第十三章
“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刚休息五分钟就站了起来的江羲，眼睛不停地看着手表，“老师，等下我们还有考试，我……” “啊！去吧去吧！你同学没事，就是受了点寒，然后有点贫血，在这里吊瓶水，休息休息就好了。” 医生话音刚落，江羲就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着说道：“老师，那我走啦，拜拜！” 他出去的步伐极为迅速，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江瑾一眼，自然也顾不上江瑾那黯然失神的表情。 从见他第一眼开始，他就一直阴郁郁的，看着就烦。 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人也送了，陪也陪了，江辰没理由说他。但他最好是吊完水就能好，如果因为他生病就要分走江辰的注意力的话，他会觉得很亏。 毕竟早知如此，他才不会送。 江羲赶过去的时候，课间还剩下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他以为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结果又被班主任叫到了走廊。 “江羲，江瑾没事吧？” 江羲内心一脸无语，想知道不会自己去看吗？但表面还是非常乖巧：“没事，医生说他受寒了，又有点贫血，在吊水呢！” 班主任点了点头，推了下眼镜：“那就好，身体最重要，好了，你进去吧，好好考试哈！” 江羲刚一准备进教室，班主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江羲无语至极，只得收回脚半竖着耳朵心不在焉地听了起来。 “对了，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我跟你说，现在离高考已经不到一个月了，你再这种状态，是非常容易影响成绩的……” “江羲啊，不是老师说你，你的表现一向很好，对同学也乐于伸出援手，虽然你跟江瑾是有点矛盾，但你不还是将人送去医务室了吗？其实啊，到了大学，很多关系都不再纯粹了，最后聊的好的主要还是高中同学……” 江羲不断地点着头，聆听着班主任的教诲，内心不断催眠自己，这是为了我好，这是为了我好，虽然初中老师也说初中友谊最纯粹的…… “叮铃！” “啊！老师，上课了！我得快去准备考试了！”铃声一响，江羲就马上转身，作势要回教室，只是中途又转了过来，看向班主任：“好的，老班，我一定好好努力！”说完，就马上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并且迅速拿出考试用具，正襟危坐，等待着数学老师分发试卷。 “……”徒留下话还没说完的班主任。 说实话，江羲觉得当老师真的很不容易，课堂上讲个不停也就罢了，下课了还要唠叨这唠叨那，遇见不省心的，真是三天两头咽不下饭。 所以，关于未来职业这个选择上，他绝对不会选择当老师。 连自己还需要人操心呢，还去关心别人？ 卷子已经分发下来了，难得边上没有另一个人的干扰，江羲觉得空气正……好。 猪粉皮…… 江羲头皮发麻，脸上却是笑嘻嘻：“刘老师，你今儿个怎么坐这呀？” 忘了说了，这位教导主任刘青同时兼任他们班的数学老师。 刘青斜了他一眼：“有空位，刚好来看你做做题。” 说着，刘青有意无意地提到上次月考：“江羲啊，你最后一道少了一道结论，你知道的吧，当x趋于0时，g[h（x）]趋于正无穷，给了扣了两分。” “啊哈，我懂的！老刘，你就放心吧，这次没有149，我吃试卷！”江羲低声说道：“刘老师，你坐讲台去成吗，您在这我有点紧张。我真的会认真做题的，上次那题我是真的忘了，这次不会的，我一定好好学习，您别盯着了，我真的没有跟那群不学好的同学有联系。” 刘青这才点了点头，拿着三角板的手撑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扫了江羲几眼。 他用三角板那三十度的角指着试卷边角：“喏，写名字。” “……好勒。” 江羲默默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刘青才开始缓缓在教室里走动起来。 江羲这才有时间看起了试卷。 这一天天的，怎么光盯着他了。 一到高考，老师比学生们还紧张。 真的，他就是趴桌子上抑郁了两天，这一个个的，上赶着给他做思想工作，如果自己还不表现得积极一点的话，他们是不是就得请家长了？ 一想到这，江羲一阵激灵，江辰来学校没什么事，但回家后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呢？ 那就是一脸想念叨，又觉得到了高考不应该给自己太大压力，话卡在喉咙里，又给憋了回去的便秘样，他可真是不想再看见了。 有时候，他也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欢江辰，还是被那种亲人之间的感情给混淆了。 喜欢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呢？ 他想，那一定是觉得他万般好，就没有自己不喜欢的地方，连放个屁都是香的。 可是，他有时候还是会对江辰生气，觉得他不够关心自己，又觉得他实在是太啰嗦了，天天不是念这个就是念那个，连自己内裤穿什么颜色都要说。 还说什么红的吉祥、辟邪。十二岁，本命年那年穿了整整一年，现在高三这年，又是隔三差五地念叨着要穿红的，要不是自己长大了，他真是连内裤都会给自己包办了，清一色买红的。 真的好烦！ 这是喜欢吗？ 喜欢会觉得对一个人感到烦闷吗？ “咳咳！” 一道咳嗽声将自己叫回了神，江羲看着猪粉皮那一脸意有所指的表情，马上低头，簌簌写起了试卷。 考试，考试！ 他妈的一个月后，老子再拿起笔，老子就跟小绿茶姓！ 神他妈蒙娜丽莎的微笑弧度！ 你怎么不继续问维纳斯有多高呢？ 这群人就是闲的，天天出一些鬼一样的题目。 江羲内心一边逼逼叨叨，一边写着试卷。 今天他真的觉得这一大半天都不顺心…… 不，他觉得自从江瑾出现后，他就没有一天顺心的。 不过唯一说的上可喜的是，他又跟江辰一张床了。 江羲瞄了一眼边上空着的位置，这大概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