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兽皇的第一次早朝
金銮殿内。 奕瑾还没到,一众大臣陆续进殿,趁此机会互相交谈。 谢溢是谢孟章的父亲,任户部尚书。 这会儿谢溢正被一群大臣围着,都来向他打听新皇。 “谢大人,青龙君有没有跟您说说新皇陛下的性格?您可千万给咱们透透底啊!” “就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可再经不起吓了啊!” 说话的这人白面无须,甚是俊美,和“老”字半点儿都沾不上边。 但实际上这位官员都两百多岁了。 圣兽帝国的兽人们,寿命都极长。 谢溢同样也是个美男子,若他和谢孟章站一起,看上去就是两兄弟,根本不像是父子。 一干大臣忐忑不安,眼巴巴地看着谢溢。 从前先皇没少在朝堂上发怒,让他们的同僚血溅金銮殿。 先皇想插手朝政,这在圣兽帝国历史上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且先皇的能力实实在在很差。 说差已是给面子了,大臣们私下谁不骂他“草包”? 先皇若是不整这些幺蛾子,权利放给谢孟章,帝国如今倒也不至于这样衰微。 大臣们都害怕这位新皇也像先皇那样,想自己掌权。 也害怕新皇对后宫不感兴趣。 继续如此下去,帝国就完了。 谢溢微微一笑,“陛下才不过降临一个晚上,我的消息哪有那么快?诸位稍安勿躁,一会儿不就能见到陛下了?” 大臣们都在心里骂谢溢“老狐狸”。 谁不知道谢溢的儿子谢孟章一手遮天,昨晚必定是谢孟章侍寝,他能不知道陛下的性情如何? 新皇降临这么重大的事情,谢孟章能不告诉谢溢? 大家见谢溢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转而去问另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 “沈大人,您昨晚见过陛下没有?陛下好相处吗?” “朱雀君,昨晚是青龙君侍寝吗?陛下临幸青龙君了没有?” 朱雀宫宫主沈意檀,在后宫中的地位和谢孟章平起平坐,朝堂上领内阁次辅之职,专司军政情报收集。 相当于华国古代某朝的锦衣卫。 沈意檀的容貌自然也是极美的,并极具侵略性,有一双辨识度很高的狭长凤眼。 沈意檀一身艳红长袍,眉目如画,如一团烈焰,他漫声道:“叫各位失望了,本宫也并未见过陛下。” 大臣们自然不信,还想追问。 这时。 随着内侍的一声唱念。 奕瑾在谢孟章一行人的簇拥下进入大殿。 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大臣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埋头快速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谢孟章身为首辅,他才是这个帝国实际上的掌权者。 在奕瑾的龙椅侧旁,还有一把椅子是谢孟章的。 内侍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兵部尚书韩易水当先站出来,“陛下,西北急报,先前流窜在西北一带的流寇匪首安万仇,整合了附近郡县的盗匪,扶持了一个名叫郝小莹的女性雌性为伪王,建立了小朝廷,在民间大肆宣扬郝小莹才是神赐之女。” “陛下,臣以为该派兵剿灭伪王!” 奕瑾:“……” 这他妈怎么造反的都出来了? 情况大大的不妙哇! 民间起义通常都是乱世的开端。 他这个兽皇的位置还能好好坐稳不? 他可没啥大志向,只想日子过得舒心罢了。 这么下去,这个最简单的愿望怕是都没法实现了。 帝国首辅是皇权的代言人,大臣们口头向兽皇禀报,实际上处理政事的都是首辅,也就是谢孟章。 谢孟章还没答话,户部尚书谢溢就大声道:“陛下!国库没钱,不能发兵啊!” 韩易水怒道:“不发兵,眼睁睁看着那伪朝廷坐大,帝国的威严何在?!” 谢溢:“你倒是告诉我,哪里有钱发兵?” 韩易水沉声道:“想办法挤一挤,总会有的!” 谢溢简直气死了,“那我这户部尚书换你来当,你来挤!” 韩易水:“放任不管,过几天等他们打到都城来吗?!” 谢溢:“好好好,就算能挤出钱来,让谁带兵?!” 谢溢这话一出,韩易水沉默了。 帝国现在的确没有合适的人带兵打仗。 自从白虎君被先皇所误,战死沙场,他麾下将士九死一生,所剩无几,帝国的军事力量就一蹶不振。 