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燕燕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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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燕指着钟表柜台,小声対苏纯钧说:“上回我们就是在这个柜看的手表。” 苏纯钧马上说:“対了,你需要一只手表。” 说着就要往那边走,杨玉燕赶紧拖住他:“我不需要啊,我在家里有表。” 苏纯钧摇摇头,肯定的说:“有表还是方便的多。”他拖着杨玉燕往那边走,小声対她说:“我从家里逃出来时,那只表当了五百多块呢!” 杨玉燕见拖不住他了,抱怨道:“当了五百多,买它要五千吧?” 还得意呢,缩水多少了。 苏纯钧笑道:“五千要不了。” 杨玉燕対表的价钱一无所知,听他说就相信了,但输人不输阵,嘴硬道:“不要五千,三四千总是要的。” 苏纯钧笑着点头,哄她站在柜台前,対柜叔说:“劳驾,我们想看看女表。” 不料,这位柜叔竟然还记得杨玉燕,対她微笑点头:“杨二小姐,您好。” 杨玉燕大吃了一惊,“您还记得我?” 这都是去年的事了啊,都过去六七个月了。 柜叔笑着说:“我去年就卖出去了五只表,怎么会不记得您呢?” 既然是熟人,杨玉燕就替苏纯钧做介绍,她说:“这是我未婚夫,苏先生。” 柜叔就赶紧再向苏纯钧问好,还说:“我看到报纸了,恭喜二位喜结连理。” 好家伙,柜叔竟然还读报纸,还能记得报纸上订婚的杨家二女。 柜叔的记性是真的好,她是真的服。 柜叔既然上回就从祝家卖出过一只表,当然不会怀疑杨二小姐的消费能力,当即拿出柜中一盘女表,一一请杨玉燕试戴。 最终,一只镶了红宝石的金表夺魁,柜叔、苏纯钧,包括杨玉燕都必须承认这只表戴在她的手上很合适,颜色、大小、表盘、表带,无一不合适。 金色表盘,棕色皮带。圆形表身,罗马数的时间,白色的表面正中镶着一颗足以让人看见的红色宝石。 杨玉燕被表的美丽迷住了几分钟,坚定的把它取了下来。 “我不需要。”她盯着苏纯钧说。 苏纯钧见她真的不愿意要,就笑着点点头,揽着她说:“那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他与柜叔交换了一个眼神,柜叔心领神会。在二人走后,他没有将这只红宝石表放回柜台内,而是放在了保险柜中,标上杨二小姐暂定的字样。假如他猜错,那过几个月再拿出来也没什么。 但他没有等太久,第二天苏先生就来取表了。 柜叔多赠了一副表带,问他要不要在表内刻字?可以当作定情信物。 苏纯钧想了想,写下一句话:“就刻在里面吧。” 柜叔请他一个月以后再来取表,等人走了以后,他拿那字条看。 上面写着“赠我此生之爱,我的灵魂,我的心,我的一切,燕燕” 第128章 刺激的学习时光 苏纯钧将表取回来后先放了起来,决定找个好时机再送出去。不然现在送那就是找骂挨,还会惹杨二小姐生气。 虽然他才与杨二小姐订婚没多久,还不曾培养出两人相处之间的尺度,但他已经有一种预感:日后,他最好不要惹太座生气。 他在还没上任未婚夫的时候,尚且没有这种预感。但当他成为未婚夫之后,夫纲未振,贤妻更是无可觅处。从那时起,他就隐约感觉到了。 他不能期待杨二小姐在日后进化成一个贤妻良母,不能让她突然之间明白身为女子的种种美德,因为若她有此意识,那他现在就应该已经享受到了未婚妻姿态转变的好处了。 但是,现在他见未婚妻,仍是与以前一样,甚至还不如以前:以前他是老师,杨二小姐是学生。 现在他监守自盗,师德不存,学生却可以蹬鼻子上脸,他再也难以用老师的姿态教训学生,却不得不被学生骑在头上。 而二小姐荣升未婚妻,立刻将他这个未婚夫视作囊中之物。 却不是将他视为主,二小姐才是主。 体会到这一点后,苏纯钧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脑中浮现诸多联想,最终化为梦里的无边绮丽。 做梦都这么美了,再对上二小姐,他更是提不起丝毫反抗之心,只能伏地求饶。 幸好他自持头脑精明,二小姐又对他一腔热诚,满心信赖,他要讨好太座,自然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 他将表收起,只等时机一到就将其送出。 而施无为,他这几日见识到了另一种老师的威力。 代教授见他早起背柴时都要口中念念有词,细听好像是大篇的文章,还全是英语的,好奇之下,不由得动问:“在祝家还好吗?祝女士与二位小姐待你如何?相处的还融洽吗?” 施无为放下柴,抹了把脸上的汗,叹气摇头:“祝女士和二小姐都对我很好,张妈和大小姐对我尤其的好。” 代教授知道他帮祝家干活的事,年轻人使使力气不是坏事,何况卖苦力就有这么好的环境帮他学习,问一问外面的苦力这种好事他们愿不愿意? 肯定是都愿意的。 施无为:“张妈总给我做吃的,大小姐帮我制定了很详细的学习计划。” 