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改好了！」 十一月十一号，晚上十点半。 截止到今天，黄河回边区已经有两个礼拜了。在这段时间内，一切工作都进行得井井有条，没有出现任何乱子。 生产建设兵团以原359旅为底子，又吸纳了1500名民兵，改组进行得十分顺利。 干劲十足的同志们在王旅长的带领下，以每天160亩的进度高强度奋战了两周。 这个数字看似有些慢，但已经是当下的极限。毕竟开垦不仅仅是把土地整平，还需要堆土，育肥，引水等项目，工作量很大。 单单是布置沟渠引水就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更何况还得将草木灰和牛粪混合在一起肥田。 这些工作放在后世里并不复杂，挖土机抓扒、深翻一亩地只需要两個小时罢了。 可现在战士们手上只有一些简单的犁耙，锄头等工具而已。唯一能借助的畜力，就是三十多头耕牛。 不过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目前第一阶段的2400亩地已经全部完成，白菜和萝卜甚至都进入了播种阶段。 机场那边的工程进度也还算不错，虽然还没达到计划中的标准，但已经修出了两条1200×60米的跑道，并且还有两个小型机库。 给六架喷火用绰绰有余，接下来的两个月慢慢扩建就行，时间上比较充裕。 ———— 结束今天的工作后，黄河拖着疲累的身躯向自己的住所走去。路过隔壁院子时，他发现那边居然还没熄灯，这可有些奇怪了。 他的邻居是局长，平日里二人经常在一起吃饭。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人家的作息非常规律。只要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对方几乎都是雷打不动的十点睡觉七点起。 不过今天跟往常不一样，此时不远处的房间里油灯依旧还亮着，隐约间还可以看到人影。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黄河走进对方的院子里。他先是跟警卫员打了声招呼，随即便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局长，你还没睡吗？我能不能进来？” 得到对方的回应后，黄河推开了门。 此时局长正坐在书桌前，像是在画什么设计图。看到自家副局长进来后，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双眼，脸上疲态尽显。 “坐吧，这是刚回来吗？工作也要注意休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瞎折腾。” “对了，你之前说的战斗机是不是明天到？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机场呗，我这几天有点累，明天早上就不去局里了。” 黄河点了点头，他提起房间里的暖水瓶倒了两杯水，随后便搬凳子坐到了局长的身边， 此时他看到了桌子上的设计图，从外形上看不难认出这是一支步枪。 “局长，这应该就是你前段时间提到的马步枪吧？看起来可真美，有没有做出成品呀？” 受某个退休的小老头影响，黄某人在评价一款新式武器时，最看重的就是颜值。毕竟武器装备越漂亮，战斗力往往越高。 听到这句话以后，局长起身来到了衣柜旁。他打开柜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支全长1120毫米的马步枪。 接过这支陌生的武器，黄河拉开枪栓简单地试了试手感，紧接着又瞄准了一下书桌上的油灯。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还不错？枪身上有个按钮，按住以后甩一下枪，刺刀就出来了。” 这新鲜的功能让黄河来了兴趣，他按照局长说的步骤操作，底座为正方形的三棱刺刀便甩了出来。 摸了摸刀面以后，黄河不由得点了点头。从硬度上看肯定是淬过火的，上面的血槽已经有了后世PLA刺刀的雏形。 看着对方满意的模样，局长露出了笑容，他挠了挠有些稀疏的头发说道： “这枪是以捷克式卡宾枪为基础，在不影响枪支基本性能的前提下，尽量简化零件设计出来的。它可以手工制作，甚至能大量生产。” “当初做样枪的时候没有深孔加工设备，我们就在车床上用深孔钻加工。没有拉来复线机，就用冷挤压法拉出膛线。” “枪的所有金属零件，全部都是用鬼子的铁轨改的，枪托用的是山区核桃木。这支枪啊，算是汇集了军工局所有的智慧。” “可惜啊，还是不如你带回的MAS-36。我们连名字还没取呢，MAS-36都可以量产了。” 这些话让黄河十分感慨，他在前世没少听老一辈军工专家的故事，现在更是亲眼见证了许多坎坷与艰辛。 看了看书桌上的图纸，这上面有很多细节的改动，依稀还能看出来某些部位带着高卢鸡的设计风格。 