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奴隶，想不想排泄

    跪着的颜靖似一团微光，周身的气质是那样的坚定。黑暗之中的光如引人注目，且看着惹人心疼，想把他团在手里，生怕他凐灭在这片黑暗里。可最应该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疼宠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此刻正在居高临下的冷眼旁观。

    凤圣凌清楚地看到了脚下跪着的人儿，清冷的眼睛再一次闪了闪，他不止一次在这个男孩儿的眼里看到了坚定。

    每次提到赎罪，脚下的这个大男孩儿总是表现的更加卑微驯服，神情也像是这般找到生的方向，这样的姿态让凤圣凌看到更加的怒火中烧。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丢下你不管，你还承认她是你的妈妈吗？你不恨他，反而心甘情愿替那样一个女人偿还，那我算什么？你要让我如何搁置起对你的那份情感？我的悲哀，你到底，懂不懂？

    还是，你的心里，只有你那个恶毒的母亲……

    赎罪吗？颜靖，你只知道赎罪，可你是否想过，有些错过的事情，是赎不起的，譬如——

    生命。

    白羽婷的恶毒，让颜倾妈妈和他的孩子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让弟弟凤星繁一出生就不能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曝露在阳光下，生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散去，生不如死！就算你受再多的苦，你能偿还给我，偿还给爸爸，一个完整的家吗？你能，偿还起命吗？

    不能了......颜颜，你做那么多好事，又有什么用？

    凤圣凌突然想到了颜靖小的时候。

    小时候的颜靖很善良，如现在这般。

    凤圣凌记得，在他第一次看到小姑姑家病怏怏的星繁哥哥时，软糯糯的小手想要去抱抱这个比他大了几分钟的小哥哥。抬起的小手又不敢触碰，小小的他就知道怕碰痛了哥哥，他，是那样的温柔。

    那时，小小的颜颜经常在外面做一些好人好事。年幼的他只能按照学校课本上所教的：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拾金不昧交给警察叔叔，给道边上不知道是不是乞丐的乞讨的可怜人捐自己的零花钱……很多很多，但是颜靖留的都是凤星繁的名字。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凤星繁。”

    “小弟弟，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凤星繁。”

    凤圣凌还记得，还是只小团子的颜靖特别期盼着每个假期的潮汐。每到那个时候颜靖都求着他，让他带他去海边，稚嫩的小手一条一条地，小心翼翼地将退潮时候不能回归大海的鱼儿们捧到海里，算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条鱼儿，因为颜靖的缘故，摆脱了晒成小鱼干的宿命。

    “大海，你好，我叫凤星繁！”

    小家伙每次结束战斗，都会对着大海喊出这样一个名字。当时得凤圣凌好奇，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还记得颜靖瞪着澄澈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书上说，天上的神仙手上都有一个功过薄！我多做一些好事，留下星繁哥哥的名字，这样神仙们听到后，看到星繁哥哥做了那么多好事，一定会让他好起来的！”

    “呵呵，小傻瓜！你不怕老天爷听到，责怪你撒谎，撒谎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那时的凤圣凌，说得宠溺。

    “唔……那就让他惩罚颜颜好了，只要颜颜的家人们平平安安。”

    誓言应验，颜靖真的受到了很多惩罚。可能天上的神仙真的识破了孩子的谎言，才仙手一挥，扭转了乾坤，修改了轮回。

    “奴隶，收起你的伪装，你从那样一个女人的洞里爬出来，就注定不会被同情！”凤圣凌收回思绪，继续说着狠话。

    没有用的颜靖，你做什么好事都是没有用的，千件万件，也抵不过那个恶毒的女人做的一件！那是三个家庭，五条人命！

    颜靖，赎罪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也说过，我要让你保存着这一份对生活的热爱，然后慢慢地替你攒够失望。

    修长的腿抬步走到颜靖的跟前，跪着的男孩儿已经摆好姿态准备再次承受男人那狠房的一脚，男人出乎意料的，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颜靖的头，一下一下，带着温柔，带着怜惜。

    “奴隶，想不想排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