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1 章 第七重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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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出了盛澈的去向,凌与枫一路带人快马加鞭赶到恩华寺,将将拦住已经带人潜到寺庙后院的盛澈。 “你疯了,敢对太后娘娘下手!”凌与枫持剑拦在盛澈面前,她身后之人凶神恶煞各个带着兵器,一看就并非善类。 其中一人脸上一道纵长刀疤,手持弯月轮阴笑着叫嚣:“麒麟官服?还他娘的是个将军,老子还没杀过将军呐,寨主,让我来会会这厮。” “……盛九!”凌与枫如此急迫下尚存一丝理智:“你来此处究竟为何,这是太后娘娘,你不是说过不计较了吗?” “谁说我要与太后计较?”盛澈那淡漠的眼神此时与杨觞尤其相似:“小太后的做下的事我不计较,但我如今却用得着她。” 说着,盛澈抬刀相对:“今日我势在必行,你若想拦我只能杀了我。” 凌与枫往前跨了一大步,胸口抵在盛澈的刀尖上:“我不会与你动手,你若是想动太后娘娘,便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盛澈后槽牙隐隐作响,紧握刀柄发狠道:“别以为我不敢,凌与枫,你今日拦下我便是与我作对,杨觞的仇我一定要报,谁都拦不住我。” 说话间,那刀剑已经刺破赤棕色麒麟服。 暗卫首领看到此处赶紧一把抓住盛澈的刀锋,刀身立刻染了血:“主子,切莫冲动!大都统您也退一步有话好商量。” “寨主,少和他们废话,杀了他们闯进去便是。”盛澈身后全是些亡命之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竖都是死,看到这些个曾经缉拿他们的官差,自然是满腔怒火。 此时的凌与枫一言不发,从盛澈的只字片语里听出了一些端倪。 他忽然明白过来,趁盛澈不备一把夺下她的刀,将人押去角落。 暗卫们见势,即刻将那十几个狂徒围了起来。 “你耍诈!”盛澈被凌与枫反绞着胳膊推到墙角处,气得脖颈上冒了青筋:“你堂堂禁军都统什么时候学会偷袭了,要不要点脸。” 话语间凌与枫腿上已经挨了几脚,他忍着痛低声道:“你想用太后娘娘要挟建承王?” 盛澈身子一顿,已无需言明。 “小九,你差点酿了大祸!” 凌与枫忽然将人松开,盛澈以为得了机会,刚一回身还没来得及动手,只听他又道:“若不出意外朗月明今晚之前便会被押送进罗刹院,你是想将陛下苦心经营的局面毁于一旦?” “朗月明……被你们抓住了?”盛澈诧异不已。 凌与枫沉声道:“是建承王亲自将人押送去罗刹院,陛下为了你的安危早在几月之前就布下了一个局,为的就是让建承王心甘情愿拿朗月明的命去换安王的命,只不过陛下没能料到朗月明会提前在仰止峰对你下手,杨觞兄弟才会……” 凌与枫说着,黯然垂首:“是我的疏忽,是我无用,没能带人及时救出你们,当时陛下被东吁使节拦在勤政殿根本不知你出了危险。杨觞的死,你若气不过尽管将一切怪在我头上,可陛下已经将能做的都为你做了。” “与你无关,与他也无关。”盛澈神情落寞,自嘲的煞红了眸子:“都是我的错,我做这一切只是在赎罪。” 她再次决定回来上京之时,杨觞曾经问过她。 值不值得? 用她一生的自由去换这些已经死去之人的血债值不值得,逝者如斯,生者已矣。就算她报了仇,那些人也已经回不来了。 当时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也是真的放不下皇城里还在苦苦等她的那个人。 所以她还是回来了。 杨觞和正尘没有再多说一句,义无反顾的陪她回来,陪她一步一步的复仇。 可如今哪,杨觞不在了,为了救她,为了让她活着,他牺牲了自己。 午夜梦回之时,她后悔的缩在床榻上痛彻心扉,若是她没有执迷不悟,若是她不争强好胜,若是她放得下赵倾城…… 杨觞现在或许还好好的。 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啊! 她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盛澈遣走了那十几个手下,秘密随凌与枫回了城,只不过她没回宫,直接等在了罗刹院里。 她不知该如何平静坦然的面对赵倾城,如从前那般与他亲近,像是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她觉得如今每一日的喜乐顺遂都像是用杨觞的命和血换来的,她不配拥有这一切。 这些日子她彻夜难眠,即使短暂的睡去也会噩梦缠身,回到那一日仰止峰的山洞,她眼睁睁的看着杨觞被那毒藤吸去身上的所有鲜血,眼睁睁的看着他像是枯草一般倒在自己面前,她歇斯底里的向前,她困兽一般的吼叫,却死死的被定在原地无法靠近,无法拯救他。 其实她明白,她只是拯救不了自己,她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在了那晚嗜血昏暗的山洞里不见天日。 