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悲剧重演

    昆玉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白玉酒壶，他不紧不慢地斟了一杯酒，好像感受不到越清晏对他的敌意。

    一饮而尽后，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问道："要不要喝一杯？"

    越清晏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莫名出现在这里的鬼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昆玉见状，也不强求，只一杯又一杯地自酌自饮。

    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睛中渐渐漫上水汽，看起来潦倒又惆怅。

    "如果当年我不曾杀他，那他就会杀尽正一派所有的弟子。"

    他说话的声音又低又哑，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越清晏渐渐意识到，当年之事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洞窟内的气氛渐渐冷凝。

    昆玉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白玉酒壶中的琼浆玉露，仿佛永远也倒不尽。

    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缓缓讲述了一个天才陨落的悲剧。

    作为正一派上一任掌门，云阳子的天资自不必多说。他自幼在正一派长大，经历了正一派没落的全过程。

    不同于许见山的逍遥自在，和济慈的与世无争，云阳子的责任心和危机意识要重得多。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余四宗对于正一派的排斥，意识到了正一派目前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

    他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找不到任何一条可以走出绝境的出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振兴正一派，便成为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执念。

    而修道之人，最忌讳的恰恰就是这个。

    那一点点执，便足以催化出心魔。

    心魔是所有负面情绪的具象化，千人千面，无一相同。

    那是要命的存在。

    杀死心魔，或者杀死自己，是他仅有的选择。.ZWwx.ORG

    "在与心魔抗争失败后，为免自己被心魔控制，做出泯灭人性的恶行，他央求我杀死他。"

    至于具体过程，昆玉并没有多加赘述，只轻轻一笔带过。

    三言两语间，他便勾勒出了当年之事的脉络。只是他说话的语气过于平静，好像云阳子的死，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但越清晏知道并非如此。

    仅从他经年累月守在云阳子的墓前就能看出，他对他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即便是为了救他而杀他，他依然心怀负疚，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只能像个苦行僧一样守在这里，自我忏悔、自我赎罪。

    小归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了一声我佛慈悲。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杀与不杀都只会酿就一场悲剧，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

    唯一的区别在于，心怀愧疚的是云阳子，还是昆玉。

    仍留在世间的，才是最痛苦的。

    越清晏的心情同样十分复杂，但她同时也意识到，这件事里存在一个逻辑漏洞。

    既然昆玉才是"凶手"，那么已经身死的云阳子，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的师父许见山杀死呢？

    思绪转了转，越清晏大致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既然当天出现在正一派的许见山是傀儡假扮的，那么死在殿内的云阳子，也极有可能是傀儡假扮的。

    两只傀儡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一出逆徒弑师的大戏。

    现在问题的关键变成了，如何在不将昆玉牵扯进来的前提下，证明许见山的清白。

    ……

    随着太阳渐渐西移，陆陆续续有人顺利地闯出了奇门八卦阵。

    当第五十八个人成功破阵找到生门后，越清晏设下的奇门八卦阵突然发生了变化。

    法阵将其余仍被困在其中的玄门弟子，通通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早已累得筋疲力尽的众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

    等他们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便喜出望外地发现，栈道口的奇门八卦阵消失不见了。

    于是连忙爬起来，一股脑冲上前，没成想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重重地弹回了原地，再次摔了个狗吃屎。

    上山的路，被封死了

    在这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大乱斗中，越清宴成为了规则的缔造者。

    她用奇门八卦阵筛选出了前六十名抵达钟毓山山顶的弟子，避免了无谓的纷争。

    随着三声钟响，赛前考核正式结束。

    其余被淘汰的弟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先前举办祭山大典的祭台处，心情复杂的看着玄天镜内的画面。

    与此同时，玄宗五位掌门也已经抵达钟毓山山顶，准备发布第一场考核的任务。

    突然，变故陡生。

    站在人群最前方、最显眼位置的小归一，突然迈步向前，径直走向了他的师父济慈大师。

    就在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摸不清状况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刀锋上缠绕着黑色的煞气，像在预示着某种结局。

    当济慈满脸青紫、倒地不起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短短的半秒钟被无限放缓，像是被定格的慢动作，一帧一帧地、清晰地刻进众人的脑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循一派掌门陆谯明。

    他立时掷出法器，想将归一这个弑师暴徒困在原地，以免他畏罪潜逃。

    但动作还是慢了些，归一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一直到人群中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凄厉的喊叫声，其余人才如梦初醒般，慌张地向着归一消失的方向追去，但早已不见人影。

    只留下一具正在迅速腐化的尸体。

    在众目睽睽之下，归一杀死了他的师父。

    时隔二十余年，悲剧再一次上演。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是诅咒，这一定是诅咒。"

    不祥的氛围迅速蔓延，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其余各宗的掌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都惊愕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众弟子愈加恐慌，赤霞子疾步走上前，怒声道："即便是诅咒，那也是针对正一派的诅咒，你们这样畏畏缩缩，哪有半点儿玄门中人的气度！"

    被无情训斥之后，众弟子反倒慢慢冷静下来。

    各宗掌门都在此，这件事要如何处理、如何善后，并不需要他们操心。

    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听命行事。一只猫鬼的真千金是玄学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