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不了，太甜了。
“醒了？早餐在桌上。” 倏然听到魏子默的声音，舒逸被吓得一颤，抬头见他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才突然想起来已经周六了。 他是应该在家的。 之前一个人在家还不觉得在家不能穿衣服有什么，但一下子要和魏子默共处一室，那种赤身裸体的不适感就愈发明显起来。 舒逸扶住门框的手指紧了紧，慢慢走了过去。 “先生……” “去吃早餐吧。” 舒逸那种一见到自己就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魏子默无端生出些烦躁，但舒逸现在的局促不安几乎肉眼可见，魏子默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轻轻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厨房岛台上放着的瓷碟里，是两只像是现烤的可颂，以及一杯牛奶。 舒逸吃的很慢，他坐在背对沙发的吧台椅上，魏子默再次悄然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舒逸毫无察觉。 微斜的阳光均匀地倾洒在舒逸线条流畅的光裸脊背上，白皙如玉的肌肤被映得发亮，他微侧着身子，蝴蝶骨勾勒出那道弧线清晰可见。 像一件浸润在暖光里的艺术品。 适合欣赏，适合喜爱，也适合……独占收藏。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舒逸的背影看了许久 ，直到舒逸吃完端着碟子起身，魏子默才回过神来，佯装成听到响动抬头的样子。 魏子默看见碟子里仍剩了一只可颂，不禁皱眉想他怎么吃的这么少，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 “吃不完就直接扔掉。” 正在准备从橱柜里拿出饭盒的舒逸愣了一下，接着温顺地应了声是。 他洗完碟子，走到沙发跟前，正要如每天晚上那般跪下，却被魏子默止住了动作。 一如既往的冷淡，魏子默抬眼看他： “做你的事情就好，我有事会叫你。” . 舒逸系着围裙站在烤箱前，将刚出炉的蛋糕胚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戚风蛋糕柔和甜腻的味道一下子充盈了整个空间。 饶是魏子默这种不吃甜食的人也忍不住动了动鼻翼，侧目看过去。 没想到舒逸居然这么会做蛋糕。 魏子默下意识地觉得舒逸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类型，就连他纤细修长的那双手，握着刮刀都像在拍广告似的。 但他给蛋糕脱膜横切的动作确实流畅熟练极了。 魏子默忍不住想，舒逸确实总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初见那天也是一样，他轻而易举地就被舒逸当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表象迷惑了，还以为他会是哪家的矜贵公子。 舒逸垂着头神情专注，丝毫未觉魏子默的窥视。 食材和烘焙工具都是昨天出门去买的，舒逸尽力回忆了一遍之前做过的配方，才开始准备用搅拌机将草莓打成奶昔。 搅拌机的声音是有点大的，舒逸打开了才意识到，深怕惊扰了魏子默，悄悄往沙发那看去，却见魏子默仍盯着电视，似乎并没有被自己影响。 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低头继续。 . 等到所有步骤做完，舒逸将蛋糕放入冰箱冷藏，开始收拾台面，魏子默才起身走过去。 “先生？” 他比舒逸高了大半个头，靠近的时候舒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露出点困惑的神情。 厨房里还有一点甜腻的余味，舒逸围裙下不着一缕，他简直才像那块可口诱人的刚出炉的蛋糕。 魏子默悄然深吸了口气。 他的视线落在舒逸被围裙系带勾勒出的那截光裸的腰身上，伸手过去的时候，却只把手放在了舒逸身侧的大理石台面上。 但那种冰凉的触感即刻提醒了他。 不对。 舒逸本来就是他的。 如果他想，为什么不能？ 于是他更近地凑身过去，把舒逸抵到退无可退的台面，缓缓地伸手握在了那段他早就侧目已久的腰上。 “……先生？” 舒逸似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带着点不确定的惊惶小声唤他。 柔软微红的唇就在魏子默眼前微微张合着，魏子默和他对视着，几乎像是着了魔般，抬起了另一只手。 但下一秒，那只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魏子默移开目光，往旁边扫了一圈，随意地从台面的玻璃碗里拿了一颗草莓。 那是刚刚做完蛋糕剩下的。 鲜红欲滴的草莓被递到舒逸嘴边，魏子默没有说话，但神色深沉难辨。 舒逸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好暗自揣测，迟疑着，轻轻咬下一口。 咀嚼，吞咽，然后在魏子默那种注视下，吃完了那颗草莓。 “甜吗？” 舒逸被问的莫名，那些草莓是他昨天一个个精挑细选的，刚才入口时虽然紧张没有怎么注意味道，但味蕾仍余有一丝清新香甜。 他点了点头。 魏子默却又不说话了，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那么盯着他。 按在舒逸腰上的手几乎是强势地把他半拢在怀里，那种有些奇怪的亲密感让舒逸有些无所适从，但他也不敢做什么，只好试探着小声开口： “等会，您要尝尝吗？” 魏子默原本还紧紧盯着他的唇角，微怔了两秒才意识到舒逸说的是蛋糕。 他喉结微动，悬空在舒逸面前的手摸上了舒逸的下巴，用大拇指按住他的唇角，慢慢地抹擦去了那一点刚才不小心沾上的草莓汁水。 “不了。” 舒逸腰上的那只手缓缓松开，魏子默往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声音竟有些莫名的低哑： “……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