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

    ”你他妈有在听我说话吗？”

    康奈挡住眼睛避开太阳光，瞥了眼他哥——这人站着比他斜躺着高出一截——刚游了会儿泳，他赤裸上身瘫在泳池边躺椅上，正准备把自己晒干。

    康奈抬头，咧嘴笑：“你说老板要来了……话说，他现在在操哪个婊子了吗？”

    “天，康奈你个懒虫，操你妈快给我起来！”特伦斯越是生气，他的爱尔兰口音就越重。“操”听着跟“臭”似的，一张白脸气得快跟他发色一样，丑红丑红的，两只翡翠绿眸里也满是怒火。

    “凭什么？”康奈耸了耸肩，食指勾着墨镜沿鼻梁下拉好从镜框上方看清他哥，“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你他妈是蠢吗？我说的老板不是欧莱利，是大老板基洛！＂

    这名字跟刀子一样刺入康奈被日光晒昏的脑子。他迅速跳下躺椅：“等等，你是说斯隆·基洛？那个该死的黑帮大佬？”

    “不然你以为我他妈为什么来找你？他一小时之内就会到。”特伦斯抓起毛巾扔在康奈胸口，“去冲个澡再收拾一下。然后确保那些婊子都能拿得出手。基洛这次来不是为了找个逼操就是为了来要我们的脑袋。”

    “他妈的凭什么要我们脑袋？”

    “笨蛋！因为我们家妓院不像‘地狱之厨’，一样能挣大钱！里诺克跟我说过，他替老板挣到的钱几乎是我们的三倍！康奈，我们这次要倒霉了！”

    自从接管这家妓院后，康奈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哥焦虑的样子。起初就是凭着特伦斯的沉着冷静他们才得到了“异域贞德”。当然，和黑帮共事难免会出现问题。不过这些一般都由特伦斯来处理，康奈则只负责做他擅长的事情:享受生活。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哥也有这么不安的时候。

    “如果他们要在盈利方面做文章的话，拉弗蒂早就该提出来了。”说是这么说，康奈自己的声音都透着不确定，还有点儿抖。

    “拉弗蒂只是条走狗，他甚至连个头头都称不上！”特伦斯摇头，双手插进自己醒目的头发，“我问过他为什么老板会来，他也不知道，只说是接到了一个高层的电话。”

    “那我们他妈的为什么要杵这儿说话？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啊？”

    “去把衣服穿好，最好穿套西装行不？再警告那些婊子都把皮给我绷紧了准备好。我他妈不管他们现在有没有在接客——有就给客人一笔赔偿——我要他们所有人都在大堂等着迎接老板。如果老板来是想要一个逼操，他想要哪个都随他挑。”

    特伦斯又瞪康奈一眼：“到时候你不准在他面前瞎逞能，成不成？”

    “我，瞎逞能？”他咧嘴笑，“我什么逞过能了？”

    “不如说你什么时候没有过？”特伦斯摆手，“快去吧。”

    康奈拍拍他的手臂，把毛巾甩过肩头，慢悠悠朝自己房间走去。“异域贞德”的走廊长而奢华，天花板很高，白色镶板上悬挂着雅致的金色枝形吊灯。华丽的深红地毯镶着金边铺满地板，和深褐色的墙壁相映生辉。大多数嫖客在这里都能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但对康奈和特伦斯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特伦斯是这家妓院的老鸨，康奈算是他的共犯。但虽说这里是由他们负责经营，它实际属于基洛公司，或者说是基洛帮。

    爱丽丝跟一个嫖客经过的时候，康奈叫住了她。冲她旁边那个白发老男人笑了笑——他没记错的话，这人还是个有钱有势的政客——康奈把爱丽丝拉近自己身边，在她耳边悄声道：“如果他搞完了就送他离开。有个大佬要来，贞德，了，所有人都得去门口迎接他。”

    “那其他客人怎么办？”她翻了个白眼问道，“蒂姆为我花了很多钱，而且他还没尽兴，只是想先去游会儿泳。”

    “就算他是天皇老子我也不管！搞定他，大不了下次他‘来’的时候再让他白嫖一小时。”康奈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不是故意搞双关的。”（康奈这里用了＂e”，既有“来”的意思，也有“高潮”的意思。）

