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拾叁章，逍遥天地几回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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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青鸟衔书昨夜来，蟠桃如斗核如杯。蓬莱殿上三千寿，不及春风梦已回。 景和三十年，四月二十。 春去夏至，百花争艳。 九江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今日虽非佳节盛会，但却是一人之寿诞，此宴，宴请八方宾客，五湖四海汇聚九江，此等盛况难得一见。 天波府。 老太君去卧房为的庭院内晨练，正好此时杨文正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几名丫鬟。 “母亲。”杨文正行礼道。 “二郎来了。”老太君走到石桌旁，拿起手绢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滴，然后看向杨文正问道：“这年头，本在府中置一场家宴便可，何必在淮南楼订宴呢？” 杨文正上前笑道：“陛下下旨，为您老贺寿，又怎能抗旨不尊？” 老太君看着杨文正，轻声一叹道：“为娘想四郎了，昨夜梦到你们兄弟七人围绕娘身奔跑，渐渐地就只剩下你、三郎、六郎和七郎了。” “母亲何必说这些？孩儿听闻西夏派赫连铁树为使节，前往长安结盟，待此事落成，孩儿定当亲至西夏将四弟接回来。”杨文正攥着老太君的手说道。 老太君摸着杨文正的脸颊说道：“但愿吧！老身听闻谢家主母也来了？” “是，孩儿安排她在偏殿住下了。” “嗯。”老太君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你先去忙吧！” “是，孩儿告退。”杨文正俯身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老夫人，换装吧，今天可是您的大喜之日，道贺之人不少，您可要忙活很久啊！”一名丫鬟笑着说道。 老太君起身，握着那龙头拐棍笑道：“你这小妮子，老身都这般年纪了，你不会让老身去一一答谢吧？” “老夫人，您还年轻呢，一点都不显老。” 其余人也随声附和。 “油嘴滑舌。”老太君笑着走进了卧房，几名丫鬟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的天波府十分热闹，天波府外，马车停靠，不论年纪大小，不论官位高低，不论世家排比，纷纷下马步行不天波府。 萧若渝走下马车看着这一幕，笑道：“这怕是快赶上大朝会了吧？” 萧若云笑着说道：“天波杨府配得起此荣光。” 萧若浅跳下马车说道：“这是自然。” 萧若渝看向萧若浅问道：“你回来了，那边都准备好了？” “好了。”萧若浅点头说道，随后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说道：“两位皇兄，父皇密旨。” 萧若渝和萧若云相视一眼，随后将萧若浅拉到马车后。 “写的什么？”两人同时问道。 萧若浅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让我们主持这一场寿宴，父皇说了这也算是考验，做得好的话有奖励，做的不好……” “会咋样？”两人凑了过来看向书信。 萧若浅说道：“做的不好就罚在宗正寺抄律法，每人三百遍。” 萧若渝：“……” 萧若云：“……” 此时凌风探出脑袋，看向三人问道：“怎么了？” 萧若渝和萧若云眼神一撇，萧若渝上前一把将凌风拉了过来说道：“你舅舅下旨，让我们主持这次老太君的寿诞，我想了想，这件事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你觉得咋样？” 凌风狐疑的看向三人，然后看到了萧若浅手中的书信，一把夺过，扫了一眼后，将信塞在萧若云手中，转身便没有了身影。 三人愣在原地。 “这小兔崽子。”萧若渝苦笑道。 “咳~”萧若云干咳了一声说道：“我负责题字，其余的就交给你们了。” “为什么？”