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敌人也能为我用

    走进常山城的核心地带，来到了一座古朴典雅、规模宏敞、气势雄正、聿成伟观的建筑群。

    抬头仰望，正门挂着四盏四面版式灯具上，宋体“常山府署”四个大字，大气稳重，苍劲有力。

    常山府衙，这个以往常山城官府最权威的地方，以南北中轴线，依次而落，规模宏敞，面势雄正。

    府衙长廊，古树摇曳，后厅颇为古朴，见证了常山的沧桑历史。

    虽然经历了数次战火，但这座府衙却屹立不倒，先前成了叛军的大本营之一，史朝义便在此办决官府之事。

    如今常山重回大唐怀抱，这里又成了李九州断案审判的地方。

    这次审判的对象是叛军的主将——史朝义。

    在阵阵谩骂声中，史朝义被押了上来。

    李九州端坐正堂，看着这个一脸茫然的年轻叛军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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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仪和李光弼分坐两侧，府衙外面围了不少前来观看的群众。

    史朝义被绑着，却怎么也不肯跪下，李九州于是示意士兵，不必勉强他。

    “史朝义，你可知罪？”李九州厉声喝到。

    史朝义叹了一声，说道：“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九州哼了一声：“呵，你倒是不怕死，可比你那个只会跑路的老爹强多了。”

    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史朝义也不回答。

    厅外传来了阵阵百姓的高呼声：“杀了他……杀了他……”

    李九州指着门外，对史朝义说道：“你听到了吧，百姓们是如何看待你们的，你等叛贼霍乱国家，草菅人命，残害百姓，罪大恶极，天人公愤。”

    “我知道。”史朝义很是淡然，缓缓说道：“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连累了这些无辜的百姓，叫我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李九州说道：“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仁慈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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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郭子仪皱起了眉头，低声提醒道：“主帅切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李九州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又厉声对史朝义说道：“常山城内尸横遍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想必你也都知道，若不是因为你等叛军，天下安居乐业的百姓又如何能处在此等境地。”

    “这个我承认。”史朝义说道：“但这是并非我本意，若是能让我掌控局面，定能还百姓一个好日子。”

    他这话，别人不相信，李九州却是相信的。

    史朝义素来心软仁慈，不比他那个禽兽父亲，这也导致了史思明一直看不起这个儿子，甚至屡屡想将其除去，让次子继承自己的衣钵。

    李九州想了想，说道：“现在常山已经被我拿下，接下来河北之境，我也很快会拿下，你还觉得安禄山史思明之辈真能称霸天下不成？”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况且，若不是因为我军中有间隙，你也不可能如此轻松拿下常山。”

    李九州眉头微皱，“此话怎讲？”

    史朝义心直口快，也不隐瞒：“洛阳退回来的军队，跟原本我的部下，有许多不合，在如何对待城中百姓上便有很大分歧，我本想善待百姓，毕竟战事跟他们无关，但洛阳城来的那些将士却不这么想，他们强迫百姓参军守城，最主要的是，我也管不了他们，这才导致了常山城中百姓生不如死。”

    李九州静静听完，微微笑了起来，这次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了，叛军原来也不是一块铁板，内部的事情竟是这样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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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史朝义没有点名，但大家都听出来了，他在说史思明。

    从洛阳退回常山的那些叛军，都是史思明的心腹之人，史朝义说他管不了那些人，这倒是有可能。

    至于史朝义说的两边还有这样的矛盾，李九州也很是相信。

    郭子仪和李光弼却颇为不屑，李光弼怒骂史朝义道：“花言巧语，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死吗？你罪大恶极，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李九州没有插话，只是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心里不禁有了一丝喜意。

    他自嘲的笑了笑，史朝义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比起史思明来，还能勉强称他为好人。

    “我若就这般将你杀了，恐怕人心难平。”李九州已经想好了。

    “不错。”李光弼一脸愤怒道：“非将他当众千刀万剐不可。”

    史朝义脸色微变，面对死亡，谁都会害怕，只是史朝义此时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恐惧之情，所以并没有那么明显。

    但还是被李九州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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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了？”李九州问他。