    爱丽丝眯起眼，踩着高跟转身气呼呼地朝她的客人走去，那人沿着走廊半路停下，正等着她。爱丽丝对他说了几句，他的一张窄脸瞬间扭曲愤怒，瞪向康奈，满眼怒火。

    康奈知道这时候就需要他去负责熄火了，所以他对那政客尽量笑得迷人——他们并不打算跟这家伙作对——又大踏步向他走去，只穿一条泳裤、光着上身，伸出自己的手。

    ＂我想我们还没有彼此介绍过。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康奈·莫里斯，‘异域贞德’的合伙人。你不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称呼你约翰吧。＂那政客却只是瞪着他伸出的手，没搭理，康奈就干脆把手放下，“很抱歉要打断你和爱丽丝，但我们有一位VIP客人就要来了。”

    “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的VIP吗？”“约翰”厉声回道，又拽着爱丽丝的手腕把她拉近，一手放在她的屁股上。他一定抓得很紧，以至于爱丽丝都露出吃痛的表情。

    “您当然是。”康奈双臂交叉，冲他的那只手点头示意，“但现在还是要请你把手从我的东西上移开，否则我们就只能把你从这里挪走。”

    约翰眨了下眼，目光扫向自己的那只手，放开了爱丽丝。他挺直身子，抿起唇，上了发胶的深灰色头发在走廊柔光下看起来黏糊糊的。而且康奈肯定他用了很多，那种刺鼻的气味隔那么远都像是要烧掉他的鼻子。他也称不上帅，不过就是一个长了张惯会溜须拍马的脸、让人想一脚踩扁的讨厌鬼。很多像约翰这样的政客都会来这儿睡他们的婊子。

    “谢谢配合。正如我刚刚所说，要来的这位VIP其实是我们的大老板，他希望自己到的时候每个员工都能在场。事实上，他也很少过来，所以我们需要所有人都去迎接他。”康奈尽量笑得有礼，克制住自己想要瞪人的冲动，“作为补偿，下次来你可以免费和爱丽丝待上一小时……”

    “两个小时。”约翰低声怒道，在康奈面前竖起两根骨节突出的手指，“我要免费两个小时。”

    康奈气得咬牙，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笑容：“约翰，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我们手里可攥着你的把柄。你老婆知道你来过‘贞德’吗？”

    约翰脸上渐渐失了血色，眼里的愤怒加深。

    “免费一小时就够了，不是吗？约翰……或者我该称呼你蒂姆？”

    约翰立刻点头同意。

    “很好。你知道出口怎么走吧？出去的时候可以找下山姆，他会负责登记你的免费时长。”康奈又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但那政客只是厌恶地看了眼，然后转身怒气冲冲出了走廊，康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爱丽丝，把其他人召集起来——如果需要你进屋打搅他们的好事，给那些客人提供一些免费时长就是了。我要你们所有人立刻到大堂集合，谁也不准找借口推辞，特别是森。我不管他说什么，他也必须到场。”

    “我的客人不会再来了。”爱丽丝带着怒气低声道。

    康奈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爱丽丝要是不跟他争她就不是爱丽丝了：“他喜欢你还有你提供的服务，完全被你的小穴迷得要死，所以他肯定会再来的。现在，去把其他人叫过来。”

    爱丽丝看起来还想继续吵，但她最终还是闭上嘴巴，踩着她的恨天高、转身气呼呼走了。

    康奈进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扔在床上，就直直走向浴室，脱了衣服，走进安了双头花洒的淋浴间，开始享受热水打在酸痛肌肉上的感觉。水流滑过他的肩膀，又滑下他的脊背，温暖着他被太阳晒红的皮肤。

    然后他就忍不住一边捏自己的乳头，一边握住了自己的鸡巴。开始撸得还算轻柔，撸着撸着他就靠向淋浴间贴了瓷砖的那面墙，方便打手枪的时候保持平衡。闭上眼睛，他想象自己就跟昨晚一样在操森。他按着那个婊子的后颈把他压在身下，一边把鸡巴狠狠凿进他的屁眼里，一边往里头灌精，直到森哭喊着他的名字高潮。

