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滚开……滚…好痛——！”裴亦清从梦中惊醒，18岁那极暗之夜再次在梦中重演。

    额头早已渗出阵阵冷汗，裴川睁眼将裴亦清往怀里带了带，睡眼朦胧道：“又梦到了？”

    裴亦清缩在裴川的怀里，“嗯。”

    裴川听此噤声，只是将他搂抱更紧。

    裴亦清倒是睡意全无，“哥，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全天空着，怎么了?”

    “我在城北看了一家店面，想买下来。”

    “你看店面干什么？”

    裴亦清脱离裴川的手臂：“我想开一家音乐工作室。”

    “自己创业啊，可以。”

    裴亦清激动起身：“真的可以吗？”

    室内空调温度开的很低，被窝掀起，冷空气迅速窜入。

    裴川：“躺下。”

    ——

    阴暗小巷，灯光昏暗。城市臭水沟污水从镂空井盖渗出。

    一人靠在残壁断垣上抽着烟，火星在黑夜中跳跃。

    “闻人念，”马忆穿着马丁靴踏过来，脚步声在静谧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闻人念吸了一口烟，将其丢在地上踩灭。“杀裴川？组织真是强人所难。”

    马忆：“有什么难度？”

    “裴川背后可是裴家，老牌家族企业，资本雄厚，黑白通吃。”闻人念插着裤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马忆，你在想什么？裴川死了那可是会惊动金融界，地界两个领域。”

    “要不是他妈老子欠了一屁股债，才不会入这行。”

    马忆问：“组织开价多少？”

    闻人念摆摆手，“这个数。”

    “倒是你，现在过来找我干什么，找肏吗。”

    马忆冷哼：“也不是不可以。”

    ——

    宙海音乐学院毕业典礼早早就结束了，当时裴川问刚毕业的裴亦清想干什么。

    那时裴亦清的理想还是钢琴家，现在已经又变成了创业。

    “你这三分热度什么时候能改改，创业可不能带着这态度。”裴川跟着裴亦清走在后面。

    是三室的店面，店面整体向阳，屋内十分敞亮，面积很大，足以布置很多设施。

    “我可以找专人帮你打理。”

    裴亦清听此停住脚步：“谢谢，不过我自己可以。”他顿了顿，“你昨天在天空酒会，是去谈‘生意’的吧。”他特意将“生意”咬字加重。

    裴川身形一顿，他欺身上前从背后环住裴亦清的腰身，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

    “真聪明。”

    “我不是让林晓转告给你了，”裴亦清试图掰开裴川的手臂，“你尽快收手吧，不要再继续了。”

    裴川语气慵懒：“昨晚交易并没有继续，他们老板误饮了掺有东西的酒，时间改在了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顺便在旁边劝劝我。”

    裴亦清垂眸思索片刻道：“好，我跟你去。”

    裴川心情大好，爽快地刷了卡，买下了这个位于136号街道的店面。裴亦清跟着裴川上车，驱车驶去集团。

    裴亦清平时不太关注自家产业，大四实习选择在了裴氏。

    白日，裴川故意在集团与裴亦清保持距离，如上级和下属一样的关系。夜晚，裴川与裴亦清在床榻之间翻云覆水，如同最亲密的情侣一般。

    北川之星，坐落在市中心位置。到达集团已是中午12点多，“就在集团吃饭吧。”裴亦清一路静默无语，此时开口道。

    自家总裁亲临集团食堂，裴亦清跟在裴川身后，看着来往的各部门经理殷勤地和裴川打着招呼。裴川也十分平易近人地回礼，不禁在内心感叹自家哥哥的演技。

    饭罢，裴亦清先行乘着电梯到总裁办公室。

    这是曾经属于裴父的办公室，曾经以一己之力创立裴氏商业帝国，成为X市经济发展最重要的一环。

    办公室布置和10年前的记忆一般无二，可见裴川也是恋旧之人。

    裴亦清从书架抽出一本经济法，裴川本科并不是学经济的，而是学生物医药。

    家庭变故，使他不得不操起家族产业。裴家世代是天生的商人，在位7年，做事一丝不漏，谨言慎行。

    今年裴川29岁，本该是通过婚姻厅依照本人意愿分配Omega。但不知怎么，裴川绕过了资源分配。

    他不可能让裴亦清去洗标记，好像决定了这段不伦关系继续。

    “裴总，”门外有人三重二轻地敲门。

    裴亦清只好道：“进来。”

    “裴总……裴亦清？”

    来人叫牧单羽，是裴川的私人医生。

    牧单羽还记得第一次见裴亦清，他双眼紧闭，身体满是淤青，腺体渗着血，昏迷在床。

    牧单羽属于迟钝的beta，感受不到Alpha和Omega信息素对峙间的暗流涌动。但看裴川个人态度拿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他干了什么。

