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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该说什么好?

    主仆二人皮过一阵,还是就事论事好好讨论起来。

    不说对此事究竟持什么态度,涉入亦或旁观,但了解详情总是不争的事实。

    良久过后,一枝春大致明白了原尾,对小云道:“你去盯住忘忧,我怕那些个小子被人卖了,也没把人盯住。”

    非但如此,恐怕还得让人耍的团团转。

    “是。”小云欠身退下。

    而忘忧坐在床上仍是闭目调息状,从外往内看,没有异状。

    倒是勇王,带了两名侍卫一路疾奔至现场,在见到三味后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三味在,说明文宰已知此事。既以授意他在此,就证明其不会抽身事外,是故,那颗原本慌乱的心似终于大漠里找到了水源。

    两相叙过礼,迫不及待道:“尸体在哪里?除了报信人,是否还有其他接近过?”

    “我等到来之前,有多少人靠近不得而知。不过家主得到讯息第一时间,即让小的带人把事发地都守好,一切都等大殿下您过来再做计议。”

    “本宫知道了,你带本宫去看尸体。”勇王颔首,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三味从其言:“是。”

    旋即,将人往院子深处引。

    这地方,本是两名女仙安身所在。修为不算顶出色,胜在人算本份老实。一直以来与街坊邻居相处的还不错,口碑亦好。

    就三味他派人打听搜集来的信息而言,两人生前并没有和什么人结仇结怨。也没有和什么有情感纠葛,说白了,这二位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屁民。不奢求修为更上一层楼,人人梦寐以求的力量,她们不在乎。

    就想守着宅子安稳度一世,可饶是这般依旧稀里糊涂做了泉下鬼。

    勇王和三味来到后院,两名女仙倒在地上相隔不远,皆是仰面。

    只不过,诚如报信人所言,二人面皮尽被剥去,看着猩红一片,已辨不出本来面貌。

    那光景,兔子狸猫被剥了是什么样,她们就是什么样。

    但奇怪的是,这面皮是在她们死后剥去的。致命伤在颈部,一道他很熟悉又觉得不可思议的痕迹。

    是什么样的人?在行凶之后还要做下此等令人发指之事?杀人不过头点地,似这般简直是穷凶极恶。

    三味看他眉头渐渐深锁,眉心攒劲,试探性的问到:“大殿下,是发现了什么?”

    勇王蹲在地上把尸体都检查了一遍,才起身抽出一枚帕子将手指揩拭干净,抬眸斜向三味:“是有些收获,咱们换个地方说话。”wap..OrG

    三味朝门口递了一个眼神,唤来几名家丁把尸体看好,而后同勇王道:“大殿下,这边请。”

    行到檐下,远远望去,能看到几名家丁的衣角。

    勇王低头整理袖子,慢慢扫平上面褶皱,道:“三味,你撒谎。”

    三味怔住,随后咧嘴笑道:“大殿下何出此言?”

    “你检查过现场和尸体,是也不是?”

    “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殿下的法眼,小的确实靠近过。

    但诚如大殿下所言,小的只做过这些,并未损坏现场和证据。这,应当不是死罪吧。”

    眼见被揭穿,亦不见他有丝毫慌乱。反倒是应对间沉稳有余,颇让人寻味。

    勇王闻言,手里整理的动作倏然止住,双目幽深的看向三味,道:“为何?”

    他不是怀疑,而是不理解三味这么做的理由。有什么事是不能等他来,等他做出结果再告知?

    如此先自己一步,又为的是什么?

    三味两手叠在小腹处,十分恭敬道:“恕小的不能直言,大殿下若有疑惑,可亲自向家主求证。”

    “你……”勇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气的拂袖背身。

    他就是明白对方此举必是文宰授意,才不解为何要这般做。

    且文宰若是会解说,就不会先自己一步。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懊恼。偏偏这股鬼火,无从宣泄。

    而三味亦晓得此举必定是勇王为难,恭声道:“家主命小的这么做有其不得已之苦衷,恕小的无法同大殿下解释。

    但有一条请大殿下宽心,家主绝无二心。”

    他这话,全是提前给少真无一把火灭了。省的有心人挑拨,日后烧到家主身上。

    勇王听罢,蹙眉心烦道:“你带人继续看守,本宫找你家家主有事商讨。”

    这点,三味不阻拦。有些事儿他知,勇王亦知。再深究了去问,就没有意思。

    抬眸恭送道:“大殿下,慢走。”

    勇王并没有搭话,而是拂袖径直离去,那两个跟来的侍卫又似一条小尾巴似的跟去少真府。

    待人两脚踏出宅子,藏身暗处观察的人,倏然一一现身。

    槐尹要离开,被素鹤、浥轻尘一前一后截住去路。

    沉声侧眸,道:“为何阻我?”

    刹那间,过往的爽快直朗仿佛眨眼云烟。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一切似乎都是有心人在做多情梦。

    素鹤道:“槐兄,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说?”

