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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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初檀闻舟刚要去岭南时,王钦还是大理司直,他的女儿刚出生不久,如今,他女儿已经开始牙牙学语,走起路来也有模有样。 王钦邀请她去家里做了几次客,王夫人确实是温柔贤淑,每次去的时候,总是炒上几碟小菜,配上一壶新酒,两人聊起天来,倒是你一言我一语。 自从裴衍带兵进京,王钦几乎将檀闻舟夸到了天上,弄得她哭笑不得。 这两日,王夫人腌了点梅子,王钦拿油纸包了一些,送给了檀闻舟三包。 想着那一日她对裴衍语气有些重,原本都是同僚,闹得太僵实在不好看,便让墨麒送了一包给裴衍府上。 但是墨麒刚走,她就有些后悔了。 送一包梅子,会不会太寒酸了? 不过裴衍皮糙肉厚,想来应该不会介意的。 果然,墨麒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样东西。 一封信,拆开信封,里透露出竹叶浆的信纸,纸上画着一幅画技实在拙劣的画,画中一个小人胖乎乎圆滚滚,被另一个手拿皮鞭的小人踩在地上,第二张信纸上画着那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小人正抱着手臂,傲娇地扭头,旁边配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原谅你了。 檀闻舟忍俊不禁,将信收了起来,不知怎么的,一股怪异的情绪涌了上来,似嗔似喜,竟然有些......甜蜜? 背上爬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冷战。 眼看着到了下值地点,她到里间找了个袋子出来,将信装了进去。 檀闻舟是大理寺卿,有自己单独办公的屋子,每次大理寺其他人下值时,总是会下意识往她这里看过来,看她走了没有,她若是没走,他们也不好意思先走,久而久之檀闻舟便把那扇门掩上了,免得自己在衙门里呆久了,让人觉得不自在。 这日日头夕照,她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看看王钦在不在,若是在,便好好谢谢他的梅子,刚准备出去,便听到外头传来王钦与另一个官吏的交谈声。 那名官吏半开玩笑道:“你这小子这段时间怎么了?天天跟他凑一处,前几日找你出去喝酒你都不去,感情是请他回去吃小灶了。” 准备推开门的手停了下来,檀闻舟面色平静地站在门边,静静地听着。 “啧,还不是为了老婆孩子,一家几口人都指望着我吃饭呢,把他哄好了,哪天他一高兴,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不比我坐大理寺里写一辈子文书来得快。”王钦嗤笑一声,“要不是为了升官,谁去巴结他啊,你没看到平日里她那副目下无尘的样儿。” “这个大理寺卿的位子,搞不好还是他家里和自己靠着钱财美色弄来的呢。” “嘘——这话可别让人听到了。” “知道知道。” 两人一边谈笑着一边往外走,直至脚步声听不到了,檀闻舟才抬脚,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独自又坐了一会,听着周围在没有其他声音,才准备回家。 剩下的两包梅子,也被她随手扔进了回家的沟边。 几个衣衫破烂的乞丐看见了,忙跑上前去争抢。 若说檀闻舟丝毫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真的有把王钦当成好友的意思,对待好友,她从不吝啬于用真心换真心,但是王钦这样,让她实在无法正视这些天以来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可能连王夫人对她的温言温语,也是夫妻俩早就说好了的。 从一开始的看不顺眼,到后来推心置腹,到如今的虚情假意,虽然早就知道同僚之间没什么纯粹的情谊,但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越想越没意思。 第二日,檀闻舟再看到王钦那一副笑吟吟的面孔,觉得十分膈应,中午他约她吃饭时,檀闻舟也推了,说手上的公务还没弄完,王钦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别人去了。 月末的官员考核评级上,檀闻舟虽然没有因此恶意给他评低分,但是元修随口问道对大理寺人事任命有什么需要调度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将王钦的名字报了出来,次日,王钦便被调到了刑部去了。 檀闻舟又去了一趟撷芳园。 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去那里的,只是吃了晚饭,想出去逛逛,一路上经过那条河,走过河边的商贩,买了也一个烤红薯,红薯被炭火煨了半日,里头的肉考得软糯流油,等到一边走一边吃,吃完的时候已经到了前些时候元修带她去的撷芳园。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老鸨认识她,笑眯眯地请她进去,得知绿衣在排戏,她顿了顿,让老鸨带她过去瞧瞧,特地嘱咐不用惊动人。 老鸨应和下来,将她带到一个视野好的雅座里,又上了茶水点心,一抬眼,就能看见正中央的戏台上,一身花旦装扮的绿衣,水袖轻舞,咿咿呀呀地唱着婉约小调。m. 檀闻舟曲起三指,轻轻敲着桌面,跟着丝竹声打起了拍子。 绿衣唱的是牡丹亭,这曲子檀闻舟听过许多遍,富贵人家请戏班子到家里唱戏,爱点的无非是那几样。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檀闻舟忽然侧首望向台上,台下寥寥几人,几乎都没有听出来方才绿衣唱的曲子里有什么不对,唯有檀闻舟。 檀闻舟不会唱,但是没少听,对于乐曲的鉴赏能力不逊色于行家,她很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个音,错了。 绿意察觉到檀闻舟看过来的目光,那双浓妆艳抹的眸子透出些许的慌张,连气息都有些不复方才的平稳。 一曲误,周郎顾。 檀闻舟轻笑一声。 绿衣下台后,换了衣裳,妆也来不及卸,便被领进了雅座里,给檀闻舟赔罪。 檀闻舟没有说话,绿衣颤声道:“公子恕罪,那日奴家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妈妈看得紧,奴家不敢对妈妈隐瞒。” 一句话将自己摘了干净,檀闻舟并不在意这些,绿衣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檀闻舟只是点了点头,让她将方才的唱词再唱一遍。 绿衣一身鹅黄轻衫,手腕起伏间,那首牡丹亭咿咿呀呀,幽幽咽咽,宛若石上清泉,又如三月桃花,风情万种间,夹着一丝幽怨哀婉。 她出身娼家,从小跟着父母过的都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强颜欢笑更是家常便饭,即使只有十来岁,却已经见过不少男人,更有不少男人在她面前说过各种各样的情话,她知道,都是不可靠的。 檀闻舟明白这点,所以得知绿衣转头就将那夜她们的事情说了出去时,并没有多惊讶。 听她唱完一曲,檀闻舟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给了赏钱,便起身回家去了。 一脸二三十日,有十几日,她都往撷芳园去,听绿衣唱歌。 裴衍为此专门找了过来,找到檀闻舟时,她正靠在美人靠上,绿衣一身素衣,拿着团扇,轻声唱着小曲。 裴衍总觉得这段日子檀闻舟很不对劲,听到她逛妓馆时,他还不信,今天一看,差点气炸了,那小蹄子的手正捏住檀闻舟的腿,还不安分地往上爬! 这还得了!夜合的公子怀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