代教授一听就喜,问:“还做了计划啊?好好好,那你好好学。” 他不管施无为脸上的苦恼之色,只当是好事,转身就进屋了,弃学生于不顾。 施无为自己夸的,只好自己认。何况他也说不出杨玉蝉半分不好来,人家认认真真帮他做计划,认认真真帮他学习,就算严格一点,他也不能抱怨。 见时间差不多了,施无为起程往祝家去。他不坐车,步行前往,路上要花一个小时的。 祝家,杨玉燕吃过早饭,拿起杨玉蝉新拟的学习计划问:“这个全英语环境是什么意思?是指施同学来了以后,所有人都要说英语吗?” 张妈过来收碗筷,说:“那我就不说话了?” 杨玉蝉说:“不用,张妈的话,让燕燕再说一遍就行。” 祝颜舒对这个学习方式很赞成:“这样才能更快习惯英语环境,不然他出去了,跟人说话先在心里倒一圈再说出来就容易耽误事,也很不利于交际。” 施无为的英语是很好,但肯定是非常书面话和系统化的。他在学校里跟人对话,不是代教授就是同学,全都是课堂上设计好的对话,照本宣科而已。 苏纯钧笑着说:“我必定会帮助大头同学好好进步的。” 他的这份善意,施无为一进门就感受到了。 只见苏纯钧打开大门,笑出一口白牙,张开双臂就给施无为来了个熊抱:“哦,我的朋友,早上好。” 施无为还真在脑子里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因为苏纯钧这个坏人用的是“bro”,非常口语化的说法。 杨玉燕更绝,她的英语是苏纯钧加上辈子留学学校老师共同调教的成果,一飘就开始乱飙词,她冲施无为摆摆手:“男孩,过来坐吧。”她指着已经准备好的椅子说。 施无为当即有点震惊。 苏纯钧知道她的这个毛病,跟着逗了一句:“我才是你的男孩。” 杨玉燕继续飙:“是的宝贝。” 杨玉蝉在桌子的另一边,目光就像四十米的大刀,笔直的指向苏纯钧。 施无为已经体会到跟一对未婚夫妻坐在一起是怎么样的折磨,他选择了坐在杨玉蝉这一边。 祝颜舒这回就坐在客厅这边光明正大的偷听,听到杨玉燕胡说时也想生气,但看施无为被吓得躲到了杨玉蝉那边又想笑。 只好安慰自己杨玉燕已经订出去了,没关系了。 张妈什么也听不惯,只会夸:“咱们燕燕说的多好听啊。”还说,“比你以前说的好听。” 祝颜舒不服气了:“你说我还不如燕燕了?” 张妈:“你当时都不敢说话,都是别人说了你才说,哪像燕燕。” 祝颜舒不服的说:“我那是叫客气!我做主人的,我先说了不都成我一个人说了吗?要让别人先说才行。燕燕这叫胡说!” 餐厅里,杨玉燕完全不知道惨字怎么写,笑嘻嘻的说:“我们昨天去听了戏还在外面吃了饭,你们在家里做了什么?” 杨玉蝉不说话,用目光示意施无为自己回答。 施无为:“我们学习。” 杨玉燕:“非常好。不过你们真的只学习了吗?”她眨眨眼,杨玉蝉目光阴冷的盯着她看。 施无为像在课堂上回答问题一样严肃:“我们还做了家务,洗菜、涮碗、扫地、擦地。” 杨玉燕:“你真是个可爱的小精灵。” 施无为的脸突然红了。 苏纯钧看了未来太座一眼,对施无为解释:“英国有一种传说,小精灵会悄悄帮人做家务,做饭或打扫卫生,除虫除草,修补坏掉的地板,但它们也会偷走点心和糖果。所以,刚才燕燕只是在符合民俗的夸你家务做得很好,帮了张妈很大的忙。” 施无为从脑中读过的书中翻出这个知识点,这才放松下来,他刚才全身都僵了,此时才敢看苏纯钧:“对对对,我记起来了。刚才真是吓的我一身汗。” 然后苏纯钧和杨玉蝉一起看杨玉燕。 杨玉燕已经发现她车速太快把纯情的施无为同学给逗急了,不过她的嘴很硬,头也很铁。 “这样效果才好,不是吗?”她笑眯眯的说。 祝颜舒在沙发上扬声说:“燕燕,你知道舍已为人怎么写吗?” 杨玉燕再次审视了一下亲姐慈爱的目光,笑着说:“我错了。” 不过认错不代表不再犯,积极认错,坚决不改也是一种生活态度。杨玉燕很好的贯彻了这种生活态度。 她在之后的教学中要么不发言,只要发言必定会飙车,虽然她觉得那都不算车,但施同学很给面子的每次都紧张脸红,让她突然体会到了英语的魅力,一些词看着没什么关系,好像很口语,但假如翻译过来就会很过头,这对施同学来说就太刺激了。 最后苏纯钧也从中得到了快乐,跟她一起飙车。她说“哈尼”,他就喊“答令”,接梗接的贼鸡儿快。 一上午下来,杨玉燕夸了施无为十几次,苏纯钧跟着夸了十几次。都是“你真是个可人”、“甜心”、“你像王子一样帅”这种话。 施无为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跟杨玉蝉两人一起僵硬。 苏纯钧还给施无为起了个英语的外号,叫他“黑皮土豆”。这算是有那么一点过头的,不过他随即说他当年在英国学校的外号是黄皮土豆,两人还是同门师兄弟。 杨玉蝉刚要生气,施无为就笑着说:“那边不太友好,是不是?” 苏纯钧两手一摊:“那能怎么办呢?人家的地盘,兄弟,我们只能入乡随俗。对了,你学过武术,这就很好,到了那里,你会有不少机会锻炼你的拳头。” 施无为:“我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