    哪怕一句解释,一句否认也好。他可以当作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他们……还是那个曾经的他们。

    槐尹移开目光,不愿与之对视,道:“说什么?

    说了,就能当没有发生过?”

    “只要你愿意说,我可以。”

    “百里素鹤,你能不能别天真?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说这些,他有意思吗?

    我的心思,你从头到尾最清楚。是,我是瞒了你有目的的接近你。但我陪你出生入死,他也是真。

    都说兄弟妻不可欺,我虽没有表明心迹。可这事儿,我没有瞒过你对不对?

    你呢?当初怎么做的?当初你是鼓励我去追求自己所爱,结果呢?

    我把你当兄弟,替你舍命,我甘心,我不后悔。然而你,你却背着我截糊。”

    “我……”

    素鹤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理亏。此事,确实是自己对不住他。不由得,气短三分。

    而他如此反应,槐尹心中憋闷许久的那口怨气,登时就像当初牢笼的野兽。

    恨声道:“怎么?知道理亏了,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我和玉人走到今天,你百里素鹤才是罪魁祸首。

    不是你,我那天不会喝高,不会做出这糊涂事。

    不会,害了她此生。

    一切,都是因你不顾兄弟情义。”

    突然……

    “够了。”浥轻尘一声怒喝,肺都要让槐尹气炸。

    槐尹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在生气?”

    因为我说了他,所以你生气了。他就那么好?我就那么不堪?

    他为你做了什么?我为你做了多少?你难道就看不见?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拒绝我?

    浥轻尘玉面罩寒霜,她也没料到有一天他们几个会走到今天的境地,忍了忍,尽量委婉道:“槐大哥,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要和谁在一起,是由我做主。我若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我。”

    “轻尘……”

    “我以为,你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伤害玉人,至少你是有担当的。

    如今看,倒像是我看走眼。”

    “不是的……”

    槐尹急急解释,如果说他是碎玉人的心魔,那浥轻尘就是他的执念。

    碎玉人放不下,他也放不下。

    “你跟踪勇王,是想借机潜入少真府,伺机看望玉人对不对?是不是觉得只要亲眼看到她没事,你就可以告诉自己那是场意外?”

    “我……轻尘你听我解释。”

    “解释?”浥轻尘眉目含煞,平日里眉目间的温婉此时点滴不剩,道:“你是该解释,但不是同我。

    还是留着这解释等玉人有命挺过鬼门关,你同她去解释。”

    说罢,越过他和素鹤并排而站。

    槐尹又心痛又无力,他想伸手留住浥轻尘。然手伸到一半,又被他悄悄的放了下来。

    在她的面前,他始终都是底气不足,自觉形秽。

    可眼睁睁看她和素鹤在一处,对他不亚于是凌迟的痛苦。然痛苦之余,还有一根细小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内心。

    是故,在听到有命二字,他再也无法装作事外之人,急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有命挺过?”

    他知道玉人是被少真无一救了,也知道少真无一对其很好,可说是呵护备至。

    所以,即便是进不了少真府,但他相信玉人的安危应是无虞。既有少真无一保护,又怎会发生不好的事?

    这,是不该的……

    浥轻尘眸光渐寒,她是真替玉人那丫头不值。一个糊涂蛋,至今都认不清自己的心在哪里。

    还执拗的认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道:“和你有关系吗?她挺不挺的过,那是她的命。是她遇人不淑,所托非人。

    是……”

    “算了,我们走吧。”素鹤劝住浥轻尘,让她少说两句。真的把人逼急了,对玉人未必是好事。

    浥轻尘顿住,随后扫了眼某人,余怒未消的咽下未完话语,定了定心神,道:“好。”

    说着,两个转身就要走。

    但槐尹此时岂肯放他们过去,他晓得二人是见过玉人。正因为见过,所以浥轻尘的话不是无的放矢。

    脑海中霎时浮现出碎玉人当时因为害怕惊慌失措的眼神,他是鬼迷心窍才会做下兽行。

    然他挡住两人,却是话到喉头口难开,三个人就那么陷入僵持。

    素鹤垂眸,语重心长道:“保重。”

    说罢,便同浥轻尘离开。

    槐尹急追,在后面喊到:“你去哪里?不怕现在到处都是天罗地网要抓你的人。”

    素鹤闻言,脚步骤然顿住,缓缓回身道:“多谢关心,告辞。”

    又对浥轻尘道:“我们走。”

    槐尹怔怔地看着二人渐行渐远,一时间心头百味交杂。到底,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讲穿了,他也知道感情的事不是素鹤可以做主。

    不过是他们心有所执,放不下偏又不肯认错。于是,将怨恨一股脑儿的加诸在他人。

    坦白讲,如果不是因为顾虑到自己。他们之间也不需要拖到今天,才算有点眉目。

    做兄弟而言,素鹤没有对不起自己,而自己却负了他。

    “回去吧,主人有事召见你。”

    倏然,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拂弦的返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