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6 章 高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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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雨滴毫不留情由天穹坠落,打的人脸上手上生疼。 两个人就如此沉默的伫立在大雨中,浑身湿透。 凌与枫太过了解赵倾城,但凡与盛澈有关的事他必然无法冷静处置,更何况当下事态貌似比以往都要严峻。 “陛下,越是这时候越要沉住气,不可自乱阵脚,赵胤封既然挟持小九用来威胁陛下,那定然不会轻易伤害她,为今之计只能等,等他下一步的动作。” “不,朕不能坐以待毙!”赵倾城双目如今被怒火冲的猩红不堪,“派人将建承王府围住,里面的人全部押入罗刹院!” “陛下,事态还未明朗,实在师出无名,如此大张旗鼓收押皇室亲眷怕是会招至非议。” “他既然敢反便要付出代价!”赵倾城声音透着冷厉,抛下这句话即刻回了勤政殿。 凌与枫见劝阻无果,只好持剑跟上。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墨迹未干的诏书被春满双手捧过头顶连夜送出了宫门。 凌与枫立在殿下,等候陛下接下来的示意。 “太后现下还在恩华寺?”赵倾城扔下手中御笔,朱砂红溅了半张铺陈的宣纸。 凌与枫大骇,觉得陛下简直是疯了。 赵倾城目色阴鸷:“派人去将太后请回宫!” “陛下三思!”凌与枫单膝跪地。 “要朕再重复一遍?”上首带有压迫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与枫喉咙滚了滚,艰涩道:“臣,遵命!” …… 一夕之间,上京变了天。 建承亲王赵胤封挟兵叛国,王府昨日被禁军连夜抄家,亲族二百三十五口连坐获罪,悉数押入罗刹院,包括承玉郡主赵思芊。 太后得知此消息时正身在恩华寺。 近些日子,顾鸿芊噩梦缠身,时不时会梦到些故人,此次祈福,便与怀慈主持商议在恩华寺做足五日法事道场,却不知短短几日光景,上京城里早已天翻地覆。 她接到消息即刻起驾回宫,却在出门时看到早已候在寺门石阶下成百身着黑金衣袍之人。 为首的凌与枫几步上前,单膝跪地,持剑行礼:“见过太后娘娘,尊陛下旨意,臣来迎太后回宫。” 顾鸿芊目光越过他身后,意味深长道:“陛下出动他的掩龙私卫迎哀家回宫?” 凌与枫再次恭敬道:“还请太后起驾。” 顾鸿芊沉默几息,猜出了自己的处境。 她缓缓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好,好啊,真是劳烦陛下惦念了。” 自上马车之际,顾鸿芊回过身来,问向立在一旁身着麒麟服之人。 “大都统可知思芊被关进了罗刹院?” 凌与枫有一瞬间的凝滞,尔后垂眸道:“一切听从陛下旨意。” 顾鸿芊扶着车架,声音里多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恳求:“无论是非与否,她并未做错过什么,那里可是罗刹院,念在你二人自幼相识的份上,还望大都统对思芊照拂一二。” 凌与枫不置可否,默默上前为太后掀起了凤仪的帘帐。 …… 建承亲王叛国的消息犹如插了翅膀的信鸽,两三日的光景便传至大江南北各处封地。 朝堂震动,八方哗然,各大军营统帅的密信接连紧急送往上京。 据上京千里之余的淮西郡,不过赵思芊入狱的第二日便已收到飞鸽传书。 看过密信的赵胤封从震惊到震怒不过片刻的思考。 “狄非哪?让狄非来见本王!”赵胤封将密信撕得粉碎,朝门外的守卫吼道。 约莫一炷香后,守卫急急来报。 “王爷,属下并未找到狄护卫,但马厩里却少了匹马。” “是他,竟是他这里出了差错!”赵胤封怒火攻心,眼前一黑。 “王爷当心!”守卫赶忙上前扶住差点跌倒的人。 此刻赵胤封额头像是要裂开一般刺痛,胸口也犹如撞上巨石,他一把推开身边人。 “滚,给本王滚出去!”赵胤封咆哮道。 没想到他英明一世竟栽在了身边人手上。 怪不得自到达淮西郡虽不断有新的线索,却始终难以确认那群亡命徒踪迹,以至于他们兜兜转转在此地停留许久,原来这自始至终都是盛澈制造出的假象,而其中起到关键用处的便是他的贴身护卫狄非。 如今想来,太后其实并未遇险,自恩华寺开始,便只是一个引他入内的陷阱。 狄非是何时背叛的自己?他自小养在王府的私兵营里,又怎么可能轻易为盛澈所用?还有岳恒天,偏偏在他离京之际挟兵叛逃…… 思及此处,赵胤封忽然反应过来,略显急促的从腰间拿出那块兵符。 那块正面出水云龙,背面六子霸下,世间独一无二的乌金铁兵符。 赵胤封狠狠盯着手里的东西,犹如拿着一条随时能要了他性命的毒蛇。 他猛的攥紧手心,片刻间,洇洇血迹沿着指缝流出,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地。 如今他已然百口莫辩,盛澈那个小贱人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将他被逼上绝路,原来不单单是想要他的命,她要的是让整个建承王府一起陪葬! 不,他赵胤封历经半生风浪,又怎么会轻易败在一个丫头手中,绝对不能束手就擒,定然还有翻身的机会。