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旧事

    走路的人多，说话间便回到了家，桔梗想起柜子中的白狐毛。

    “爹，柜子中的白狐毛是你当初用军功换的吧！

    是被谁挪用了，方便告诉我吗？”

    “呵呵，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打完鬼子那年，我本是要退伍回来的，却被王政委说服留下。

    托他将东西带给后方的武师父，着人带回老家给你。

    里面还有我攒下的银首饰、花布和红绸带，直到解放才找到合适的人选。

    武师父托付的人叫邱玉，那人是爹当年打鬼子时卫生队的卫生员。

    不知怎么的，嫁人后转业分到了锦城，可能是觉得爹再也回不来。

    就起了心思，把给你的东西昧下了。”

    李保国说到最后摇头，对邱玉的印象也是坏到了极点。

    也明白，邱玉那样做是成心的。

    “邱玉，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儿熟悉。

    是不是脸长得圆圆的，年龄在三十来岁，嫁的男人叫牛解放。”

    桔梗想起遇到过两次的女人，球球还专门去调查过，当时两人都没想到会与她有关。

    “你咋知道的，是认识吗？”李保国不解地看着闺女道。

    “认识，有次在古玩街，那女人抢我看中的东西。

    邱玉此人是我一个同学的后娘，那个同学在班上与我算得上死对头。

    老仗着她爹是当官的瞧不起人，成绩一直是垫底的。

    你闺女长得好看又成绩好，当然就遭人嫉恨了。

    那邱玉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若是轻易放过那种人，就是对你的不公。

    那可是爹用军功换来的白狐毛，我还见那女人在花灯会上围过。

    当时麦冬还问我好看不好看！”

    噘嘴的桔梗，一想到被死对头的后娘用过，就觉得特别膈应。

    “对了，那人是不是看上爹了，才由爱生恨。

    你们是战友，关系再一般也做不出占用的事来吧！”

    “咳咳，你咋啥话都说得出口，我可是你爹。

    是那种没眼光的人吗！

    这其中确实有我的原因，但我几次都拒绝了。

    当时只是开除公职，牛解放受牵连被下派到最偏远的镇上当干事。

    后来回驻地后，王政委知道此事又以驻地的名义，给锦城发函要求彻查此事。

    最终邱玉被送往西北劳改十年，牛解放与此事无关，最后选择与她离婚脱身。”

    说到男女之事的李保国，神色有些不自然。

    桔梗却像看西洋镜似的围着老爹转，打趣道。

    “爹啊！你那眼光还真不咋的。

    我们父女俩说句老实话，爹想不想再找一个。

    你看，我和麦冬都长大了，已不用你操心。

    肖婶子给我提过一次你和大哥的事，我在想是不是有人看上你了。

    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那样子挺恶心的。

    只要爹喜欢，我没意见的。

    虽然会有一些难过，但还是可以接受。”桔梗心一横，干脆将话挑明。

    不到五十岁的老爹，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想什么呢！别听你肖婶子和王政委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再婚家庭哪有那么容易相处的，再婚后势必分走爹一半精力，对你们自然会多有疏忽，爹不想你们受委屈。

    一个人在没遇事前，是看不出好孬的，与其最后受伤还不如就这么单着。

    有爹在，你和麦冬还有家回，这辈子谁也取代不了你和麦冬的位置。

    有你们兄妹三人，足够了！

    孩子多并不是一件好事，爹自认没那个能力个个都养好。”

    李保国仰头看着院中的天空，刺目的阳光令他有些眼晕。

    桔梗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关于娘的话题，已远去的人，再提只是徒添烦恼。

    …

    下午五点多，桔梗用报纸裹了一包带回来的点心，带路前往望江村，这次是真的谁也带。

    桔梗主要是怕小孩子嘴不牢，给李志高一家带去隐患。

    三人到李志高家门口时，原来的茅草屋已全部翻新。

    泥墙青瓦顶比原来的旧屋好看许多，房间也增加了一倍。

    敞开的院中只有两个小女孩儿在家，一问才得知上班的上班，出工的出工。

    两玩泥巴的小女孩儿得知是找自家奶奶的，大点的李建芳兴冲冲地将三人带到地里，老远就扯着嗓门喊。

    “奶奶，咱家有亲戚上门了！”

    六岁的李建芳，嘴里嚼着刚得的糖球，连家里的妹妹也不带了，一会儿就不见人影儿。

    地里集体除草的村民，都直起身看稀奇，因为他们知道李志高家多年来，没有一个亲戚上门。

    看稀奇的村民们，多以看笑话的心态，村里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偏迁来的李志高家却连一个穷亲戚都没有。

    西斜的阳光下，曾氏微眯着眼一时没认出桔梗父女俩是谁。

    好在，还认得李德成的样子，笑着迎上前。

    “大爷，今儿怎么有空来乡里转转，我这就请假陪你们回去坐坐。”

    李德成见到熟悉的干活场面，一时有些意动，摆手道。

    “不耽误你干活，我们就是来看一眼。

    二贵和桔梗难得回来一次，说来看看你们，偏志高没在家，只好到地里来找你。”

    曾氏一听两人熟悉的名字，诧异地看着大变样的父女俩一样的白衬衣绿军裤。

    她看一眼沾满泥和草汁的手，不好意思地在裤腿上擦擦。

    “二贵叔，桔梗妹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知道你们回来，也是我们去看你们，还劳烦你们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知道你们忙，我们顺便过来看看。”

    李保国一个大男人，不好与曾氏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聊一句便不再多说。

    “志高嫂子好，我和爹昨晚到家的。

    现在地里的活儿忙不，一天能挣几个工分。”桔梗上前握着曾氏的手，唠家常道。

    “妹子还是这么贴心，好些年没见你真是大变样儿。

    地里的活每天都有得忙，女人家一天能挣八个工分，男人家能挣十个工分。”

    曾氏热情地为桔梗说道地里的事儿，两人言谈甚欢的样子，让地里的村民大为惊讶。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城里的姑娘，说话这么贴心的。

    连他们自家上学的孩子，都不愿意下地干活，更不要说关心地里收成什么的。黄沙心悲凉的四零：干翻艰苦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