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玩个小游戏
八个人在圆桌落座，闻棋生坐在主位，钱多和俞久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 每个人面前都是一个小锅，转台上各种食材码放的整齐。 “冬天吃火锅，美滋滋。”肖牧河坐在钱多旁边，举起酒杯，“来，先敬咱寿星一杯。”开的是度数很低的甜起泡酒，倒得又少，两个女生也没有避讳，一起高声祝生日快乐，然后举杯共饮。 “第二杯，敬我们来之不易的相聚。”肖牧河很会来事，有他在就静不了。 再次举杯，喝完后肖露水推了推还要再来的哥哥，“你可别，再来一杯我就醉倒了！” 肖牧河笑着说：“行，知道你要给你棋生哥跳舞，快去吧。” 在场几人都是知道肖露水对闻棋生的心思的，大饼跟肖牧河一起起哄，他个子大声音也大，加上掌声，一时间热闹非常。 然而寿星很平静，他身边的两人一个有些懵圈，一个嘴角扯着丝莫名的笑，和其他几人格格不入。 服务生连好音箱退到包厢外，肖露水不知道是很不好意思还是酒劲上头，脸色很红，她将身上穿的一件黑色长款大衣脱掉，里面是件藕粉色长袖连衣裙，袖口、领口和衣摆处有长长的花边，肖露水甜美的长相穿这件衣服看起来很可爱。在一首节奏轻快的歌曲下，她跳得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即使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结束后，她将一个巴掌大小的礼物盒递给闻棋生。 闻棋生依旧很淡定的道谢，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像之前收其他人的礼物那样。 对此，在座众人心思各异，有心里感叹肖露水长情的，也有为她可惜的……大饼的女友严妍同为女生，忍不住为其说话，试探闻棋生口风。 “男神分手后有没有兴趣再找个女朋友啊？” 她这么一问，可以说指向性很明确了，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闻棋生身上。 而闻棋生像是看不懂她的意思，回道：“没有，以学业为重。” 钱多坐在他身边，悄悄看他侧脸。 闻棋生在初中就私下里明确拒绝过肖露水的告白，一起玩的人都知道，此时他这样回答既是表明态度，也给人台阶下，懂的人自然懂他什么意思。 身为学神的人还说以学业为重，像话吗？ 严妍显然不是笨蛋，只不过到底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她难免觉得可惜，似真似假感叹：“是啊，你这么优秀，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你。” 闻棋生根本不在意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没有说话，但有人在乎。 “什么配不配得上，他喜欢就够了。”俞久在一旁凉凉地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明明眼睛长在那儿，偏偏当作什么也看不见，没人管的了你一厢情愿，默默喜欢也就够了，偏偏要三番两次告白让大家都尴尬，怪谁？” 肖露水脸上的微笑绷不住，“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看来九年制义务教育没教会你理解啊。”一句问话，被他懒洋洋的语气说出来，真是嘲讽技能MAX。 “小少爷。”肖牧河头疼。 “嗨，没必要、没必要。”大饼也出声劝解。 “九年制义务教育也没教会你怎么说话。”肖露水咬了咬唇，想到闻棋生在场，终究没有说得太难听。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俞久撇撇嘴，“某些人初中偷偷老散播谣言说自己是闻棋生女朋友，还装……” “俞久。”闻棋生扭过头制止他，在这个场合让一个姑娘当众下不来台显然不合适。 “哼。”俞久没有再说什么。 肖露水低着头脸色很不好。 俞久虽说话不好听，可每句话都是实话。 情窦初开的年纪，肖露水因为堂兄肖牧河而认识并接近闻棋生，慢慢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最初年纪小，学校抓的严，再加上小女生的羞涩，使得她不敢光明正大的追求闻棋生。 转变点就在与俞久。 初一下半学期，班里新进个来自津岛的小少爷，漂亮、高傲、矜贵，仿佛谁也看不上。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少爷也成了闻棋生的跟班，后来才知道，高年级的几个混混看不起来自津岛的俞久，是闻棋生帮他解了围。小少爷嘴上说根本不稀罕他帮忙，行为却很诚实。慢慢的，他把一口带了津岛口音的普通话纠正过来了，也融入了闻棋生的小队伍。 要说心思细敏还数女生。 和肖露水玩得好的女生不止一次笑话俞久像个姑娘，跟在闻棋生身边亦步亦趋就像男神的女朋友似的——这些当然是玩笑话。 肖露水一开始也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回上体育课时发现俞久看闻棋生的眼神，才恍然醒悟。 这不就跟她平时看男神时一模一样吗？ 乐伴市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级市，不至于多么闭塞，也没有多开放。 所以肖露水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讨厌和恶心。 两个人都看彼此不顺眼，暗地里较劲一来二去的斗了一年，眼看就要升初三，肖露水终于在好友的撺掇下，鼓起勇气跟闻棋生告白。 闻棋生对肖露水没有一丝别的感情，很自然就拒绝了。 一开始这事儿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根本没人知道，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俞久知道了，肖露水被他说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肆嘲笑了一番。