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正文无关/咒回真人和提尔路原型天雷文

    夏油说抓住了一个很小的咒术师。

    真人对这件事情毫无兴趣，他盯着海边的漏壶，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说服漏壶把头借他踢：“杀了就行了，这种事不用告诉我吧。”

    夏油啊了一声，小小地肯定了他一下：“但是那个孩子说可以告诉我们两面宿傩一根手指的取得方法……条件是由你来杀死他。”

    真人：“……啊？”

    在咒术回战里面当反派还是很清闲的，真人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见一见那个小咒术师，他觉得那个咒术师一定是想搞一场俗套的刺杀——也不会成功，就当打发时间。

    反正漏壶的头他有点踢腻了。

    那个咒术师被带进来的时候他还躺在椅子上，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也没有夏油说的那么小，只不过长得矮，头发很长，看起来长时间没有修剪有些乱，黑黑地向中间压他的五官。

    他穿着咒术高专的制服，制服做的很像中国那边的什么衣服，下摆长长的几乎拖到地上。

    这身压抑的打扮让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是盯着真人的时候倒是非常认真，不仅认真，好像还有点兴奋。

    真人觉得有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马上回答：“洵，五十岚洵。”

    “日本人？”

    “中国人，五十岚是收养我的人的姓。”

    “啊，那日语说的很好嘛，”真人笑着看看他，又看看夏油，夏油没什么表情的变化，一直是笑的不见牙也不见眼，“所以你说你有宿傩手指的情报，告诉我们的条件是我来杀你？”

    洵点点头：“是的，就这样。”

    真人用手指敲敲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像看过动画片之后模仿里面人物动作的小孩：“那我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你这个要求也太奇怪了吧，没头没尾的，一定要我杀你也是疑点——”

    夏油忽然插嘴道：“主动找来也是。”

    “是啊哪里都是呢。”

    洵看着真人，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张有些破损发黄的纸递过去：“这上面是咒术高专保管手指的地方，我从夜蛾校长的办公室偷来的，”他目光坚定，对新生咒灵异常信任，“我不知道怎么进去，但是真人先生应该会有办法的。”

    真人把折叠的纸打开，正反翻着看了半天，没看懂，于是递给夏油：“暂时相信你，那你提这个条件的目的是什么。”

    洵被问到这个问题，好像有些难堪，或者说害羞，他拽了拽制服衣角：“真人先生，”

    “是的。”

    “我喜欢您。”

    真人：……？

    夏油：啊，这可是大事件。

    漏壶：？？？？？

    花御：这竟然是人类会说出来的话吗。

    咒灵组讨论了一下，暂时没有杀掉洵，夏油和真人决定拿着洵给的图纸去试探一下真伪。

    相当铤而走险，如果有埋伏的话就惨了，如果不是夏油表示图纸应该是真的，洵又非常真诚地表示自己甚至可以给两人开路的话，他们不会冒这个险。

    他们没有带着洵一起去，真人临走之前说如果是假的就让漏壶杀掉洵。

    洵很明显地露出了拒绝的神色。

    漏壶：……你还是被五条悟弄死吧。

    洵很乖巧地坐在属于花御的座位上——他问可不可以坐在真人的椅子上被真人干脆地拒绝了，花御告诉他可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人类是要吃饭的，但是几个咒灵都忽略了这点，他也没说出口，喝完椰汁之后向重面春太借了把小刀挖果肉吃。

    重面春太对他的长发非常感兴趣，站在他后面不停地摆弄他的头发绑成各种造型，漏壶坐在沙滩上怀疑人生，留给洵一个沧桑的背影，花御则在一旁看着洵，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洵见花御似乎欲言又止，于是决定先挑起话题。

    “你是……用那两根树枝看东西的吗……”

    花御：“……是吧。”

    陷入沉默。

    初次沟通失败。

    隔了一会儿，花御问道：“你说喜欢真人，是什么意思。”

    洵把费死个大劲抠下来的果肉塞进嘴里嚼了嚼就吞下去，椰肉的粗纤维挂在嗓子上，他匆忙地咽了半天：“那个啊，就是字面的意思，我喜欢真人先生，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想要结婚的那种喜欢。”

    花御：“……”

    春太抓着他的头发奇怪道：“真少见啊，你们都是男性诶。”

    花御：“……问题好像不在这里。”