这些年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白虎君。 谢孟章打破沉默:“这件事情押后再议,还有其他事情上奏么?” 工部右侍郎江立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头,带着哭腔大喊:“陛下!求您可怜可怜臣,把臣的儿子承砚召回来吧!承砚再不回来,就要病死在外面了呀!” 奕瑾:“?” 奕瑾疑惑地看向谢孟章。 这个大臣说的是谁? 谢孟章给奕瑾解释道:“这位是江承砚的父亲,工部右侍郎江立德。” “江承砚是您的妃子,兽型独角兽,官职工部尚书,此前荆州蝗灾,先皇派江承砚前往赈灾,一直未归。” 奕瑾:“……” 这不就是原书里面被发配出去的男妃之一吗? 看江立德哭得这么真切,江承砚应该是真的病得不轻。 奕瑾刚想开口说要把江承砚召回来。 他脑子一动,顿住了。 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他完全可以打着亲自去接江承砚回宫的幌子,先离开皇宫! 于是奕瑾道:“这件事情也待会儿再说吧,我对这些还不是很了解。” 江立德急道:“陛下——!” 谢孟章说:“江大人也不必太过焦虑,本宫稍后会和陛下商量的。” 谢孟章发话了,江立德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好先退下去。 谢孟章没再让大臣们继续,直接命令退朝。 退朝后谢孟章送奕瑾回寝宫,他自己则是去了御书房,接见那些大臣们。 谢孟章干的才是皇帝的活儿,奕瑾只是个混吃等死的。 下午。 廉贞过来向奕瑾禀报,说方夫人求见。 奕瑾问:“哪个方夫人?” 廉贞:“是江立德江侍郎的夫人方清妍,江承砚江侧君的母亲。” 这样算起来,这位方夫人应该算是奕瑾的……岳母? 奕瑾记起来,圣兽帝国的家庭结构,虽然是雄性养家糊口,但雌性才是一家之主。 所以江立德的夫人不称“江夫人”,而是用她自己的姓氏。 这位方夫人求见,估计也是为今天早朝上那事儿。 果然,方夫人一进来,就跪扑在地上,大哭道:“陛下——!求您救救我儿承砚——!前些日子臣妇收到承砚身边的老仆来信,说他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 奕瑾忙道:“夫人先起来,给夫人赐座。” 方夫人抬起头,姣好的面容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陛下——!现在只有您能救承砚了!陛下,臣妇今天只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您,臣妇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子——” 说完这话,方夫人又深深地磕头,那额头撞在地面上的声音,奕瑾听着都疼。 奕瑾道:“快把夫人扶起来!” 内侍们强行架起方夫人。 这时候,谢孟章进来了。 谢孟章说:“夫人不必忧心,本宫正要和陛下商量此事。陛下,还请您下旨,召江侧君回京。” 奕瑾却摇头说:“不如这样,我亲自去接江承砚吧?顺便再微服私访,体察一下民情。” 谢孟章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夫人已经又扑倒在地,口中大呼:“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我家承砚有救了!臣妇回去必定每日祭拜陛下的雕像!” 奕瑾:“……” 祭拜雕像什么的倒没必要,搞得神神叨叨的。 谢孟章不赞同道:“陛下,如今天下大乱,荆州路途遥远,路上多有匪患,微服私访实在对您的安全不利,还忘您三思。” 奕瑾说:“青龙君,别告诉我如今帝国连一队像样的侍卫都找不出来。” 谢孟章:“自然不是。” 奕瑾:“那就这么决定了。” 谢孟章:“陛下——!” 奕瑾:“江侧君病入膏肓,本就不适合长途跋涉,你想看他死在半路上吗?” 谢孟章:“臣没有!” 方夫人的眼泪又出来了,连声道:“是啊,青龙君!承砚经不起折腾了!求您帮臣妇一回,臣妇也定然带全家每日祭拜您!” 奕瑾:“?” 又是祭拜? 这位方夫人可真够迷信的啊。 奕瑾道:“江侧君不方便,那当然是我去接他比较好,我明天就出发,青龙君,去准备吧。我走后,你来监国。” 奕瑾要跑路,当然要把谢孟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