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1 章 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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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嘶力竭的呼喊使盛澈嗓子里呛进血水,哑的难以发出声音,却依旧无法使正尘回头。 那奋不顾身的背影,亦然关闭的城门,像是没有丝毫眷恋。 “混小子!” 盛澈趴在地上低声咒骂一句。 就在这时,恢弘高耸的城门内忽然传出两道响彻天际的爆炸声。 盛澈双目充血怔在原地许久,忽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手脚并用的往城门前艰难爬去。 冰冷的地砖磨破了盛澈的华服美裳,膝盖肘节,留下几道刺眼的血痕。 可她感觉不到痛,甚至连手脚上的割伤都不复存在,一心只有那紧闭的城门和城门里面的人。 她终于爬到城门前。 三丈三高的东华门,朱漆金钉,气派非常,隔绝了宫内宫外,出生入死。 盛澈拼命用手肘推动那沉重的漆门,却纹丝不动,她扒在那小小的门缝间,试图看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正尘,正尘你在哪里,你别吓我……”盛澈声音嘶哑的哭喊着,疯了一般靠身体去撞动漆门,那小小的一道缝渐渐变大了一些。 这时,视线里缓缓出现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在万分艰辛的朝着缝隙靠近。 “九爷……” 虚弱的声音传进耳朵,盛澈的眼泪瞬间像是决堤一般。 “正尘,九爷在这。”盛澈试图将手挤进门缝,却一次次的失败:“你等等,再等一等,你不是说敬王殿下会来吗,你不是说你让敬王去通知赵倾城了吗,他们一定会赶回来救你的,九爷在这陪着你,不要怕。门为什么推不开,为什么推不开!” 盛澈又用力撞击几下漆门,随之崩溃的低吼了一声。 “九……九爷你看。”正尘微微仰起头。 盛澈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本来插着门闩的两扇紧挨着的门孔之间,被闩上了一道乌金色的铁锁。 “这千秋锁没人的打开。”正尘气若游丝,语气里却是欢喜的:“只要不毁掉这门,他们就算是绕路,也要……也要绕上大半个时辰,九爷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盛澈泪流不止:“你别说话了,留着力气,他们马上就来了。” “来,来不及了吧。”正尘将满是血污的手指伸出来,盛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紧紧抓住。 “九爷,我爹的这把锁是……是不是很厉害。” 盛澈愣了一下,继而哽咽着拼命点头:“是,是的,正尘,是九爷对不住你,九爷一直瞒着你,你爹就是萧正道,你爹是这天底下绝顶的宫建师,你娘名为林菀,是个秀外慧中的江南女子……” “九爷……” “九爷在这儿,我在这儿!” “我从来都没怪过九爷,九爷帮我爹娘报了仇,养我长大,那日九爷和申屠大人说的……说的话我听到了,萧纵横这么名字很好听,我……我的墓碑能不能刻这个名字?” “不要胡说!”盛澈悲痛欲绝,拼命想要多触碰正尘的身体:“你不会有事的,风师兄医术高超,不行的话还有华老先生,你撑住,等他们来了九爷就让人去请华老先生来,有他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随着门内之人几声短促急迫的呼吸,一滩血迹措不及防的溅在了盛澈的手背上。 “九爷,我先帮你去看看阴曹地府……牛头马面长什么样,若是下面太黑太吓人,我……我就给九爷托梦,九爷就不要下去太早了。”那根伸出来的手指轻轻勾住盛澈的小指:“”九爷不要怕,到时候我会和觞爷提前去路口等着,不会让九爷孤孤单单的……” 话音忽然随着那根手指的脱力戛然而止。 “正尘,正尘!你不要吓九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再撑一撑,再撑一撑马上就有人来了……” 已经止血的手腕因为强行挤进狭窄的门缝想要握住那只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而又一次血流不止。 而此时,城门内外同时响起了兵马冷硬的踏步声…… 赵倾城接到敬王送来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时已是两日之后,他风尘仆仆的赶到交泰殿时,才被守在门前两日的春满和惜错告知,正尘已经不在了。 惜错担忧不止:“娘娘如今抱着人在殿内的地上坐着,不吃不喝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娘娘手脚上的伤还没来得及包扎,再这么拖下去恐怕……” 赵倾城目色一凛:“手脚上的伤?” “娘娘的手筋脚筋被……被割断了。”惜错咬牙切齿道。 赵倾城身形一晃,一把扶住了门框。 