他前些时日做了那么多,还将自己大半身家上缴国库,朝堂之人又怎会轻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叛国。 “来人!”赵胤封稳住心神唤来守卫。 幸好此次离京带了足够的人马。 “命人去西昭境内打探天启叛军的消息,再命留在上京城的人时刻留意朝堂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王爷,我们是否还要在此地停留。” 赵胤封神色凝重:“其县已无法躲藏,集合人马,秘密前往蜀地。” “属下遵命!” …… 与此同时的上京城皇宫同样水深火热,太后一回宫便被软禁在自己的宫殿之内。 陛下罢朝多日,谁都不见,若是有人执意在殿外为建承王求请,一律收押大理寺。 罗刹院里日日有受不了酷刑被拉出来的尸首。 京畿三十万大军将上京围成铁桶一般,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休想出去。 南苍大营集结兵力只待陛下一声号令,远在西北的威英大营也拨出二十万大军朝西昭与东元之间的渭海进发。 飞龙大营那边却不合时宜的传来消息,上书回禀并未拦截到天启叛军,此话的意思不如说是天启十万叛军眼睁睁从她王骞邕八十万大军,方圆五百里管辖营地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溜走了。 如此一来,近乎坐实了赵胤封叛国,一时间太和殿前再无为建承王叫屈喊冤的人,倒是多了不少义愤填膺生怕飞龙大营跟着一同叛变的官员,一个个言辞激烈的要求陛下尽快将王骞邕召回上京,而那些官员里,多的是赵胤封昔日提拔上来的人。 平日里看似处事圆滑总爱和稀泥的官员其实比一个比一个精明眼亮,若是东元陷入危机他们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却也该是他们东元他们赵家自己人之间的争斗,如今建承王狗急跳墙不惜借助西昭之力,无异于与虎谋皮,就算是两败俱伤艰难夺位,也只会落得众叛亲离遗臭万年的下场。 上京城就如此阴云密布了十日有余,西昭忽然放出消息昭告天下,建承王与其达成同盟,并且挟持了东元皇贵妃为人质,已经顺利抵达西昭王都。 世人这才明白东元天子为何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大开杀戒。 如此堂而皇之的挑衅羞辱,论谁都无法咽下这口气,更何况是国富兵强春秋正盛的一国之君。 与此同时,躲在蜀地的赵胤封却因这消息彻底病倒。 他竟不知自己何时与高渐云有的交涉,究竟是谁想要他的命?他又成了谁手中的棋子?高渐云此番承认与他同盟,无异于釜底抽薪,如今他已经彻底无力回天了。 西昭王都洛城, 上赋宫中,华灯初上,夜色悠长。 身着栾华九爪龙袍的天子与一梧枝色常衫的女子相视而坐,拂袖倒上一杯茶,稳稳送上。 “该做的朕已按照先前约定一一照做,如今该也轮到你满足一下朕的好奇了。” “王上但问无妨。” “你究竟是何人?” 她浅饮了一口清茶,声色未改:“我?我不就是从东元朝掳来的人质,崇允帝的皇贵妃。” 高渐云上挑的丹凤眼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审视,唇角轻轻勾起:“自主父先生唯一的弟子与朕通信开始,朕就猜测他身后另有主使,靳之恪出使东元后曾与朕说起过,东元的皇贵妃识得剑圣的鹤觞酒,普天之下能有机会尝到鹤觞的唯有那几人而已,直到见到你本人,朕便更为确定了。” 主父韫西昭人士,性格孤僻古怪,痴迷剑道,年少时曾得释文帝照拂,多年前受释文帝邀请入王宫传授过皇子们一段时日的剑法,高渐云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虽未得其真传也未曾正式拜师,但高渐云却依旧十分敬重这位教习师父,多年来偶有通信,听主父先生说起自己收了一名入室弟子,名叫杨觞,是个东元人。 他微微倾身,手肘置于桌案上:“你与杨觞是何关系?他如今人在何处?”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小女子神色瞬间暗淡下来,高渐云一时间心生困惑。 “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高渐云眉宇微皱:“那与朕通信之人是谁?” “是我!”她抬起有些发红的眸子:“是我拿着主父韫当年留给他的玉佩联络的你,也是我一手策划的这一切,杨觞早在半年前就死了,死于朗月明之手,是建承王富贵赵胤封从中帮了她!” 高渐云愣住了,他从未在任何一个人眼中瞧见过如此滔天的恨意,似乎刹那间便可吞山噬海,让人万劫不复。 “给朕一个与你合作的理由,你究竟是谁?” “我是送青山的盛九!”盛澈一字一句道。 高渐云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小女子为何带有如此深重的仇恨,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布下如此大的局,以一己之力与鼎盛的东元朝对抗。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好,朕帮你。” “王上言重了,”盛澈冷笑着一语道破:“你只是在帮自己而已。”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