    史朝义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只是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微的汗珠来。

    李九州哈哈大笑了起来，起身走了下来。

    史朝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处置自己。

    会不会当场就给自己来一刀？

    又或者是砍断自己的双手双脚，让自己生不如死？

    正想着，李九州已经来到了面前，挥了挥手，让左右退下。

    “我若是将你就这般杀了，只怕你心中不服，别人也不服，怪我让你死得太容易了，所以……”李九州说着，伸手拉着绑住史朝义的绳子。

    史朝义心眼已经提到了嗓子，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李九州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说道：“所以，我决定给你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为百姓做些事情来弥补你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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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一出，可让在场众人愣住了。

    李光弼更是急得起身走过来，想阻拦道：“主帅，你就这么轻易放了他？”

    郭子仪也忙过来劝道：“史朝义乃是史思明长子，叛军主将，放不得啊，此时还得三思。”

    “不。”李九州摇了摇头，已经给史朝义松绑了。

    对于未来的事，别人不知道，但李九州心里一清二楚。

    史朝义以后能帮上自己一个大忙。

    史思明史朝义父子不合，史思明终究要除掉史朝义，而史朝义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将来，他会杀掉史思明。

    这些事情，李九州自然不能告诉郭子仪和李光弼，更不能当众说出来。

    于是编了一个理由：“史朝义本性仁慈善良，罪不至死。”

    显然他这话并不能说服众人，郭子仪急得忙说道：“就算不杀了他，也该将他囚禁起来，用他来要挟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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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可高估他了。”李九州说着看了一眼史朝义，“他对于史思明来说，根本没那么重要，史思明是何等自私之人，岂能为了自己一个软弱无能的儿子而坏了大事，你难道忘了先前安禄山起兵时，不顾自己儿子的性命吗？”

    郭子仪知道李九州决定好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叹了口气，转头离去。

    李光弼仍想劝阻，却被李九州抬手止住。wap.

    “你愿不愿意？”李九州看着史朝义。

    捡回了一条命，史朝义喘了口粗气，这才对着李九州抱拳行礼道：“李帅年轻有为，为人豁达不拘，真是让人佩服，今日我得以捡回这条命，自当做一些事情来回报李帅，回报百姓。”

    “呸！”旁边的李光弼一口吐沫吐到了史朝义身上，“胡说八道，似你等言而无信的狡诈贼子，又岂能真心为了百姓。”

    “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安排。”李九州对李光弼说到。

    李光弼狠狠瞪了一眼史朝义，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李九州又对着厅外的百姓问道：“大家认为，史朝义该不该杀？”

    那些百姓想了想，史朝义平日里好像也确实没做什么缺德的事，于是有人说该杀，也有人说不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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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给他个机会如何？”李九州又高声问了一句。

    这下可没人敢开口了。

    毕竟李九州是主帅，一军主帅做出的决定，平头百姓哪敢说三道四。

    大家只是不理解，李九州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九州见众人不说话，便说道：“那我便当大家是默认了，至于我今天做得对不对，还请大家静观其变。”

    说完，走上前拍了拍史朝义肩膀，“想必你也饿了吧，走吧，去吃饭。”

    史朝义也是一脸懵，还没完全相信李九州肯这样放了自己，生怕其中有什么奸计，犹豫不前。

    但想了想，李九州似乎对自己的家事一清二楚，知道自己跟父亲不合，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些，那么看起来，好像自己对于他，现在也没什么能利用的价值了。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勉强跟上了李九州的脚步。

    李九州命人摆了一桌酒席，将郭子仪、李光弼一起叫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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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同桌，郭子仪和李光弼不言语，静静看着李九州和史朝义二人。

    “李帅为人，真是让人钦佩。”史朝义举起酒杯敬了李九州一杯。

    李九州淡淡说道：“我相信你并不是像安禄山、史思明那样大奸大恶的人。”

    史朝义感觉心中惭愧，放下酒杯，说道：“多谢李帅信任，既然如此，我愿意给贵军提供我所知道的情报信息，以此谢过不杀之恩。”一梦三四年的拐走杨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