略作思索后，黄河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就跟后世设计师们要顶着压力搞黑丝带，兔子家的倔强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局长你是想参考并学习法械的设计理念，最终发明说属于咱们自己的武器吧？” 局长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慨，仿佛是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别人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要想真正地强大起来，就得学会自己铸剑。” “部队处于特殊时期，好不容易有了制式武器不能轻易换装。但现在的武器总有落伍的时候，难不成以后我们还能搞来高卢鸡的新式武器？” “边区现在的确还很落后，但就是因为落后才要更努力，总不能让别人压我们一辈子吧！今年咱们军工局一直在研究你送回来的图纸，说实话那些东西还真不太好上手。” “乱世里，正是闷头发育的好时机。但战争早晚要结束，我们得趁着那些大国没反应过来前积攒工业基础。” 局长能有这种远见，黄河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人家可是未来的首任对外贸易部部长。 唤醒勇虎系统里的科技，只包含1946年以前的东西。等战争结束后，如果想不被其他发达国家甩开差距，这就得抓住每一分每一秒。 毕竟你不能指望永远跟毛熊处在蜜月期，那货干的坏事可太多太多太多了！ 而且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否则就如同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就是有再大的抱负也实现不了。 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是一段艰苦的过程，但每一个强国都必须要经历。 一个全整的工业体系，其最大价值体现在战争中，能够自主生产一切战争产品而不会被外国卡脖子。 当小国和大国开始交战，大国完全可以以少数尖端的产品消灭小国。 但是大国之间的战争，尖端技术的差距还没大到一方完全无力反抗。 在这种时候，大批量快速地生产中端武器，比慢慢生产少数昂贵的高端武器更有现实意义。 如果抗日战争中，民国任何一个势力能有三德子一样的工业水平。小日子别说进攻东三省，估计就连半岛都不敢碰。 同理，如果本子不被卡脖子，它对亚洲造成的危害对更恐怖。 等到了和平年代，战争就演变成对外贸易竞争。 完善的工业体系能够减少工业配套生产成本，有利于生产出质优价廉的产品，加强国内产品在国际贸易中的竞争优势。 无论哪个国家想要威胁该国，他们都没有能力通过贸易禁运就打垮该国的经济体系，这使得一个国家在国际冲突中占据了有利地位。 而且黄河知道，某一段时间内祖国在全球都很特殊，那段时间有一个词叫做划江而治。 当亡国的危险时刻勒在我们的脖子上，一个绝对完整且不求外人的工业体系，就成了最正确的选择。 就拿半岛来说，曾经某个时间段内他们也富裕过，甚至生活水平比中韩还要高。 现在他们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靠山没了拿不到足够的石油、机械零件、技术，整个国家的工业一下子就垮掉了。 同理在来看看阿三，当年简直就是两大巨头的最爱。 人傻钱多，养活了世界上最大的几个军火贩子，到现在都是全球最大的冤大头。 先不说买潜艇沉过，买战斗机摔过，买航母着火过，就单单说那价钱就贵的离谱，还经常被延迟交货再被讹诈一笔。 这样的国家谁都喜欢，又能吸血又能轻易拿捏。 但这种的生活可不是祖国想要的，傻子才会拿人民的血汗钱当冤大头，这么做人民的生活品质还怎么提高？ 买办和汉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路货色。如果果脯可以维持统治，那估计连主权都不能保证。 人民早就选择出了国家的未来。 所以说啊，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这句话永远都是真理，不会有错。 看到黄河若有所思的样子，局长继续说道： “我以前去毛子那边的时候，原本是准备去东方大学学习。但是因为某些人的污蔑，只能去人民邮电委员会工作。” “虽然很委屈，但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继续学习！只为了在将来可以给祖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现在好多了，有你带回来的这些东西，给我们提供了宝贵参考和借鉴。” “不过拜你所赐，我这头发是一天比一天少。眼瞅着都三十六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这些话让黄河会心一笑，对于科研人员来说，没人能拒绝先进的图纸。