    洵嗯了一声：“在咒灵里面很少见吗，其实在外面还算多的……我也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他不会答应的，让他杀掉我我就满足了。”

    “好吧……那你为什么会喜欢真人啊。”

    “好像电视节目上问明星夫妻的问题啊……”

    “你不想回答吗。”

    “不，我觉得很高兴，很感谢有人听，”他用刀尖往椰子肉和壳中间使劲儿塞，“为什么会喜欢真人先生……之前高专老师派我去调查过真人先生，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就这样，我想说得更多一点，但是确实没有什么了。”

    花御：“……”

    回答了，但是没有完全回答。

    “详细说的话是他骗吉野顺平的时候吧，我很嫉妒吉野，因为真人先生好像是爱他的样子。”

    “那是假的。”

    “我知道，但是哪怕是假的，都没有人愿意骗我说爱我。”他一手按着椰子壳一手撬果肉，终于不负众望地刀子一滑，戳到他的另一只手下面，划伤了他的手掌，他就抓起衣摆垫着手继续和椰子搏斗。

    “其实我嫉妒很多人，虎杖，伏黑……因为我太卑劣了所以嫉妒正常人，反正我是个烂人，就想着我去死好了，但如果能死在真人先生的手下，就算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了。”

    他用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计划，白天夜里地偷偷试探，最终拿到了图纸，他知道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在此之前做过最大的错事也只是打破了碗。

    其实他是头脑一热，用宿傩的手指情报换自己的私欲，他简直是个极大的烂人。

    让他去死吧。

    他看着花御，觉得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这么做的，杀了他吧。

    “灵魂动摇得非常厉害啊小咒术师，花御欺负你了吗，逼你穿裙子了吗。”

    真人听起来非常愉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传到洵这边，让他马上知道了答案。

    大错已经酿成。

    他看过去，真人拿着一根长得很丑颜色像卤鸡爪的手指晃着展示，是宿傩的手指。

    洵马上就出声道：“杀了我吧，真人先生。”

    真人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继续问花御：“之前他的灵魂那么坚定，现在晃得都要碎掉了，花御你逼他穿裙子了吗。”

    花御：“……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刚刚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你，也许害羞了吧。”

    “这样啊，花御你不要问他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啊。”真人把宿傩的手指放在桌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在洵的旁边，“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你竟然真的没骗我们——你的灵魂晃得更厉害了，怎么了。”

    夏油坐到椅子上，发出劳累之后如释重负的声音：“晃动的灵魂这种说法，很像在说布丁。”

    洵这次没有直勾勾地盯着真人的脸，而是看着宿傩的手指，他不是一个好学生，他天赋差，努力又找不到方法，老师不像五条悟那么厉害，也并不怎么管他，其他学生寻找宿傩的手指袚除诅咒，他则被老师打发一些没什么意义又危险的工作，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宿傩的手指。

    “洵，”真人忽然叫他，吓得他直起腰杆，表情惶恐，“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洵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哪种说法能让真人更快地杀掉他。

    真人叹了口气：“洵，你会后悔还是因为你太善良了，因为你不够坏，但是也不够善良，所以才会痛苦，所以才会被人讨厌，既然想做坏事的话就彻底抛弃善良，这样才会开心。”

    他说完这番话之后看向洵，发现洵并没有漏出什么恍然大悟或者正在理解的表情。

    “真人先生，您上次说类似的话是对吉野，您刚才在骗我对吧。”

    真人：“……”

    夏油忍不住笑出来，真人转过身去打他。

    夏油支着手臂抵挡真人的拳头，转头问洵：“你知道吉野顺平？”

    “是的，我的老师让我跟踪顺平，我就看见了真人先生，汇报给老师后他改让我调查真人先生了，不过我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上真人先生，所以没有再告诉老师任何事情。”

    “你的老师是五条悟吗。”

    “不是，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庸的老师。”

    “平庸的老师竟然敢让你做这么冒险的任务。”

    洵不禁想到难道在他的眼里五条悟会让学生做这种任务：“他说如果我成功调查到真人先生的事情并且有用的话，说不定可以当五条老师的学生。”

    真人说：“他在骗人吧。”

    “是。”

    夏油的目光应该是在洵和真人之间来回挪动几次，不过洵没看清。

    “你完全没有察觉到被跟踪了的话，他的能力也很强嘛。”

