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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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启成婚七年有余,所立正君至今无所出。之所以等了七年,是因为皇长女的重要地位。古来有立嫡立长的传统,这种做法有利于减少皇位继承的纷争,避免姊妹阋墙。 本朝历过三代帝王,先是开国皇帝武帝,武帝是草根出身,嫡长女在战乱中不幸夭折,称帝之后,她选立唯一的嫡女,也就是后来在宫变中自焚的废太女为储。 到了永宣帝这代,人都说永宣帝朱震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但她内心或许又是个重情的人,至少曾经是。 在永宣帝朱震还是岭王时,原配正君难产,一尸两命,她便坚持不再立正君,娶得再多也只是侧君,侧君们相继给她生下六女八儿。 她最后娶当今太帝君,也就是朱承启生父,完全是为了得到刘家、以及刘家背后的门阀士族的支持,朱承启出生前不久,朱震便将他的生父扶为王府的正君。 于是朱承启一出生便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这就给刘家吃了定心丸。 刘家便义无反顾地跟着朱震,最后在刘家与先郕王的协同下,朱震成功夺嫡。 其实在朱震夺嫡之前,她的两位皇姐早就跃跃欲试,其中三皇女的拥趸者居多。就是因为当时的大皇女与二皇女早夭,三皇女便成了武帝的长女。 文官最讲究礼法,便是站队也是有讲究的,站东宫队的,认得是“嫡”,而三皇女党的信念则是“长”。当然,不论是嫡是长,她们都败了。 她们败的原因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朱震会挑时机,那时候武帝病重,太女代批奏折。 三皇女党抓住这一件事,搜集太女培植党羽、利用朱批的权利为党羽行方便的证据,将证据交给武帝。并顺手扣了“意图谋反”的高帽子到东宫头上,当时太女就被送到宗人府受了刑。 而东宫也不是善茬,她转头就反扑回去,倒没直接动三皇女,她的人从诏狱的要犯那里取了份口供,借此扳倒了三皇女的亲信。 朱震却是装傻充愣,一直等到那一嫡一长斗得两败俱伤时,一举夺得皇位。 朱震登基之后,又遇到同样的麻烦。朱承启出生时,朱震的长女梁王已经十多岁了。梁王擅武,马术、剑术俱佳,这一点和朱震很像,也算聪明伶俐,又是长女,从小就颇得朱震的宠。 朱震登基之后,皇储之位悬了好几年,世人猜测她在立朱承启为储之前,是有过摇摆的。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朱承启,毕竟嫡胜于长,更重要的就是刘家与北方世族曾经对朱震的支持,朱震还是念旧情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朱承启入主东宫之后,梁王得了封地恃宠不赴。 刚开始永宣帝没说什么,随她去了,梁王在苏州待着,钉子户一做就是好多年。 前年有人搜集梁王密谋造反的证据,永宣帝一气之下将她封到北漠戍守边疆,谁知道梁王在路上就得了急症,病死了。那段时间朱承启也被言官弹劾,去宗人府讨了罚。 从前杨思焕不关心这些事,后来回过头去想,头脑就清醒许多,那估计便是朱承启与梁王之间的争斗吧。 这样看来嫡长女的地位的确重要,若皇储能集嫡长于一身,或许就少几宗内斗。所以在朱承启还是太女时,他娶了正君便没再娶,亦没人提纳侧君的事。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动静。皇嗣乃国之根本,内阁催皇帝选纳侧君,也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 这就意味着,将来的皇储极有可能出自侧君。不说皇储,若是哪个被皇帝宠幸,生下寻常皇子皇女,那也是祖坟冒烟的喜事。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马上要选侧君了,竞争必然很激烈。 选侧君时除了考虑他们的长相之外,还要考察琴棋书画,其中“书”这一部分由杨思焕出题,此外这四项评审虽有好几位官员的参与,但最终还是取决于杨思焕这个钦差和太帝君的看法。 想到这里,杨思焕隐约觉出周世景话里的意思,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官员为了自己的儿子,来和她套近乎、送礼,那些官员品阶不少在她之上,到时候她既不能许诺什么,也不能搞得她们不高兴,如何应对也是个问题。 她想,大概周世景是怕她应付不来,得罪人也不自知。她也不喜欢这些事,从小到大她连撒谎都很少,可谓一身正气,更别说受贿徇私了。 杨思焕望着烛火,目光随火苗摇曳,“陛下有心历练我,她既然把事情交给我,便是信我。”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谁还不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周世景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这日傍晚,朱承启坐在御书房会见张珏。 内侍布置过茶水就退了下去。 “你这次去北漠,将齐王的兵符带回来。”朱承启说着话,提笔蘸了朱砂,继续阅他的奏折,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然,“这虽是母皇的旨意,但朕知道,齐王多半是不愿的,朕知道近日谣言横飞。