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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咸水围城时期的生活花絮

    第三十五章 咸水围城时期的生活花絮

    上海咸潮倒灌的事情牵动了整个中国的神经,那可是上海啊,中国经济产值最高的地方,如同一朵金花一样立在黄浦江边,然而如今因为海水入侵,也剥蚀了一些金漆。

    面对如此严重的情况,当局自然是全力救急,飞快启动了截流、截潜的工程,这一阵刚好下了几场大雨,于是收集雨水的工作也抓紧做了起来,大约一周之后,终于全面恢复了淡水供应。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晚上,芮姜将刚刚压出来的粉红色细面下到猪骨汤锅里,回想着这几天的官方新闻与网络消息,官方的通告一般都是很堂皇正大的,倒是可以看出大的进度,然而芮姜对网上个人发布的讯息格外感兴趣,当地的居民不需要考虑政治影响,不必审查措辞统一口径,语句完全是口语化,往往还配了现场照片,非常生动真实。

    这种由个人发出来的即时新闻虽然做不到那样大的格局,然而实在太鲜活了,透过一个个具体个体的眼睛来看事件发展,非常现实非常接地气,那就是困居城市的人们真实的生活与情感,虽然难以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然而也能知道许多事情,得到更多的体悟,那种作用就如同毛细血管的血液运输。

    要说这一次上海的咸水灾害,举国也是竭力援助了,除了紧急救灾,还严令电商不允许趁此困境哄抬水价,因此淘宝京东各大购物网站的桶装水瓶装水价格都没有大的浮动,并未趁火打劫。

    已经是七月中旬,各地天气都纷纷热了起来,更不要说地处华南的上海,因为天热,饮用水量也增多,毕竟出汗多,即使是在空调房里有冷气,然而打开空调就会造成室内干燥,也需要格外注意补充水分的。

    这一点芮姜有很深的体会,长期生活在沙漠之中,不但每天洗了澡之后一定要涂润肤乳,否则皮肤就会干燥到脱皮发痒,而且为体内补充水分也是很重要的,虽然经常吃水果,然而仍然时不时就会感到干渴,往往清晨睡起来就觉得咽喉发干,严重的时候甚至略微发疼,有一点咽喉炎的感觉,所以早起一杯水对于她来讲实在太重要了,不仅仅是为了健康,更是一种救急。

    于是看到“我们从前总是被劝导每天八杯水,如今我一天两瓶五百毫升的纯净水都要省着喝呢”这一类的说法,就感到格外为难,这种状况下,每日的烹调也是很头疼的,专家不建议用咸潮入侵之下的自来水,当然倒是可以淘米和清洗蔬菜,然而每天烧饭烧菜要用瓶装水,也是一个很大的耗费量,所以各种厨房妙招纷纷出现,“怎样烹调可以最大限度锁住水分”的话题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塔吉锅突然热销,成为缺水上海的厨房新宠。

    如果不是烹饪达人,可能对于塔吉锅不是特别熟悉,芮姜从前也不太了解这种东西,那个时候她对于自己烧饭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当然每顿饭还是要吃好的,做菜的手艺也还可以,不是那种很粗糙笨拙的,她不会糊弄自己的肠胃,然而对于烹饪料理,她做起来却也并不觉得是怎样富有情趣的,时常会感觉太耗费时间;可是自从开启了空间之后,她的人生就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不再那样急匆匆的了,即使是厨房里的事务,也感到别有风味起来,虽然并不是每一餐都是大餐,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很简洁的,不过对于厨事却很用心钻研了,架子上摆了各种新颖精致的厨具,哪怕其中一些的使用频率不高,然而即使只是摆放在那里,也足够赏心悦目,宛如装饰品一样了。

    在自己的厨房搁板上,也放着一只塔吉锅,这种锅自己从前在超市也看到过的,高高的帽子很像一个高炉,大部分珐琅釉质色彩鲜艳,那时芮姜并没有留意,只是开启空间之后,因为大量搜集关于沙漠的资料,塔吉锅这个名词也进入了视线。

    塔吉锅出身于传奇的北非摩洛哥,当时芮姜瞬间联想到“北非谍影”,这种锅使用的是蒸汽循环再回落的原理,最大程度保留水分,有一些本身比较滋润的食材甚至可以不须加水,而且烹调过程中,水汽均匀地滴落在食材上,也能够保持食物原本的风味,这样巧妙的微压力锅也真的只有在水资源极度珍贵的地方才能想得出来,需求激发创意。