这小少爷的嘴毒程度让当时好面子的肖露水觉得遭受奇耻大辱，不甘示弱地骂他是个变态。 为了让男神远离这个心思不单纯的人，她想了个馊主意，祭出她作为女孩的性别优势。于是闻棋生被迫有了个没有交往过的交往对象，很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闻棋生肖露水是一对。 由于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的事，闻棋生没有太过在意，更何况肖露水还是肖牧河的妹妹，没必要说出难堪的话。 可惜，她这么个破招使出来惹恼了俞久，两个人几乎一见面就要战斗。 而闻棋生，根本不在意。 因为无论是肖露水还是俞久，闻棋生对他们都没有一丝超出友情界限的感情。 有些时候，肖露水会忍不住想，闻棋生是不是压根不会爱任何一个人。他总是理智、疏离、进退有度，能够准确把控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行了，快半年没见，你们两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叙旧吧？”肖牧河打破尴尬，一边招呼大家吃，一边说，“不然我们边吃边玩游戏吧？” 闻棋生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不要搞事。 肖牧河冲他眨眨眼睛，指着桌上一盘最醒目的鱼片，装它们的盘子是鱼形状：“喏，我转转盘，这个鱼尾巴指向谁，谁就当‘国王’，国王有权问一个问题，并且再次转动转盘，这次指向谁，谁就要回答问题，回答完问题的人就是下一任国王！” 大饼很快配合：“要是不想回答呢？” “喝酒呗！”肖牧河嘿嘿一笑，从旁边的茶水柜上拿过来一瓶酒，“干白，度数也不高，我看看……恩，才14.5，所以……谁输了，谁就要喝满杯！” “可以可以，好玩。”大饼说。 “……”闻棋生没说话。 钱多自打进了包厢起就没什么存在感，仿佛单纯是来蹭饭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就你会折腾。”一直默不吭声的呱哥说。 “来啊。”俞久也没什么意见。 肖露水没说话，严妍则是面露难色。 “女孩子半杯好了，喝不掉可以找人代喝。”肖牧河看出她的迟疑，补充，“恩……要不小少爷和钱多也半杯？” 钱多看了闻棋生一眼，闻棋生点点头。 只有俞久很不满意：“凭什么，我也一杯。”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肖牧河自无不可，“那第一个国王的人选是——” 转盘被转动。 由于上头满满当当的食物，转的并不快，晃悠悠的转了半圈多一点，鱼尾巴停在严妍面前。 严妍停下捞蔬菜的筷子，想了一下，说：“我的问题是——你最近最开心的一件事？”她以为上面那么多东西需要花很大力气，于是屏足了劲转了一下。 转盘几近转了一圈，慢腾腾的停下，转向坐在她旁边的大饼。 “好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吧！”肖牧河笑道，“饼嫂威武！” 闻棋生挟了几片牛肉给闷头与丸子奋斗的小胖子，自己也挟了几片涮锅里。 俞久撑着脑袋也不吃，看了一眼他两，又去看回答问题的人。 大饼回答：“最近最开心的，教练给我透过口风，说国青队对我有意。” “我靠！！”肖牧河炸了，“你怎么都不说！” “你会去打CBA吗？”俞久也有些吃惊。 “是不是今年联赛表现太好了啊～”肖露水也一改先前剑拔弩张的气势。 才16岁的大饼身高209cm，身体素质强悍，天赋之高比校队里的学长们还要强，可见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还不知道呢，国青都还没进。” “恭喜啊！”大家纷纷送出祝福。 “加油。”闻棋生主动举杯。 几个人又热热闹闹干杯庆祝，纷纷表示等人进了国青要请客吃饭。这么一来没了之前的尴尬，聊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游戏。 大饼：“恩……我的问题是，你以后想做什么职业？” 鱼尾巴停在肖牧河面前。 “我……靠，这什么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没想过啊。”肖牧河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整杯酒，“得，本来想让你们喝，没想到第一个喝的人是我。” 众人大笑。 “行，那我可不客气啦。”肖牧河咕嘟嘟喝完，擦了一下嘴，“我的问题是，你两……你的初吻在什么时候，地点。” 这个问题指向性明确，显然是问大饼和他女友的。 肖牧河之前转过一次，对转盘阻尼很清楚，知道大致用多少力气。 只是没想到他碰的地方是湿的，手在上面一碰就打滑了，只转了半圈都不到，堪堪停在闻棋生和俞久中间。 “……”肖牧河扶额。 俞久笑了笑，拿起酒瓶倒满一饮而尽，“算我的。” “诶，小少爷您悠着点。”肖牧河劝道，他等人喝完，又半是好奇半是调侃地问，“你这是初吻还在，还是不想回答啊？” 回应他的是俞久的一个微笑，他细白的手指放在转台上：“那还是这个问题吧。”说完转了一下。 这次是呱哥。 呱哥是个酷哥，什么也没说，喝完酒就转了转盘，“问题一样。” 咕噜噜转了正正好好半圈，鱼尾巴停在闻棋生面前。 肖牧河大笑：“哈哈哈老闻你就喝了吧。” 闻棋生却没有倒酒，很平淡地说：“初二，教学楼后面的小道。” 众人齐齐把目光看向他。 一直在吃东西的钱多也抬起脑袋，侧过脸去看他。 “我靠靠靠！！谁——？为什么我不知道？！”肖牧河震惊，不等闻棋生回答，他就猜测，“三班那个陈什么什么姝的？还是二班的那个学委？” 闻棋生显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我的问题是：在一定温度下将0.66kpa的氮气3.0L，1.0kpa的氢气1.0L混合在2.0L的密闭容器中，假定混合后的温度不变，则混合气体的总压力为多少？” “……” “卧槽。”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