不过当前的话题的确是有些沉重，他挑了挑眉岔开了话题。 “不对啊，我记得局长你可是结过两次婚。一次是出国前，一次是在毛子那边的时候，好像还是个德国女人。” 往事被揭穿，饶是当年的特工头子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装作生气的样子摆了摆手。 “那也不能怪我啊，你这话说得我像是渣男一样。第一任在特殊年代失联了，后来有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改嫁了。” “第二任不愿意跟我回国，觉得这边的生活太艰苦，我也能理解。” “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一份爱情啊。” 聊到这里，时间已经很晚了。黄河起身准备离开，在出门前他回头说道： “局长，我曾经听说一句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我们一起加油，未来由大家一起创造。” “好！” ———— 第二天一早，黄河就被王德兴叫了起来。 洗漱完毕后，二人一起吃了早饭。等到他们出门时，局长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怕冷的南方人无奈地搓了搓手，有些抱怨地说道：“你小子怎么起得这么晚，害我等了你半天。赶紧出发吧，别到时候晚了。” 四十分钟后，曾黄二人来到了边区的机场。 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在聊天，就连绝境战狐和陆军士气大师都站在人群的最前端，边区各部门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毕竟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大家都想见证八路军的第一批飞机。 过了五分钟后，黄河看了看表，算算时间那六架喷火战斗机应该到了啊。 这次系统的安排跟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前几次的武器都是死物，直接从仓库里提取就行。但这回不仅有飞机还有飞行员，从省外飞过来才合理。 就在众人讨论战斗机会以什么形式来到机场时，一阵活塞式发动机独有的声音渐渐地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大家既陌生又熟悉。 虽然部队没有空军，但是挨炸的经验可不少。 这种跟鬼子陆航完全不一样的动静，立马让众人意识到了今天的主角要登场了。 突然间！天空中出现六架战斗机。跟以往出现在民国战场的各种型号比起来，那些飞机的颜值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黄河眼里，大喷九可要比果脯那边的伊16好看多了。 战斗机在众人的注视中逐渐由远到近，在机场的上方盘旋了两周后开始一一降落。 现在的边区机场还没有地勤，没有工作人员协助战士们下飞机，不过这种小事自然是难不倒王牌飞行员。 喷火战斗机的机翼后缘离地不高，他们只需要将座舱边门翻下来兼做踏板，就可以像下敞篷跑车一般直接从座舱翻到机翼上。 “报告首长！王亥飞行大队前来报道！请首长指示！”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领头的军人身上。他穿着连身的皮飞行服，为了防寒保暖，还配有绒衣裤和飞行围巾。 “同志们辛苦啦！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八路军的第一批空军！以后的日子里，守卫领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啦！” 听到老总的话以后，几位王牌明显激动了起来，他们立正敬军礼冲着前面喊道：“为人民服务！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就在众人围着飞行员嘘寒问暖时，黄河拉着局长来到了六架大喷九附近。 这些战斗机并没有用皇家空军的涂装，反倒是用了类似于黑丝带的灰色，他甚至还在飞机的驾驶舱下方看到了东北虎标志。 一度让他这个后世的穿越者，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摸着厚重的机身，看着两门20毫米机炮，黄河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乖乖，不愧是战斗机中的虎式坦克，这看起来也太霸气了吧。” “我都不知道小鬼子的九七式战斗机凭什么跟它打，等我把霹雳搞出来，麻烦一式隼、二式钟馗、三式飞燕、四式疾风排队送死！”猫猫缺大德的同志，你的成分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