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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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倾城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样子:“你说你昨天干嘛了,让我去龟池给你把小宝捞出来,非要和它说话,我衣服都湿透了。” 说着盛澈才看到赵倾城真的换了的一身锦袍,微微露着他精壮结实的胸膛。 盛澈伸手帮他将胸口衣衫拢了拢之后还得出一个结论:细皮嫩肉,手感不错! “不对啊,那你换了衣服怎么不走啊,睡我寝榻上是什么意思,再怎么着我现在也是个姑娘家!” 说着,盛澈低头看了看一身男装的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赵倾城这边更委屈了:“还不是你昨天喝醉拉着我的胳膊说不让我走,你也知道你武功高强,容不得旁人反驳,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留这睡了。” 盛澈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合着昨天晚上全是她撒泼胡闹,这赵倾城是迫于无奈才睡在这交泰殿的。 盛澈看着他们俩也是清清白白并无逾矩,就没多想和赵倾城纠缠,撇着嘴跳下床就往外走,只剩下在床榻上穿着睡袍盘腿闷笑的赵倾城。 昨日陛下留宿交泰殿的事,一大早便被眼线奴才禀告给了太皇太后。 摆弄着花花草草的太皇太后听了笑的合不拢嘴,吩咐着曹贵命人去给交泰殿的小九送了些点心补品,珍玩玉器,竟还是偷偷的没有张扬。 这边漫无目的和正尘逛了一上午园子的盛澈还在嘟囔,这皇宫非得建的那么大吗,一上午,她连个御花园都没逛完。 做惯了土匪的盛澈还是很有危机感的,她想尽快熟悉整个皇宫的布局,不管以后是溜出去玩,逃跑还是找人,都可以轻车熟路。 奈何皇宫实在太大,这熟悉地形之事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完成,他们只能顶着日头先打道回府了。 这边刚踏进交泰殿的大门,便看见曹贵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在院子里候着了,难道昨日之事那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盛澈带着正尘赶紧跑到曹贵公公身边假模假样的作揖行礼:“公公怎么来交泰殿了,奴婢失礼了。” 曹贵公公笑呵呵的扶起来盛澈:“小九姑娘,不必多礼,老奴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给我送东西?” 盛澈看着曹贵公公身后几个小太监们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放了不少奇珍异宝和各色吃食,更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个小宫女还能得到这种赏赐,也是奇了怪了。 曹贵公公接着道:“昨日太皇太后觉得与你很是投缘,所以若姑娘有时间了,可以去长乐宫里走动走动,叩谢一下太皇太后的恩赐。” “我现在就有时间,咱们走吧,公公。”说着拉起一脸不可置信的曹贵公公便往外走。她年轻,走起路来也是意气风发,扯着老公公曹贵走了一路差点没把他老人家给带散架。m. 盛澈通过昨天的事和今天的赏赐算是看出来了,这太皇太后根本不是茶楼酒肆说书人口中那迂腐诡谲的吃人老妖怪,只是锁在深宫里一辈子的孤寡之人罢了。 像她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胆大土匪,当然就更不会害怕了,正愁这宫中烦闷,自然要带着正尘去长乐宫长长见识。 盛澈来到长乐宫,没有了昨日的小心翼翼,见到太皇太后就作揖行礼道:“叩见太皇太后,听说太皇太后想奴婢了,奴婢就来了。” 太皇太后见盛澈这般对自己亲切松弛,一点都不像宫里的那些个规行矩步的公主娘娘们,也甚是开心。招呼着盛澈来自己身边,就着手边的物件递给她一块荷花酥:“对,对,哀家是想见见你了,来尝尝这个,只能在哀家宫里吃的到。” 盛澈赶紧走上前去,双手接过一口便塞进了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太皇太后笑着问道。 盛澈满嘴含糊着道:“好吃好吃,就是有点噎。” 太皇太后听了,更是乐不可支,这小丫头太有趣了,她又命人给盛澈烹了茶,让盛澈坐在了自己脚边。 盛澈也没忘了跟着来的小正尘,分了一半太皇太后赏的点心,让他在一边慢慢吃,盛澈则和太皇太后闲聊了起来。 “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整天就在这宫里,不出去转悠转悠吗”盛澈边吃边问,根本没顾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太皇太后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出去?去宫外吗,我老了,走不动了,只能在这皇宫里待着。” 