    当时看到了这个资料,芮姜再次逛街的时候,在厨具区看到那一排几个高帽子的锅,自然是感慨良多,自己作为一个正居住在沙漠中的人,怎么可以不在厨房里放置一个塔吉锅呢?这样一口锅可以烘托出真正的沙漠风情。

    而此时咸水围城的上海,塔吉锅宛如一种新的风尚,流行在商场和厨房,写字楼的白领都在点击塔吉锅食谱,网络上各自秀出来的餐食就是:塔吉锅田园杂蔬、塔吉锅素烧茄子、塔吉锅蘑菇番茄烧肥牛,甚至还有塔吉锅COS的寿喜锅,都不用盛装在另外的食器里,直接摘掉帽子就可以端上桌面了。

    看到一些照片上锅子里热气腾腾的食物,旁边还摆放着玫瑰红、柠檬黄、香草绿的锥形锅帽,就感觉这样的餐桌也是很有情调的啊,虽然将咸潮倒灌困境下的上海比作是抗战时的沪上孤岛,都是在孤独地挣扎,然而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如今的上海财力充裕,物资丰富,只是缺水,所以生活上虽然带来很多不便,却也并不是那样艰苦慌乱的,并非那种绝境。

    所以塔吉锅才会流行,烹调节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锅造型别致,放在餐桌上可以当做一种装饰,虽然因为淡水紧缺而令人有些厌烦,然而人们还是很注重情调的,生活的情趣并没有消失掉,仅凭这一点,就让人感觉情况还不至于太严重。

    这种情况下,餐馆行业也非常受影响,餐饮价格不可避免向上浮动,许多商家特意打出招牌:“本店使用XX牌天然水/矿泉水用作烹调用水,请放心食用”,这个成本可就大了,然而一些实力不强的小商贩,尤其是那种流动商贩,却还是用的咸水。

    给人举报后,商贩苦笑着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毕竟本小利微,顾客买我们的东西,为的就是便宜,如果我们也用纯净水,价格加那么多,还有几个人肯买呢?”

    对于这些人,民愤也没有那么强烈,毕竟在上海仍然存在贫困阶层,对于资金窘迫的人来讲,价格的考量比重要更重一些。

    不过有一些事情也非常具有喜剧色彩,比如中学的实验室里,当做完蒸馏实验的时候,学生们就将蒸馏出来的纯净水收集起来,用作饮用水补充,这个小笑话爆出来之后,有人就说,假如能源价格极为低廉,倒是可以将自来水管里的水大量蒸馏出无盐的净水,这样就不用从那些遥远的地方买水了。

    锅里的面熟了,芮姜将面挑在碗里,将汤汁也倒了进去,端到餐桌上,坐下来开始吃晚饭。啊,猪骨汤面的味道真的是很不错啊,尤其与众不同的,是这面是用火龙果汁调和出来的,将火龙果的果肉取出来,放在榨汁机里面榨成果汁,然后与面粉糅合在一起,就做成了这样深粉色的艳丽阳春面,看上去仿佛春季里盛开的花朵一样。

    也是在查找沙漠资料的时候,芮姜发现了这样一种面食的做法,当时的介绍文字是把这种火龙果面当做一种另类料理来描述的,虽然不是黑暗食品,但也非常怪异,其实当时芮姜第一眼看到,也觉得这种面食闻所未闻,加了蔬菜汁的比如菠菜面,她是很熟悉的,也很能接受,这样的面绿绿的,尤其是夏天,看起来就比白面条多了一种清爽,然而火龙果面?这食材搭配似乎略显诡异了一些,不过资料里说味道还不错,想到外面沙地上那大片的火龙果,芮姜就感到很值得尝试一下。

    第一次做了火龙果拉面之后,芮姜尝了一下,滋味的确是很鲜美的,没有什么怪味道,沙漠中的火龙果糖分多,因此调味的时候就不必加糖增鲜了。

    从那以后,芮姜就很少吃白面,常常是加了火龙果汁啦,仙人掌汁啦来和面,尤其是火龙果馒头,吃在嘴里甜丝丝的,不是南方那种加了糖的馒头,却也十分甘甜,是面粉本身的香甜混合了水果的清甜,那颜色也非常好看,紫红色圆圆的大馒头刚刚从笼屉里拿出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显得松软而有弹性,外观很有一点像紫薯包,用来配菜颇有风味,芮姜尤其喜欢拿了一个大大的火龙果汁馒头,配豆角烧肉。

    晚饭之后,芮姜打开电脑,又回顾了一下“天若有情”,年轻时候的郑伊健真的很嫩啊,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尤其是郑伊健脸窄窄的,下巴又有点尖,看起来有点像漫画脸,算是打破次元壁的男子了,难怪自己有的时候就会梦到他啊!