    真人啊了一声，表示肯定，他站起身，到洵的身前，两只手扶住洵的肩膀：“如果可以加入我们的话就好了。”

    洵静了一两秒：“我还以为您要把我捏成小饼干呢。”

    “噗，”真人忍不住笑出来，“小饼干是什么。”

    “就是很方便携带的，被捏的像放气了的气球的人类……我觉得很可爱，所以想被捏成那样来着。”

    真人笑道：“好吧，我会的，等你再帮我们……”

    洵摇头：“我不会再做什么了，我已经很过分了，现在杀了我吧。”

    “不，你会做的。”

    洵觉得真人大概是想像骗吉野一样骗他吧，不过也许是他有了心理准备，要更难骗一些，所以真人下的手笔更大一些，他让他和他们住在一起，好像很认真地接纳了他。

    他很开心，真人还很温柔地帮他处理了手上的伤，他有意陷进去，把假的当做真的品尝半晌，最后腹痛难忍而死去，可惜他即便努力还是不能完全当真。

    因为他饿得要死。

    人类是要吃饭的，这句废话他在心里想了两次，可惜在咒灵眼里这是个冷知识。

    他也有毛病，饿了一天还是没有把这么小的事情说出口。

    他终于决定找个人说一下食物问题，思索半晌觉得和花御说是最好的，花御应该不会觉得他麻烦吧。

    他刚打开门想去找花御，差点和真人撞在一起。

    真人端着一个砂锅，里面有煮好的蔬菜，看起来卖相不是很好，大概是一股脑丢进去煮的。

    全是蔬菜其实很好理解，在花御那里临时拔的。

    他抬头看着真人，真人对他笑：“饿了吗。”

    洵点头：“饿了。”

    真人心情很好地走进去，把一锅蔬菜汤放在桌子上：“来吃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因为是用漏壶的头煮的。”

    洵：“……很感谢，真人先生。”

    也谢谢漏壶。

    他在中国的时候干啥啥不行食堂抢饭第一名，虽然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是干饭机器风卷残云的架势保留至今，他的老师经常敲他的头说他吃得太狼狈。

    他觉得这种事情无所谓，现在就算在真人面前也没有放慢，端起砂锅先喝了一半的汤暖暖胃。

    反正真人讨厌人类，他什么样都会被讨厌，更无所谓。

    真人问他：“味道怎么样。”

    水煮青菜不放盐：“很好，谢谢您。”

    他用筷子把能夹到的菜用扒拉的方式扫进嘴里，低着头半张脸埋在锅里吃，花御看见了都要痛心蔬菜走的好惨的程度。

    他专心致志吃到一半，忽然抬起头问真人：“这个真的是用漏壶先生的头煮的吗。”

    真人点点头：“是的。”

    时间紧迫，他一时找不出人类做饭的东西，于是趁漏壶不注意征用了他的头。

    “那真人先生有尝试过用漏壶先生的头煮火锅。”

    “火锅？”

    “嗯，中国的四川火锅，很有名很好吃，我刚好会炒底料，如果漏壶先生同意的话……”

    “他肯定同意的！”

    洵：“……”

    洵夹了一坨油菜卷豆芽包笋块塞进嘴里，不知道真人突然高兴地从御姐人设崩成学龄前小孩是因为没尝试过的食物还是可以迫害漏壶：“那样的话真好啊。”

    第二天洵成了咒灵组大厨，一边教真人百叶怎么涮，一边把脑花从夏油面前挪开。

    “漏壶先生，火太大了，请冷静一下。”

    漏壶：“……”

    漏壶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真人被辣得嘴唇通红，一边哈气一边招呼：“夏油，这个好吃，你尝一尝。”

    夏油说：“谢谢，但我不是很想吃猪脑。”

    春太似乎不喜欢全都是红艳艳辣椒的锅，他又蹭到洵的身后摸他的头发，用一根筷子把他的头发挽起来。

    洵回过头跟他道谢，给他拿炼乳馒头。

    “洵这不是融入得很好嘛。”

    洵抬头看着真人。

    他还是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咒灵怎么会喜欢人类。

    但没有关系，他不在意，他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真人，终于把自己埋进真人怀里。

    “怎么突然这样。”

    “我只是很喜欢您，突然想抱一下，”洵得寸进尺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其实一直想抱抱，我真的很开心。”

    “比被捏成小饼干还开心吗。”

    “不知道，但一起来的话我会幸福到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