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趣味
酣畅的情事后,是比以往更甚的精神空虚,似乎也只有肌肤紧贴的亲密能够缓解。 姜芷也由她压在自己身上,双手环过她的手臂,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脊背上翻看着被弄湿的书。 生硬的书脊顶在背上,痒痒的,周瑀叼着她的颈肉咬了一口。 “你就没什么话想说?” 姜芷漫不经心,“什么话?” 手指在她胸上画着圈,周瑀道,“技术这么娴熟,经常玩这种?” “这是我第一次,”姜芷捉住她的手,余光看到她手腕上被皮带留下红痕,拇指滑过,轻轻揉了揉,“能成功,也是因为你这身体太配合。” 周瑀享受着她的按摩,好整以暇问道,“那我这身体,在你睡过的女人中能不能排第一?” 姜芷沉吟,“唔,没法排。” 周瑀皱眉。 她道,“我只睡过你一个女人。” 出乎意料的回答,周瑀沉默,但片刻她又恍然,笑道,“也对,你经常睡的是男人。” 姜芷翻动着书页,不再说话。 周瑀闭目休息,但几分钟后,到底没忍住,她挣开姜芷的手,起身开始穿衣服,“我先回去了。” 也是可笑,她在跟小四争小三的位置吗? 周瑀离开房间后,姜芷看了会儿书,却发现刚刚还津津有味的东西突然变的枯燥起来,她叹了一声,将书扔开。 从床头柜捞起烟盒,抽出一根女士香烟,抿在唇间,还没点燃,电话响了。 “你遇见周瑀了?”程朝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姜芷含着烟,懒洋洋道,“嗯,你怎么知道?” “看到舒亭在微博发的照片了。”说完,他有些惊异,“你们该不会要旧情复燃吧?” 打火机一拨,低头点燃,姜芷垂下眸,“玩玩而已。” “嘶~这么渣?”程朝倒吸一口气,但转瞬他又平静道,“我不信,这么多年可就周瑀一个入了你的眼。” “别把时间浪费了,你那些心思多说一句都是矫情,我劝你安生点,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姜芷嗤道,“你懂什么。” “我懒得管你,出版权益我给你谈好了,你自己回来签字就行了。”说完他就挂了。 再次安静下来的房间,只余烟雾缭绕。 * 第二天的行程是离藏寨不远的冲古寺。 冲古寺一听就知道是寺庙。 同行的八人里一半都对其不感兴趣,到最后也就姜芷、舒亭、一个叫刘铎的男生加上开车的周瑀,四人来了。 寺庙在车辆无法直达的山谷,到了马路尽头就得下车步行。 蜿蜒的小道上挂满了五彩的经幡,像是在给几人指路般。 刘铎扯了一片,经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藏文,“这经幡有什么含义?” 舒亭侧头,“好像是风吹经幡一次,就等同于诵经一次,增加功德的。” “嘿,”刘铎笑道,“他们这边跟我们内地就是不同,我们那都是念经书或者手抄经书才算心诚,这边就又是转经筒又是经幡的,这我要是用上发动机,一年365天下来岂不是功德无量。” 舒亭也笑了,“发动机肯定不行啊。” 姜芷一身运动装,长发束在脑后,青春的跟个大学生没两样,“藏传佛教的信徒大多数都不识字,要传教就得用这种方法。” 周瑀双手插兜走在最后,对他们讨论不置一词。 年轻人对神神秘秘的东西很感兴趣,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藏传佛的一个派系——密宗。 刘铎看出姜芷懂些这个,便问道,“听说密宗的修行方式很邪门?” “修行方式我不清楚,不过密宗有些法器还挺着名的,比如人皮唐卡,人骨笛,嘎巴拉碗这些,西藏博物馆里有收藏。” “人皮唐卡我听说过,要通过水银灌体给活人,然后才能剥下一张完整的人皮,”舒亭咧嘴,打了个寒颤,“好恐怖啊,封建残余。” 冲古寺在雪山脚底,林间小道也越走越冷。 姜芷回头,对落在最后的周瑀伸出手。 周瑀抬眸看她。 她的身后是随风轻扬的经幡,她目光安静对她伸出手,就像一个好心人来度不得超脱的可怜人般。 周瑀敛眸,将手递给了她。 手掌微冷,姜芷握着揉了揉,无视另外两人惊异的目光,继续刚刚的话题,“事实上,水银灌体也只是传说,毕竟水银也需要成本。” 说话间,走到了小道尽头,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洁白的仙乃日雪峰下,枯黄的松柏布满了山脚,在山脚的最中间便藏着他们今天的目的地,一座金顶红砖白墙的寺庙。 对于不信仰佛教的几人来说,观光便真只是观光。 色彩斑斓的壁画,神态肃立的佛雕,披着红色袈裟的喇嘛,回荡在山谷中的诵经声和法鼓声。 在这雪山脚下,松柏林间,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 舒亭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敬畏道,“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 姜芷也压低了声音,“不……”她顿了顿,吊足了舒亭胃口,“年轻人……” “站在国旗下朗读共产党宣言,才是信仰的力量……”她神秘的像个传教徒。 舒亭幽怨看了她一眼,在寺庙讲共产党,真的好吗? 周瑀手腕微动,把姜芷从舒亭身边拉了过来。 “怎么,你也想听?”姜芷看她。 “不想听,你闭嘴。” 姜芷轻笑,悄悄勾了勾她的手心。 周瑀看着佛像,心里想着,姜芷女神外皮下几年如一日的恶趣味倒是从来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