    而且郑伊健演技也非常好,把一个斯文败类的禽兽演绎得活灵活现,自己最喜欢看这样外表优雅内心邪恶的角色,反差太强烈,就格外刺激,至于哥哥吴岱融……真的是所有狗血的事情都给他遇到了,与自己发生关系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这可真的是天意弄人。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芮姜关了灯休息了,虽然卧室房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然而她的耳边却恍然仿佛仍然能够听到客厅里流水器的声音,那是去年自己买的流水摆件,淡绿色的陶瓷竹节出水口,下面一个池塘,塘底印着两条小小的红色鲤鱼,竹节边的种植槽里生长着一株兰草。

    流水器里的水日夜不停地响着,仿佛自己的房间中真的有一道清泉,立刻感到这个深深埋藏在沙漠之中的地下基地变得灵动了起来,原本安静空旷的周边登时充满了生机,连空气也仿佛明显湿润了起来。客厅中原本也是有加湿器的,然而加湿器毕竟是在安静地工作,没有这样的声音效果,听到水流的潺潺声,就不由得把人带入林间小径的意境,山泉在旁边流淌,这是何等清新的场景,润泽了人的心灵。

    上海咸潮倒灌的事情自然要追寻原因,专家们十分含蓄地给出意见:长江入海口水量减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而广大民众是不肯这样放过的,马上就有许多人在网上开始追寻更深层次的原因,长江入海水量少,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两年确实一直干旱,然而另一个原因是不是中上游用了太多的水?其中很重要的是不是南水北调?

    很快就有人把这本十年前的书翻了出来,在这本书里很明白地预测,“‘南水北调’后或可能导致长江入海口遭受更大程度的咸潮倒灌,从而影响上海的饮用水质,造成水源危机”,没想到如今终于发生了。

    虽然官方一直在辟谣,然而这种说法流传甚广,各种资料都扒了出来,北京本来就是一个缺水的城市,中外的大都市附近都有大型水源,唯独北京是个例外,附近只有潮白河、永定河还算比较大一些,然而事实上早已断流,现在的北京水景都是用的外引水和再生水,而且北京居然已经提出了“水储备”的概念,不由得让人想到其对于水源的担忧已经何其严重,这种紧迫感即使是沙漠里的芮姜都是不具备的。

    于是空闲的时候,大家的话题便不由得围绕着北京缺水这件事展开了:

    “北京真的已经是在四处找水了,连岩溶水都开始用,过去形容一个人特别刻薄,说是‘石头里榨出油来’,我们这是从石头里榨出水来啊。”

    “真的是太惨了一点,不过我的北京朋友说他没有什么感觉啊,从不觉得缺水,每一次一拧开水龙头,清水就哗哗地流出来了,虽然水价是高了一点,要五块多钱,不过还是可以接受的。”

    芮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五块钱还嫌多吗?我老家在无锡,那里向来水源丰富,然而每吨水价也超过三块钱,更别说她们的水都是四处调来的呢,平心而论这个价格不错了。”

    “那当然,毕竟是首都嘛,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前几年北京不是驱逐‘低端人口’吗?当时大家议论纷纷,现在想一想,是不是因为当时北京的水资源就非常紧张,实在供应不起这么多人口的用水,所以就干脆驱逐?”岳清波皱眉道。

    阮涛笑道:“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啊,那个时候大家都莫名其妙的,其实有可能是没水了吧!这样一看,如果发生了末世灾难,往北京跑还真未必是个好主意,第一要命的是缺水啊,而且说北京地下空心化很严重,两千平方公里的地下水大漏斗啊,连活人带僵尸都往北京跑,一旦地面沉陷该怎么办?都埋在那样一个大棺材里吗?”

    周玉蛟也笑了:“真的是很难以抉择啊,换个思路想一想,如果首都做出决定,要用核弹大范围消灭外面的僵尸呢?从这个角度,北京又是最安全的了,当然如果首脑们都乘坐航母出海避难那是另一回事。”

    芮姜用力攥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子,真的是令人扼腕啊,总之是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任何一种选择都有相当的风险,对于普通人来讲,生存的砝码相对偏少。

    她不由得想到前两天魏尚苓说的:“这种情况下还要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怎么听怎么像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