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理世子的愤怒

    “世子，此番来京，可要见一见二王子？”京都一处驿馆，一个仆从半蹲着给主子洗脚，小心翼翼地问道。

    仆从叫林生，是大理人，在大周京城做些营业，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世子，靠着世子府资源，也发了些小财。他为人谨慎谦逊，每次大理国官方来人，他都亲自负责接待。

    “不见。”那被称作世子的年青人正是当今大理国世子段洪瑞。此刻他正舒服地躺在圈椅上，腿泡在温水里享受着林生的松乏，从大理到京都，赶了大半月的路，今天才得轻松下来。那个质子有什么好见的，有这闲功夫不如去逛逛京城的繁华。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凑过身去，神秘一笑：“上次那批香膏怎么样，卖了大价钱吧？”玫瑰香膏是大理国国宝，一直都是作为贡品进献给宫里的娘娘，因为配方秘不外宣，黑市上都炒作到三千两一瓶。

    姜雅琴：三千两？我的加料加量才卖一百两，呜呜呜，本来还觉得赚太多了良心不安，现在才发现亏大了，呜呜呜……

    “嗯，呵呵，这……”林生脸色讪讪，嘴唇翕动又不敢说什么。这香膏产量低，为了突显大理国对大周皇帝的尊敬，几乎全部当做贡品进献给大周。大理国内是不准销售的，也明令禁止出口。

    虽然是禁物，但像段洪瑞这样手眼通天的人物想搞点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身为世子，他利用身份之便让制造坊将香膏制作过程中的残次品收集起来，装进精美的罐子，跟合格成品无异，再通过在中原的线人，转手将这些残次品卖出，也赚得盆满钵满。

    世子没注意到他表情变化，用力拍拍他肩，一脸得意：“这次我带来的货更多，不用担心没货，哈哈哈，诶，京城都有哪些新去处？好玩的好耍的，快带本殿下见识一下。哈哈哈。”

    林生见他没再纠结香膏之事，刚松了口气，听到这话，心又揪起来：“世子，这不太好吧，明日大周皇帝就要召见您，您现在是不是先去拜访摆放丞相大人，好通通气。或者…”

    “诶，例行公事而已，不用紧张。”段世子不以为然，这往年进京朝见都是王叔负责，这次父王为了让历练，特命他带队，他听说大周朝国都繁华，哪里还坐的住，心早就飞出去了。

    林生摇摇头，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大理是个小国，夹在安南国和中原之间，过去安南国经常侵略冒犯，令大理不堪其扰，后来大理向大周称臣，寻求庇护，这才获得近百年的稳定发展。

    往年朝贡都是八王爷负责，此人八面玲珑，和大周朝的很多重臣私交很好，为大理国争到不少资源。以前八王爷来京，都是人马还来不及安置就抓紧时间到处活动打点。今年换了世子，唉……

    段洪瑞换了身衣裳就迫不及待来赶往天上人间会所。在大理皇宫，身边人都在绘声绘色地讲述天上人间的奢华和神仙享受，那是太监们出宫时从往来的商贾那听到的，他早就心神向往，这次抢过朝贡的差事，有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能亲自到这纸醉金迷之地体验一把。

    大理国世子驾临，宋玉老板便亲自下场接待，将世子伺候得通体舒泰。与女宾部不同，男宾这边洗浴松乏后，直接被安排到后花园的赛马场。除了赛马，还有滑雪、斗蝈蝈，桌球……古今中外纨绔子弟喜欢玩得项目都被搬到这里。宋玉还首创了古代版的真人4S，只不过是把机枪换成了箭弩，从未上过战场的段世子玩得那叫一个刺激。

    他心里暗自感叹，大周朝的人太会玩了，这简直是超帝王享受，估计他父王这辈子都没机会见识。

    前半段剧情还挺好，宋老板看世子玩得高兴，临走前问了一句，是否想带点礼物回去给世子妃？段世子便饶有兴致地跟着宋玉来到礼品间。

    自从发现男宾也有给妻女带礼品的习惯，宋玉便在男宾这边也开设了一个礼品间，除了男士用品外，女子的成衣首饰香膏鞋包等也是一应俱全，只不过样式不及女宾那边多，也没有定制服务而已。

    琳琅满目的商品果然令段世子大开眼界，激动地不停买买买，直到……他看到了香膏，起初不知为何物，后来听了宋玉的热情介绍后，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剩下宋玉在原地莫名其妙。

    段洪瑞好不容易压住火气回到驿馆，身边侍奉的小厮大气不敢出，林生笑迎上前：“世子爷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世子一脚踹到林生的心窝口，睁着一双红眼恼羞成怒地吼。

    林生踉跄后退几步才止住，他强忍住痛，反过来安慰世子：“世子息怒，小人也是刚刚得知，还没来得及向您禀报。”

    段世子狂躁地在房间走来走去：“我不听，我不听，宣二王子来见孤。快宣！”有个小厮麻利地溜走请人去了。

    林生心里涌起一阵失望，这么个莽撞的登徒子上位，大理国还会有希望吗？

    大理国二王子段洪祎匆匆赶来，他只比世子大几岁，却显得稳重老练，身着一身青衣，头戴玉冠脚蹬青面皂靴，身材修长。见了世子，他不卑不亢地行了礼。

    段洪瑞看他面色红润光泽，衣裳也是新制的，当即心里犯狐疑，酸溜溜道：“好久不见，看来二王兄在大周朝过得还不错啊。”

    “托父王洪福，愚兄在异国他乡虚度光阴而已。”段洪祎的回答滴水不漏，让世子找不到错处。

    段洪瑞看他一副置身世外的样子，气得恢复原本尖酸刻薄的腔调单刀直入：“香膏秘方外泄是二王兄的杰作吧？王兄靠卖国求荣得来的富贵，就没有半点不安吗？”

    “请世子说话慎重，这香膏秘方一直掌握在世子母族手中，从制造到成品，无一不是层层把守，我段洪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偷不出来。又何来富贵之说。”段洪祎义正辞严，寸步不让，叛国罪大，他若不据理力争，任那段洪瑞将屎盆子扣到他头上，就再也说不清了。

    “哼，你莫欺我不识货。”段洪瑞的声音既尖且件厉，林生听了都下意识地皱眉头，“你身上这件杭缎衣裳，没有几十两银子可做不出来。”

    段洪祎被气笑了：“世子的意思是说，我堂堂大理国王子不配穿这几十两银子的衣衫？”说着又挑了挑眉毛故作迷惑：“难道说世子见不得为兄穿件好衣裳？”

    段洪祎说起来自己也是一阵心酸，质子按理说是有俸禄的，但山长水远，谁会按时将俸禄送过来？加上宫里人拜高踩低，被克扣份例也是惯常的事。但他们毕竟顶着王子的虚名，在异国也得维系母国的体面，生活更加拮据。悦耳的夏蝉的穿成恶女后,我成了王爷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