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皇家旧事

    “萧芷英的那些龙卫，跟潘先生比起来，那简直没法看，一点都不用担心。”向来少话的老荣国公也罕见地开口劝慰着孙女，他知道姜雅琴还没从皇宫里的阴影走出来。

    “爷爷，你也知道龙卫？”姜雅琴好奇地问，毕竟从她穿越过来，这位荣国公就一直是一种颐养天年的退休状态，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活了大半世纪的老人，早年也见识过皇家争斗，还有什么事是他看不明白的。

    “祖父，你就给我们讲讲吧。”姜国海也来了兴致，这些野史可是在正史里面读不到的。

    江雪梅乖觉：“我看也快晌午，妹妹想必肚子也饿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摆上吃食，陪妹妹边吃边聊。”

    “甚好甚好！”众人皆以为美。马上有侍婢过来布置，片刻就上了一桌好酒好菜。老荣国公喝了几杯蜂蜜梅子酒，也打开了话匣子：

    “先皇有五个皇子，当今圣上排行第三，大皇子是皇后所出，也顺理成章成了太子。先皇的五个儿子都十分优秀……”

    荣国公说道这里，陷入沉思，大概是遗憾当今圣上十几个皇子，比不得先皇的五个皇子质量高吧，姜雅琴忍不住吐槽，这就是优生优育的好处。

    “其中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是公认的帝王人选。当年的太子不仅文韬武略，且宅心仁厚，是真正的仁义君子。若是大周国在他治理下，没准会是另外模样。

    三皇子在先帝的一众儿子中，算不上突出，但也是文武双全，他做事比别的皇子更有韧劲也更有耐心。眼看太子民望越来越大，呼声越来越高，先皇对他也越来越满意，其他皇子都息了夺嫡之心。

    唯有三皇子，这个先帝既不是特别看好，能力也不是特别突出的皇子，依然还抱着登顶的梦想。”荣国公回忆过去，不胜唏嘘，又喝了两小杯青梅酒。继续道：

    “三皇子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皇子，他的生母贺昭仪，同样是个有野心的人，贺昭仪从普通宫女一步步当上先帝昭仪，心机不谓不深沉。她深知自己儿子若是想再往前一步，必须得有一个强有力的岳家，当时贺昭仪看上了萧家。

    萧家跟我们姜家一样，都是当年跟随开国先祖皇帝打下江山的勋臣，绵延至今愈发鼎盛，当年你们父亲还是太子伴读时，萧家男儿在朝廷为官的就达五十多人，其中萧家家主是三朝阁老，嫡系一支实权京官出了八个，还有三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这么勋贵的家族，贺昭仪也敢去攀亲，就不怕被萧家打脸吗？”姜国海“啧啧”几声，他对这些勋贵人家的心理了如指掌，虽然先帝的三皇子贵为皇子，但其母出身太弱，没有什么政治助力，顶天了就是个藩王，这在追求家族百年鼎盛的世家大族是看不上的。

    老荣国公笑笑，脸上露出一股看透世事的淡泊：“呵呵，但这看上去不可能的事竟然成了，因为三皇子遇上了萧芷英。萧芷英也是一个野心家，几个野心家在一起，很快就惺惺相惜。”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家子都是野心家，难怪能成帝业。”姜雅琴听得目瞪口呆，想起皇宫那日黑衣人的痛下狠手，萧后分明连皇上都不想放过。

    荣国公“咂咂”嘴，意犹未尽看着手里空了的酒杯，翠翠机灵，又给他满上，这是果酒，不伤身。老人家又喝了一口，惬意开讲：

    “萧芷英是萧阁老的嫡孙女，其父是先帝的丞相，萧芷英长相一般，心志却十分坚定，她与三皇子一拍即合，倾萧家所有扶他上位。

    先帝病危时，萧家就不断制造事端，意图阻拦太子继位。背地里暗暗招兵买马，并请武林高手训练了五千死士，便是龙卫。先皇卧病三年，薨，百官拥太子登基，萧家五千龙卫突袭皇宫，控制先皇皇后和文武百官。”

    荣国公眼色一黯，似乎回到当年那个血腥场景。

    “没想到萧后的手段还跟当年一样啊，都是突然发动宫变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姜雅琴算是听出来了，这招屡用不鲜啊。

    “其实当年太子完全有能力和萧家一决死战。”安乐侯姜承德插嘴道，“只是太子宅心仁厚，不忍这么多的肱股之臣和无辜将士惨死，故在登基最后一刻，太子宣布自己不想坐这个位置，将皇位禅让给三皇子。”

    安乐侯眼里闪烁着一丝不甘，与平素那副与世无争的佛系表情判若两人。

    “禅让？”姜雅琴惊呼道，“所以说，这皇位比拼的是谁更心狠吗？”

    “拼的是心狠？哈哈哈，琴儿好见解！”安乐侯突然笑笑，又恢复平素那副不问世事的慵懒样子：“太子的禅让避免了一场大规模流血，没有造成骨肉相残，也保存了大周的实力，否则后来的大周哪里能抵抗西边那几个蒙古王公的侵犯呢。”

    “先太子真是个仁君啊！”姜雅琴喃喃自语，“可惜啊，好人没有好报。”

    安乐侯听到“仁君”二字，脸上不觉掠过一丝神采。

    “你们父亲当年啊，气不过萧家逼宫，才终日叫嚷着要去拜师学艺，干掉萧家龙卫。”老荣国公毫不留情又揭了儿子一把短。

    姜雅琴有些意外地瞅了老爹两眼，果然，每个人都曾经有过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代。

    “嘿嘿，那都是年少轻狂了。”安乐侯老脸一红，忙转过话题：“太子禅位后，当今圣上倒也没为难他，给他太上皇的待遇，想让他在宫里颐养天年。”

    “这么年轻就要颐养天年，这是囚禁吧？”姜雅琴没好气吐槽道，皇家果然心狠手辣。

    “那那位先太子后来怎样了？”远远听得入了神，见大家都没说先太子的命运，便关切地问道。

    荣国公愣了愣，眼里露出一抹惆怅：“先太子啊，在皇宫待不住，他更想四海游历，感受各处风俗民情。皇上也允了。后来就再没见过他。有人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人说他出家当了和尚，众说纷纭，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想起来了。”说完眼睛有意无意扫了安乐侯一眼，后者坐得腰板挺直，面不改色。

    “那他有太子妃吗？”一个娇萌的童声问道，原来是小娇娇。

    所有人都被逗笑了，荣国公慈爱地摸着她的小脑袋：“太子当然是有太子妃的，而且还有一个女儿，只不过太子出宫后，太子妃也离开了皇宫，和女儿住在麓山行宫里，这是圣上赐给她们母女的产业。”

    姜雅琴浮想联翩，一个宅心仁厚的君王，为了不流无辜人的血，甘愿放弃宝座，可惜现在的皇上和皇后，为了这个宝座争得你死我活，谁也不肯让谁，当年用武力逼宫的两夫妻而今反目成仇，谦让的太子反而得以逍遥度日，到底谁更幸运呢？世事难料啊！悦耳的夏蝉的穿成恶女后,我成了王爷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