    裴亦清坐在宾客沙发上，“有事吗？裴川一会儿就上来。”

    与3年前的他相比，面前此人——裴总的弟弟裴亦清越发成熟，随着时间的推移，举手投足间竟和裴川本人越来越相像。

    牧单羽从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这份结果裴川会在之后交给你，既然你在这，就没必要经过他手了。”

    裴亦清起身接过纸质文件，标题大字：“X市北川医学检验中心”，吸引了他的注意。

    “申请人：裴川

    申请时间：x年6月30日

    …

    样本:裴亦清与裴川毛发各一份

    ……”

    牧单羽：“我先走了。”

    “别走，”裴亦清将文件放在茶台上，“等裴川上来。”

    “这……”

    裴亦清：“待在这等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牧单羽不再说话，只好尴尬地站在一旁。

    裴川进门后，便看到裴亦清扶额坐在沙发上，牧单羽在一旁尴尬地站着的诡异情形。“裴亦清，鉴定书拿到了吧。”

    裴亦清情绪激动，起身：“你就是一个混蛋，裴川！”

    裴川招招手，示意牧单羽离开。

    牧单羽只好悻悻地离开。

    亲自鉴定书最后一页：“确认裴亦清与裴川没有血缘关系。”

    “你们……你们骗了我近20年？”裴亦清眼角发红，他只觉喉头发酸，一阵反胃之感油然而生，他身体发着抖捂着嘴瘫在沙发上，“为什么……为什么，18岁那年你做的那么顺理成章原来是因为……我和裴家没有血缘关系。”

    裴川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他绕过茶台想要靠近裴亦清。

    “别过来，别碰我……”

    裴川不由分说得将他纳入怀中，看着轻颤的后背脊梁，他微微叹气：“对不起。”

    Alpha少有的开始释放安抚信息素，试图让怀中之人平静下来。

    被彻底标记的Omega会对标记他的Alpha生出极其强大的依恋之情。

    渐渐地，裴川感受到裴亦清整个人恢复平静，呼吸微微匀称，才知他已经睡着了。

    总裁办公室内部便有卧室，裴川便将裴亦清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关门离开。

    裴川戴上金丝眼镜，遥望X市周围环绕着的若隐若现的远山。远山线条起伏不定，如同裴川此时的心情一般。

    他还记得裴亦清初来裴家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裴母在经过别墅区垃圾中转站时，听到若隐若现的婴儿哭声，在一个肮脏的角落发现了他。

    裴父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无论男女，Alpha还是Omega，只要在未来可以帮衬裴川管理公司。但因为裴母身体原因，无法再生育另一个孩子。

    裴亦清的出现，改变了裴家的状况，裴川也不顾裴父的期望毅然去学了医。

    从小裴亦清便展现了出众的音乐天赋，裴父也惊异地发现，兄弟间虽无血缘关系，但眉眼却十分相像。

    ——

    “裴总，”长川天庭主侍恭敬鞠躬道，“羽少爷，在顶楼2501等着您。”

    透明电梯行驶在楼层之间。夜晚属于上层阶级的奢靡生活才刚刚开始。

    “Omega，”裴亦清觉察到周围环境中混乱着各种各样的Omega信息素。“好乱。”

    裴川点头：“接下来可能确实会有些乱，你别怕。”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裴亦清低头垂眸，“羽少，是羽虹天吗？”

    裴川眸光一凛：“你认识他？”

    “点头之交而已。”

    “实话实说，别让我去查。”

    裴亦清只好全盘托出：“羽虹天是宙海音乐学院小提琴系的。我和闻人念的摩擦由此而来，羽虹天选择钢伴时选择了我。那次演出是国家级的，演出评级越高，意味着之后学院资源倾斜就越多。”

    “之后，我收到了羽虹天的表白信。他比我大两届，之后可能出国深造，我以无法忍受异地恋拒绝了。”

    “——竟然还能在这遇见他。”

    裴川：“宙海音乐学院藏龙卧虎，对垒势力这几年确实消停了，但不意味着我不在的情况下你就是安全的。”

    电梯开合，主侍站在两边向裴川鞠躬。

    “裴总好，请跟我来，”Alpha主侍招手引导。

    房间昏暗异常，精液的腥味混合着Omega信息素甜腻的气息。

    此情此景，堪比修罗场。

    羽虹天视线瞄向裴川随即注意到他身边的裴亦清，不禁一怔。

    他靠在沙发上，一个男Omega正在为他卖力口交，并且还有其他Omega簇拥在身旁。

    裴亦清呆愣了两秒，裴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呦，羽少，兴致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