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偏爱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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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了几个瞬息,各自收回视线。 许久之后,乐师换了两支曲子,太后放下筷子,轻声问陆清玄:“你似乎很喜欢她?已经看了她三次了。” 第4章 偏爱 乐曲轻柔地流淌在大殿里,陆清玄拿着杯盏,轻轻摩挲了两下,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她眼睛很美。” “眼睛?”太后望向夏沉烟。 夏沉烟正在喝一杯蔷薇佳酿。她微微垂着眼眸,坐姿端庄。 似乎是察觉到太后的视线,她抬眸望过来。那双眼睛漂亮澄澈,精致绝伦,只是一眼,就带有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 太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对着夏沉烟笑了一下,收回视线,说:“确实很美,像一只名贵的猫儿。” 由于座位距离和乐师们的演奏,妃嫔们无法听清太后和陆清玄的轻声对话。但是她们看见太后放下了筷子,于是也陆陆续续地停下了吃饭。 太后说:“这是中秋家宴,不要拘束。” 妃嫔们纷纷说:“妾身已食足。” 太后摇了摇头,说:“时辰还早,不如来游戏。你们想玩什么?击鼓传花?射覆?还是投壶?” “玩飞花令如何?”有妃嫔提议。她的声音十分温柔,含着几分紧张和小心翼翼。 夏沉烟循声望过去,发现是一个美人。 她记得这个美人。在光华殿的选秀上,这个美人曾经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仓促地转回了脑袋。 含星侍立在夏沉烟的身后,小声提醒道:“这是庄美人,出自五大世家之一的庄家。她是个庶女,但因为貌美,被庄家送进宫,现在居于承华宫的侧殿。” 承华宫的正殿,是顺妃的居所。顺妃是李家人,李家从前只得陈家等普通世家的依附,但是,自一年前陆清玄大败胡兵后,李家还得到了庄家的依附。 也就是说,玩飞花令这个主意,很可能不是庄美人出的,而是顺妃提议的。顺妃可能早在参与中秋宫宴之前,就想在陆清玄面前玩飞花令。 选秀上,除了夏沉烟,每个秀女都被问过“可读过书?可会诗词?”人人都知道陆清玄爱诗词。 果然,太后偏头问陆清玄:“清玄意下如何?” “可以。” 太后说:“那便玩飞花令。今日是中秋,便用‘月’字来接。清玄,你先来。” 陆清玄沉吟片刻,念了一句前朝诗人的诗:“月斜楼上五更钟。” 按照座位顺序,第二个接令人是太后。她需要念出一句诗词,诗词的第二个字,必须是“月”字。 太后说:“明月别枝惊鹊。” 顺妃是第三个,她微笑着说:“沧海月明珠有泪。” 妃嫔们一个个轻声细语地接令,她们都通诗词,一时间倒没人因为接不上而被罚酒。 几轮之后,夏沉烟漫不经心地念了一句,“夜吟应觉月光寒。” 陆清玄看了她一眼,缓声说:“二十四桥明月夜。” 飞花令顺畅地接下去。因为每个人念的诗词不能重复,所以这种令,越到后面是越难的。 含星的心中并不太担心,在她看来,虽然自家姑娘不算精通诗词,但姑娘在年幼时曾得到过三本诗集。 三本诗集,姑娘每本读了几遍。她读过就不会忘,足以应付许多轮飞花令了。 果然,二十几轮之后,飞花令的接续出现滞涩。一个昭仪半晌接不出来,她脸颊微红,笑道:“一时倒想不起来了。” 她喝了一杯酒,出局了。剩下的人继续接令。 在此起彼伏的接令声中,出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夏沉烟、陆清玄、顺妃、一个婕妤和一个美人。 婕妤和美人面露激动,她们都为能在帝王面前出彩而高兴。 与她们相比,顺妃的表情明显沉着很多。