她如何才能走出去,如何才能救赎自己? 盛澈身心俱疲的坐在罗刹院的长阶上,头靠着廊柱,困乏的闭目养神。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听得出来人刻意放轻了步调,可盛澈绷紧的那根弦还是迫使她睁开了眸子。 两人四目相对,赵倾城就如此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直到她侧首躲过他的目光,才又缓步坐在她身边。 “人已经押入地牢,你可要去看看?” 说话间,赵倾城身体不经意往她的方向靠去,他有整整十一日没有见到她了,即使是当下,他那短暂的注视似乎已经令她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为何走到了这种地步,可他依旧试图改变,试图补救。 “先将人押入第七重刹,我有些累,今日便不见了。”说着,盛澈站起身准备离开,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确认朗月明是否被俘。如今人已经进了罗刹院,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澈儿,”赵倾城轻拉住盛澈的手,坐在原地仰头注视着她:“咱们俩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盛澈垂垂眸子,坐了回去。 “安王的事我听凌与枫说了,”盛澈盯着地上自己那一道浅浅倾斜的影子,缓声道:“在此谢过。” 赵倾城心口忽然像是被重重砸了一锤,一阵闷痛。 “我们之间无需如此。” 盛澈沉默片刻:“那便算是我替杨觞谢的。” “我们两个为何会变成这般?”赵倾城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低落:“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你并未做错什么,是我,我无法原谅自己,就像是我至今都无法接受杨觞如此轻易的死去。”她说着,侧首认真看向她身边的人:“我不配如此安逸的活着,这是用杨觞的命换的。” 赵倾城在盛澈望过来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悔恨和绝望。 “我这种人,干的是烧杀抢掠的营生,注定要下地狱的,但我从来都不在乎。送青山上的老人总说,人啊都有一本功德簿,做一件好事记上一笔,做一件坏事也记上一笔。但我爹却告诉我,像我们这种人,杀一人记上一笔,救一人消一笔,在自己死之前只要功德簿上是干净的就好。” 话语间,她的声音忽然间变得颤抖:“杨觞可真是够自私的,他倒是给自己功德簿上消了一笔,留下我在这人世间还债,我这债何时才能还清哪?” 盛澈还是走了,徒留赵倾城久久坐在原地。 自从朗月明被抓,盛澈整整十日没有再踏足罗刹院,十日一过,她主动来了,带着风兮寒。 罗刹院的第七层盛澈早有耳闻,犹如人间地狱,可她却从未真正见识过。 直到踏足此地,她才真正明白建造者的意图。 第七层深埋地下十丈有余,一步步的往下走,无光无风无人甚至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与世隔绝一般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杀人诛心,这世间最骇人的手段竟然是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建造者明白的道理,朗月明自然也深谙其道,她曾经参与过罗刹院的建造,只不过令她想不到的是,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囚禁在此。 盛澈早已获悉此处,所以将人扔在了第七重刹足足十日,让她在意志力最薄弱之时见到自己,见到她此生心心念念要除之后快的人,见到她这大半生自以为的仇家。 整整十日没有听过的声响伴随着一道火把由上至下步步逼近,朗月明犹如久旱逢露之人激动地从角落爬起来,锒铛的铁链声随之响起。 “是谁……谁来了?”她枯槁一般的手遮在眼前,完全无法适应忽如其来的光亮。 “我,盛九。”一道冷漠的声音传入朗月明的耳朵,令她忽然间变得疯癫异常。 “你敢来见我,你还敢来见我,你个不得好死的小畜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言辞间朗月明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往声音的方向扑去,可手铐脚镣却使她无法触及那近在咫尺的人。 那溢出声音的恨意异常的尖锐刺耳,无穷无尽的谩骂回荡在这间暗无天日的监牢,直到朗月明骂的精疲力竭,又一次倒在冰冷的地上,盛澈才缓缓开口。 “我今日前来,只是想替主父韫带些话给你,这些话其实早在七年前你便该知晓。”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