萧若渝问道。 “因为我是老大。” “那我还是嫡长子呢？我来题字。” “我来题字。” “我题字。” 两人开始争论。 萧若浅摇了摇头说道：“两位皇兄这样行吗？” 两人同时看向他。 萧若浅说道：“皇兄负责办喜宴，我和凌风表兄负责寿宴，大皇兄负责题字祝贺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那便这样吧，我去找表兄去。”萧若浅说罢，便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各自回到马车旁，带上自己的护卫便朝着天波府走去。 天波府门口，司宴官提笔记录。 一旁杨府管家道：“九江李家，家主——李韬，为老太君贺寿，贺礼，千载红珊瑚一件。请。” “岭南谢家，谢家主母，为老太君贺寿，贺礼，福寿双全墨宝二幅，请。” …… …… “逍遥王，为老太君贺寿，贺礼，紫金蟠龙杖，殿下请。” “靖安王，为老太君贺寿，贺礼，和田玉雕——蟠桃一件，殿下请。” “五皇子，为老太君贺寿，贺礼，紫竹屏风一件。殿下请。” 听到一声声贺礼报出，众人皆停下了脚步，谁也没有想到，此番朝堂竟然会有三位皇子为老太君贺寿。此等殊荣，纵观九州之史，也只有两人，一位是军神，不过那毕竟皇亲国戚，可不提，而剩下的便只有老太君一人。 “没有想到进入不单单能够看到老太君还能看到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有五皇子，真是不虚此行。” “是此等荣光，恐怕除了军神，也只有老太君了。” 众人小声议论道。 三人停下脚步，听到这些议论声，脸上不由得显出一抹红晕。 “岭南谢家，谢家少主——谢书浩，为老太君贺寿，贺礼，青玉雕——乾坤笔，请。” “天墉城，少城主，锦玉剑仙——郑怀义，为老太君贺寿，贺礼，八屏剑——不老常青松。请。” “小公爷，凌风，为老太君贺寿，贺礼，凌国公所绘——《瑶池图》，小公爷请。” “酒剑仙，李太白，为老太君贺寿，贺礼，醉太白三千坛、太白醉两千坛、西域红八十坛、亲书万寿图一件。剑仙请。” “……” 萧若渝摇了摇头说道：“这下好了，我们只有身份，你看看太白送的，那何止是身份？三千坛醉太白，两千坛太白醉，这价值便足以于西域买下一座城了，还有那西域红，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在三人要走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只听得管家声音比之前要高上几分。 “西夏特使，赫连铁树将军为老太君贺寿，贺礼，黄金三千两、白银一万两、《万寿图录》一幅、《夏山图》一副、《寒江钓》一幅、《云山图》一幅、点翠凤钿全分一套、福满钗钿全分一套、青玉紫金钗一件，天蚕丝被八十套，镏金罗汉像一十八尊、金丝楠木镶红玉玛瑙桩匣一件、乌木琴台一张、扶苏木文武七弦琴一张、九凤来仪琴一张、紫檀画琉璃五扇屏风一件、珍珠地花瓶一对、岁寒三友青花罐一套、羊脂玉笔架一件、春夏秋冬四季笔筒一件、青玉几式墨床一件、长方淌池歙砚一件、乌木拔步床一张、天合金瓶一支、西夏地契三千亩、熏貂冠一顶、元狐凤冠一顶、海龙朝冠一顶、熏貂朝冠一顶、天鹅绒朝冠一顶，貂皮端罩成件一套、缂丝天马皮朝袍一套、虎皮两张、玄狐皮六张、银狐皮六张、紫貂皮一卷、各色特等丝绸二百匹、各色彩缎二百匹、花缎二百匹、云锦一百二十匹、西夏宫绸二百匹、西夏宫缎二百匹、西夏宫棉二百匹、西夏云缎二百匹、西夏蟒缎二百匹、蝉翼纱四百件、软烟罗四百件、石榴绫四白件、各色荷包四百件、西域各色香料共计三十石、各色药材共计二十石……” “咳~”萧若渝干咳一声问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不知道。”萧若浅和萧若云摇头说道。 两人都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凌风从管家那边瞟了一眼走了过来说道：“西夏这份贺礼很多，足有两千多件，这哪里是贺寿啊！分明就是买姑爷。” 管家足足念了两个钟的时间，才将其全部念完。然后强颜欢笑说道：“亲家，请。” 