    “操。”康奈头后仰抵住墙，卵蛋一阵抽紧贴在身上，又狠狠撸了两下就射了精。精液喷溅在了淋浴间的玻璃壁上，高潮的余韵让他浑身一阵颤栗，膝盖都禁不住发软。等恢复了力气站直，康奈拿花洒对准玻璃上的精液一冲，看着它滑落、打着旋消失在下水道口。

    迅速冲了个澡，关水出淋浴间。擦干身体后，康奈边把浴巾围在腰上，边向卧室走，到了门口却顿住了。

    森修长纤细的裸体正在他的床上舒展，双膝打得很开，丰满多汁的屁股直直暴露在他眼前。更别提森还俯卧在床上，半边脸枕着自己交叉的双臂，故意盯着康奈，卖弄风情。

    “嗨～”

    康奈喉头滚动，浴巾下的鸡巴已经开始硬了。视线向下掠过这婊子光滑的脊背、多肉的屁股，最后落在了他的长腿上——就是这双腿昨晚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爱丽丝没告诉你要去大堂等着？”

    森从床上下来，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他靠近康奈，手掌贴上他的胸膛，又擦过他的乳头和肋骨：“在那之前，我想我们可以先找点儿乐子。我上个客人根本没能满足我。”

    康奈发出一声哼笑。大部分人认为婊子因为接客频繁会变得厌恶性爱，但森不一样，他永远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每分每秒都想着被人操，或者至少可以说，只要情况允许，他随时都想要康奈的鸡巴操他。

    康奈打掉森不知不觉摸到他浴巾边上的手：“今天不行。大老板就快到了。”

    “大老板？”森扬起他金色的眉毛，“哪个大老板？”

    “基洛。”

    “那个黑帮大佬？”森后退一步，双臂交叉在他单薄的胸前，“他什么时候开始想着要来看我们了？”

    “只要他想，他妈的他想来就能来。”康奈隔着浴巾调整了下自己的下体。他毕竟是个男人，森又是他们最受欢迎的婊子之一，年轻又高挑，还身娇体软，客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修长的四肢简直能把自己整个缠在康奈身上。更不用说他的脸也同样无可挑剔，高颧骨，漂亮的绿眼睛，还有两片丰满的嘴唇，一看就好操。要不是太过沉迷金钱和性欲，他大可以去当模特的。

    “然后呢？他是来挑一个婊子回去操的吗？”森愤愤道，“难得有一小时得空，我要你操我。”

    “可惜不可能。去穿上衣服吧……”康奈对着森的裸体挑起一边眉毛，“除非你觉得这样出去能让大老板对你另眼相待。”

    “他帅吗？”森笑得得意，还故意冲康奈撅起自己的屁股。

    康奈耸肩。森错就错在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他们之间，无非就是打过炮的关系。他的身体或许很美妙，但对康奈来说，也就仅此而已。很早以前他倒是谈过恋爱，但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念头。恋爱太没劲儿，他一点也不想沾惹。

    “收起你的腚，现在就给老子下楼。”

    “是屁股！不是腚！你每说一次，我就烦它一次！”

    “我是爱尔兰人嘛。”康奈总是拿这当借口。但这也确实很好用。

    森叹了口气，又戳他胸口：“我肯定他反正比你会操。”

    “你要是讨了他的欢心不就能知道了？现在，立马给老子出去！”

    森怒冲冲地离开房间，摔上门的时候那两瓣丰满多汁的屁股颤了又颤。康奈冷哼一声，抓起床对面的衣服，边穿边暗自发笑。他早就知道了婊子戏多。一旦开始挣钱，就觉得自己无可替代，殊不知外面大街上总能再找来新鲜货色。不过能随时提醒他们自己和特伦斯才是老大还是挺有意思的。

    康奈换上一套深蓝西装——这是专门为他爸的葬礼定制的，穿上身已经变得比他印象中要紧一些，可能是因为葬礼都过去三年了，从那以后他多少长了些肌肉。

    又打理了下自己浅棕色的头发，让它增添些凌乱感。康奈一直弄到自己满意为止才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