恐怕有不少已经传到她那里去了。” 张珏静静的低眉听着,看着新皇修长白皙的手提笔游走在奏折上,她时不时无声地点头。 “她终归是朕的皇妹,有些事能避就避,你为人机敏,母皇驾崩的事,想办法向她解释清楚。”朱承启至此顿了顿,片刻后他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她若不问,便算了。” 张珏应了是,朱承启抬手:“退下吧。” 张珏刚走,陆公公就过来回话:“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医已经看过,帝君有喜了。” 朱承启正在批阅奏折,听到陆公公的话,他执笔的手一抖,折子上当即出现一条刺眼的朱痕。 他从折子中抬起头,久久望着陆公公,目光飘渺虚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帝成婚七年有余,帝君终于怀上龙嗣,陆公公自然高兴,不止是他,全天下都该跟着庆贺才对。可方才太医突然跪下道喜时,帝君脸色僵了一下,连同他身边的宫人的反应都不太对。 帝君反复向太医确认,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有喜了。 帝君当即冷笑几声,让陆公公来回秉皇帝,叫朱承启也高兴高兴。 可陆公公看朱承启这哪里是高兴,分明是淡淡的忧愁。 暖黄色的烛光笼在朱承启脸上,映得他清俊异常,他皱着眉头抿着嘴,目光抖了抖,突然搁笔往外走。 陆公公就跟着他,一道去了帝君那里。 “皇上驾到。” 帝君陈涵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看着朱承启一步步走进来,一向知书达理的他并没有过去行礼,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就不用再假模假式的讨好这个人了。 朱承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着一袭明黄的常服长身而立,他启唇:“你们都下去。” 陈涵没有回头,看着铜镜里的皇帝,皇帝浓郁的眉毛微微蹙起,十分俊逸雅致。 他是武将之子,永宣帝有意将他指给朱承启做正君。 陈涵还记得第一次见朱承启时,是家的后院中,那时候他才十四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 知道太女要来,他是如何的害羞与紧张,因此弹琴都不小心拨错弦,一曲《凤求凰》弹到一半戛然而止。 “若不是你所爱之人,这曲子还是不要弹了。” 朱承启背手走过来温声道,稍稍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开了,陈涵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卷书,是《九章算术》。 陈涵永远记得那修长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交错的光影之中。 朱承启那天过来是想劝他悔婚,并保证永宣帝不会怪罪于他。因为陈大将军是和永宣帝出生入死的袍泽,况且这婚事永宣帝提起时,没有旁人在场,也没有正式拟旨赐婚。 陈涵却红着脸低头,说他听母亲的。最后这婚事还是成了。 从一开始的脸红,到眼睛红,现在陈涵的心里只有恨,他挺直了腰背,望着镜子里的朱承启道:“皇上,您应该听说了,臣侍有了。”他顿了一下,一字字说:“当然不是您的。” 殿中一片死寂,守在门口的陆公公惊得目瞪口呆,连头都不敢往回转。 朱承启面色如常,默默听他继续道:“我既然做了,便不怕传出去,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是个什么人。” 然后陈涵站起来,慢慢朝朱承启走过去,红着双眼,攥拳咬牙问:“皇上,您怕吗?” 朱承启挑眉,依旧不作回应。 “您为何不说话?不叫人来惩治我?”他问完之后,马上又自问自答:“因为你内心有愧,因为你不敢叫人知道这些丑事!” 说话间,他已经将“您”改成“你”,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娶我来,就是想掩人耳目,好盖住你丑恶嘴脸!”陈涵说着说着,向前又进了一步,盯着朱承启:“你不配做皇帝!更不配做女人!” 他声音克制,却还是很大,陆公公默默走开了,恰好撞见太帝君被人簇拥着过来。 “太帝君。” 太帝君脚下一顿,问陆公公:“怎么回事?” “您尽管将臣侍与陈家斩尽杀绝,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您被戴了绿帽子,知道当今圣上是个床笫无能的断袖。”陈涵说完,朱承启后退两步,腿一曲就坐到凤纹云垫上。 朱承启抬眸静静扫了一眼陈涵,终于开了口,温声问他:“孩子母亲是谁?” 朱承启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平静,说这话时一如从前那般从容温和,陈涵再也忍不住哭了。 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说:“皇上真想知道,臣侍不怕说出来,这孩子是我和礼部侍郎杨大人的!” 殿中声音传了出来,帝君听这话,脸色一沉,丢下一脸惊慌的宫人,提步向殿内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史官提笔的女尊首辅养成记(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