赫连铁树哈哈大笑道：“没有想到这九州风俗会将这些贺礼一一念出，本座当时还在想，这些物件是不是少了些，你们看看，若是少了告知本座一声，本座再去准备，有些东西在西域诸国实在是买不到。” “咳~”管家说道：“够了够了，亲家里边请。” “那好。” 赫连铁树走后，身后等待送礼的众人面面相觑。 “咱们还送吗？要不直接回去算了？” “咳~。” “送，我们怎能同西夏相比，礼只不过是请，人到才是最好的。” “也……也是。” 赫连铁树刚走没几步便看到了李太白，挥手说道：“太白？今日你的酒可能管够？本座到了这九州，可是听了不少，对你太白楼的称赞之词啊！” “铁树老哥放心，若是不够待回到长安，我将珍藏之酒全部取出。” “这样便好。”赫连铁树笑道。 萧若渝低声问道：“若浅啊，太白何时同赫连铁树如此亲昵的？”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同老师喝了几次酒而已。” “不会是酒后结拜了吧？”凌风说道。 “有可能。”三位皇子纷纷点头道。 “五皇子。”赫连铁树笑道。 “赫连将军。”萧若浅道：“这位是我大皇兄，靖安王；这位是我皇兄逍遥王。” 赫连铁树上前打量，点头说道：“不愧是九州天子之嗣，早有耳闻，两位殿下皆是人中龙凤啊！” “赫连将军过奖。” “这位是我表兄凌风。”萧若浅指着凌风说道。 “凌虎之子？” “将军认识家父？”凌风问道。 赫连铁树笑道：“何止认识，当年你父还是校尉之时，本座便同他结拜成为异姓兄弟，倒是颇有几分你父昔年之风采，他还好吗？” “父亲镇守襄阳城，很好。” “嗯，不知何时才能相聚？” 萧若渝说道：“赫连将军可在长安多待一些时日，秋闱之时，凌国公会回京述职，到时可一聚。” “行，那本座便等他回来。” 说着几人向着府内走去。 萧若渝简单交代了几句，让赫连铁树暂时隐瞒，杨文昭回到九江的消息。 赫连铁树虽不知为何要如此做，但还是点头答应。 天波府内人来人往，各办各的事情，一名侍从将众人引导到正堂，来太君以及杨门众将，正在交谈，见到萧若渝等人走进，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逍遥王殿下。” “见过靖安王殿下。” “见过五皇子殿下。” “见过小公爷。” 萧若渝笑着说道：“今日乃是老太君的寿诞之日，孤虽为亲王，但今日老太君是主角，今日特例，可不行礼。” “多谢殿下。”众人起身说道。 赫连铁树走上前，看着老太君说道：“本座，祝贺老太君大寿。” 老太君笑着说道：“你我乃是亲家，殿下说了今日老身是主角，便请上座吧。” “那本座就却之不恭了。” “请。” “老太君，请。” 众人坐下之后，老太君问道：“不知四子文昭现在过的如何？” 赫连铁树看了一眼萧若渝，然后笑着说道：“老太君放心，文昭乃是王兄的贤婿，在西夏无人敢对其不敬。” 老太君笑着说道：“那便好。” 此时管家来报，但看见赫连铁树已经坐在了堂上，便遁步走到老太君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老太君点了点头说道：“下去吧！” “诺。” 随后她看向赫连铁树笑道：“你又何必如此破费？” 赫连铁树笑道：“这些那算是破费？当年明如同文昭匆匆而定，虽有王兄主婚，但西夏并未送嫁妆，此番借此时机也算是补上了，只是希望老太君莫要嫌弃才是。” “何来嫌弃一说？要这么说，我杨府也没有下聘礼，此番也一并补齐了吧！” “这感情好。” 两人大笑。 半个时辰之后，萧若浅起身说道：“此番陛下下旨，着我兄弟三人主持此场寿宴，天色不早，便请诸位移步，海南楼。” “殿下，这不可。”老太君听后连忙说道。 萧若渝起身说道：“并无不妥之处，圣旨以下，若是完不成我们可是要受罚的，老太君便莫要推辞了。” “这……老身不敢当啊！”老太君摇头说道。 “有何不敢？昔年老太君为我朝立下赫赫军功，我等虽为皇子，但亦是后辈，为前辈贺寿，哪有什么不敢当的？” “这……” 杨文正说道：“母亲，此乃陛下旨意，您便莫要推辞了。” 老太君轻叹一声，点头答应。 随后在萧若浅和凌风的主持下，众人纷纷前往淮南楼。 -------------------------------------------------------------------------------- （本章未完，待续）灵昀子的朝云啸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