她端庄地坐着,盯着夏沉烟,有条不紊地念诗词,全部身心都沉浸在和夏沉烟的对决上,仿佛在完成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 夏沉烟和她对视,随口又接了一句诗词。 再过了几轮,婕妤和美人出局,场上只剩夏沉烟、陆清玄和顺妃。 他们三个人念诗词的速度都很平缓,但几乎没有停顿,看上去不需要多加思索。 乐师们弹奏的曲子逐渐加快,紧锣密鼓,仿佛宴会上正在进行无声的厮杀。 太后微笑着看他们接令,目光不时滑过夏沉烟的面庞。 坐在下方的美人们小声议论: “真是棋逢对手。” “我早就听说顺妃娘娘颇有诗才,没想到娴妃娘娘竟然也是如此。” “陛下正在念的这句诗,我也知道,可恨我当时竟然没想起来。” “气氛太紧张了,留给我们思索的时刻又短,怎么能想得起来呢?当时陛下扫过来一眼,我脑袋都快空了。” 顺妃望着夏沉烟,说:“月中霜里斗婵娟。” 夏沉烟不假思索地接:“江月去人只数尺。” 陆清玄嗓音和缓地道:“今夜月明人尽望。” 几轮之后,顺妃说:“愿逐月华流照君。” 夏沉烟顿了顿,平静地拿起了酒杯。 她的三本诗集中,所有带“月”字的诗,已经被用完了。 顺妃露出了在宫宴上的第二个微笑。她像夺取了桂冠一样,望着夏沉烟,说:“你输了。” 夏沉烟心想:嗯,我输了。但是姐妹,你是不是太在意我了?在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看向陛下,再谦和地表示几句“承让”,以展示品性和才华吗? 不然你为什么想赢呢?你甚至在整场宫宴上,都没有抬头看陛下一眼。 夏沉烟略带几分迷惑地拿着酒杯,示意宫女倒酒。 输者应饮一杯。 陆清玄却忽然开口,优雅低沉地说:“胡天八月即飞雪。” 顺妃望过去。 陆清玄说:“朕帮她接。” 夏沉烟:“……” 太后:“……” 众妃嫔:“……” 斟酒的宫女动作稍顿,大殿落针可闻,只余乐师的奏乐像缥缈的流云一样飘荡。 没有人敢站出来,说陆清玄违反了规则。 顺妃的表情僵硬了须臾,她低下头,喝了满满的一杯酒。 夏沉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于是等宫女斟完,也喝了一整杯酒。 第一年的中秋宫宴,就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 离开的时候,几个妃嫔跟在夏沉烟身边,说: “娴妃娘娘真是文采出众。” “娴妃娘娘今日这身衣裳十分漂亮,装扮也美。” “陛下似乎对娴妃娘娘照拂有加,娴妃娘娘日后定可身居高位。” 她们奉承夏沉烟,希望她记住她们的名字,最起码不要交恶。 夏沉烟和她们交谈几句,道了别。几人各自在宫人的照明下回宫。 …… 夏沉烟戴着太后赠予的手镯,回到永宁宫。 她让人备水沐浴,把手镯褪下来,递给含星,说:“检查一下有没有毒物。” 含星应是,接过手镯。 夏沉烟沐浴完之后,含星拿着手镯回来,回禀道:“姑娘,这个手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一个用来示好的昂贵赏赐。 夏沉烟若有所思地接过手镯,说:“你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国都的秋季,总是放晴几日,再连续落很长一段时间的秋雨。 淅淅沥沥地落了二十几日的雨之后,雨散云收,天气转晴。 夏沉烟说:“今天天气不错,去御花园走走。” 八个宫女便收拾伞具、杯盏、茶点等物,随夏沉烟出了永宁宫。 徐乘运握着扫把,在打扫宫门。 他看见夏沉烟一行人经过,便低头行礼。 他的余光瞥见夏沉烟的裙摆从他面前经过。 裙摆华美,泛着流光,在他面前稍微停顿之后,又继续往前走。 又是云光纱,另一匹花色不同的云光纱。 徐乘运忍不住攥紧了扫把。 夏沉烟一行人走到御花园。 含星说:“姑娘,奴婢打听了,这一个月来,陛下没有入后宫,也没有召幸嫔妃。” 夏沉烟笑了一下,“不用总跟我说这些事情。” 含星稍顿,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