盛澈听出了太皇太后语气里的一丝落寞:“那太皇太后,您在这宫里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太皇太后捻了捻手里翠色佛珠想着:“打从哀家十四岁进宫,整整六十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却又很是漫长。” 盛澈很是不解太皇太后说的话,这老太太到底是觉得慢还是觉得快:“您这六十年都没出过皇宫吗?” 太皇太后笑了笑,却是满目萧索之态:“出过自然是出过,年轻的时候跟着太先帝爷祭祖,南巡,避暑,其实就是从这座宫里去另一座宫里。不过啊,哀家最开心的,还是能和太先帝爷一起去西郊围猎。” “西郊围猎?那么说太皇太后还会骑马。”盛澈一听围猎来了兴致。 太皇太后回忆着:“那是自然,当年哀家骑术可是京城官眷小姐里最好的。每年啊,太先帝爷都会带着哀家去围猎,哀家的战利品一点都不比那些个王孙贵胄们少。” 盛澈惋惜着脱口而出道:“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一定肆意驰骋,潇洒随心,困在这宫里几十年也是可惜了。” 太皇太后愣了愣,她活了那么多年,见惯了这人世的起起伏伏,奴颜媚骨,更是把自己活的像这宫里所有嫔妃一样,循规蹈矩,刻板守旧。 没想到今日,一个黄毛丫头却说出了自己心底埋藏最深的遗憾。不过这又如何哪,她的一辈子,已经过去了。 “太皇太后?”盛澈感到一丝慌张:“我是说错什么了吗?”盛澈小心翼翼的问着,这才惊觉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宫女,赶紧把晃荡的脚丫子给收了起来。 太皇太后略带慈祥的笑了一下:“从来没有人给哀家说过这种话,不过,哀家很受听。你以后要常来陪哀家说说话,这偌大的皇宫,确实很是无聊。” 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盛澈竟然察觉到了一丝倾覆在无上尊崇下的无奈。 盛澈竟有点可怜眼前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老太太,她能为太皇太后做点什么哪,教她武功?太皇太后这老胳膊老腿应该是造不动了。 “无聊好办呀,太皇太后,我教您玩民间的一个游戏,骨牌。” “骨牌为何物?”太皇太后饶有兴趣。 盛澈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回答:“这骨牌啊,发于蜀地,是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娱乐项目,四个人围着玩,就是一种牌品,后来北传,就是不知道上京有没有。” “哀家不曾听说,这宫里应该没有此物。” 盛澈想了想:“没关系,我可以自己造,我手艺可好了。您这有没有玉石的边角料,我们就不用骨头做了,您看着也不舒服,用玉,做玉牌。” 不一会,太皇太后便命人找来了很多上好的玉石,盛澈和正尘可有事情做了,这一套玉牌切割打磨下来,怎么着也要好几天了。 他们俩在长乐宫的庭院里热火朝天的做牌子,太皇太后就乐呵着坐在凤雕藤椅上看他们,时不时的让宫女太监们给他们拿些个茶点,生怕饿着这两个小家伙,画面很是和谐美好。 盛澈和正尘在长乐宫里待到傍晚,用过晚膳后才回了交泰殿。 进门便看见赵倾城穿着御前侍卫的衣服,坐在龟池旁边喂着小宝鱼虾边正儿八经的和它说着话:“小宝呀,你说你家主子这一天天的都干嘛哪,是不是依附上什么大树,把我们俩给忘了。” 盛澈一把抓过赵倾城手里装鱼虾的小碗,往龟池撒了下去:“怎么着,九爷我八面玲珑,轻松搞定了太皇太后,你嫉妒了?” 赵倾城一指头敲在了盛澈脑门上“对啊,很是嫉妒,嫉妒你在长乐宫呆了一天都不回来。” 盛澈揉着自己脑门没好气的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想想看,你把我藏在交泰殿的事一旦暴露,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几个都小命难保。现在有了太皇太后这个靠山,以后东窗事发了,我们还有个转圜的余地。” 赵倾城笑的意味不明:“暴露不了的,你且放心。” 盛澈把手里的小碗递到正尘手上:“万一哪?我今日差点见到小皇帝,听说急匆匆的来了长乐宫,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还没进殿就又走了。” 赵倾城抿着薄唇,嘴角撤出了一个僵硬的弧度:“可能陛下忽然有了紧急政务,才走的。” “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去长乐宫了?”盛澈问道。 赵倾城忽然平地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风寒,盛澈赶紧帮他拍着背顺气:“你这是病了?人高马大的怎么这么虚弱。” 赵倾城挺了挺后背:“没有,刚才想张嘴的时候喝了一股子风。我是侍卫统领,当然会知道这宫里所有人的去向。” 盛澈把手在眼前停了停,高墙大院的这时辰哪来的风,可能是他来的路上不小心灌的吧。 “赵倾城,你说我都来皇宫好几天了,怎么没见过小皇帝哪。,今日也是,就差这么一点。他长什么样?是不是比我还爱杀人。”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