春满忙道:“冯统领被人偷袭在城外受了些伤,如今是敬王殿下暂管宫中巡查,景央宫一干人等已经被控住,张刘二人被掩龙卫斩杀,其余手下也已经被捕,听候陛下发落。” “至于太后娘娘……”春满说着音色渐弱:“如今被软禁在自己殿中,敬王殿下说还请陛下亲自定夺。” 赵倾城如今脑子一片空白,听不清身旁人说的任何话,思绪乱的厉害。 凌与枫查看完冯和槿伤势后及时赶到,有条不紊的处置起眼下的乱局。 赵倾城在殿外站了许久,直到殿里忽然响起刺耳的动静,他才敢迫不及待的闯进去。 只见装了水的铜盆砸落在地,溅的满地水渍,盛澈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缓缓挪动着靠近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紧紧攥着湿布巾的手连着手腕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澈儿,我来吧。”赵倾城慌忙上前扶住盛澈的肩膀。 她如今浑身是伤毫无力气,似是想要挣脱却重重跌倒在地。 赵倾城心疼的无以复加,一把将人抱住。 “不要碰我。”开口的声音是哭到绝望之后字字泣血一样的嘶哑。 “我来迟了,”赵倾城话语跟着怀里人一同颤抖:“对不起澈儿,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盛澈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犹如枯井一般暗淡涣散,哑声呢喃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赵倾城无言以对,只有不断的重复着那句对不起,可盛澈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让赵倾城放开自己,跪在那里用手里的湿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双目紧闭的少年擦拭着脸庞。 擦到手指时,盛澈发现少了一节指节。 本已死寂的心又一次面临崩溃,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 赵倾城跪在一旁,只听昏暗之中一道声音哽咽颤抖着一遍遍问道。 “正尘,疼不疼呀?” …… 忽然间,山呼海啸一般的悔意席卷而来,侵蚀着他的肺腑,灼伤他的双目,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倾城失魂落魄的走出殿外。 “命风兮寒来给娘娘医治。” 如今,只有风兮寒能靠近她了。 随着陛下带来的证人,一切变得天翻地覆。 那个恶名昭彰的匪寇竟是昔日战神盛将军之女,盛将军一家为国舍身赴死,保下东元多年安定,其女逼不得已落草为寇才护得自身周全。而从前那些命案的真正凶手也各归各位水落石出,至于盛澈杀害之人,或多或少的肮脏之事一并牵扯出来,世人也只道一句,罪有应得。 手掌翻覆之间,可让人坠入地狱,也可将人奉上神坛,而这些,已经与盛澈毫无干系了。 风兮寒一瘸一拐的踏进殿内时,抓着药箱背带的手攥的没了血色。 在他来之前,盛澈忽然命人为正尘换了一套干净衣衫,送去马场旁的小静湖火葬,风兮寒急忙赶过去,却也只来得及在还未熄灭的炙热灰烬上撒上一把晒干的绿蓝。 若杨觞的死像是砍掉了盛澈的臂膀,那正尘的离开,便是抽去了她的骨髓。 没了正尘的盛澈,没了生念。 “九爷。” 风兮寒唤了一声,可坐在榻上的人连眸子都没眨一下,低垂着眉眼看着膝盖上的那把千秋锁。 那锁终究没人能打开,待盛澈忽然开口索要时,赵倾城只能命人拆掉门闩剃掉木桩才将它送来。 风兮寒半跪在盛澈面前为她包扎手腕脚腕上的伤口,细致温柔,时不时的与她说上一两句夏樱宁的病情,却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当最后一个束结打好,风兮寒抬起头:“九爷放心,有我在,一定会与常人无异。” 盛澈乌羽一般的眼睫颤了颤,看向他:“那我以后还能用武吗?” 风兮寒顿住。 盛澈漠然收回目光,继续看着膝头那把锁,声色恹恹:“无所谓了。” 一连几日,风兮寒前来交泰殿给盛澈换药,顺便带来外面的一些消息。 关于正尘的骨灰已经被他安置在护城河别院,与杨觞摆在一起。 关于盛将军平反,宜安公主重归宗谱。 关于太后忽然一病不起,药石无医。 盛澈听过之后,无动于衷。 不过她难得主动开口告诉风兮寒,顾鸿芊一时半刻死不了,因为她身上的毒且要发作上一阵子,朗月明留下的药,哪有痛痛快快让人死的。 盛澈是怎么样的人风兮寒清楚得很,恶狼若是咬她一口,她便是那种定要将其剔骨扒皮的存在。就算是死,她也定会拉顾鸿芊做垫背,所以早早在齿后藏剧毒,风兮寒一点都不意外。 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她忽然答应了与陛下继续大婚,原定的日子,不做更改。 赵倾城听闻盛澈主动要见他时,高兴的在这数九寒冬里连外袍都来不及穿,人跑到交泰殿时,额上已经冒起了白气。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