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老者.童子
缺云子着急,捶手顿足也没有丝毫办法,懊恼的直抓毛。 怎么办…… 邹寂人被他晃的头晕,虽说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倒底是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精气神毕竟不如从前。 没个三五天,哪能见好。 道:“前辈放心不下,不防去看看。” “你以为我不想去?”我不去还不是为了你个老小子,防着那个混小子。 见邹寂人还想说什么,一口打断道:“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你先好好养着。 只怕过不了几天,还需要你为他拼命。” 这欲海天静是静不了的,什么是度日如年?活了数不尽岁月,他可算是明白了。 目下的日子,可不就是么? 邹寂人闻言,沉默了片刻,笑道:“是啊。“ 等过了这场劫,我与前辈、行雨再痛饮一场。 缺云子白了他一眼,谁要和你们痛饮?有命活着回来再谈,没有……什么都不要说。 空口白话这种东西从来没个准,谁信谁傻。 反正,他老头子是不信。 邹寂人看着素鹤坐过的地方,道:“前辈觉得他此去能顺利吗?” “大概吧。”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但他希望事实真如素鹤说的那般,还不到决战的时刻。 唉,要是上君在就好了。 不能托之保护素鹤,也能求其守住客栈。如此,保后方不乱。 偏偏他此刻被许久吟召走,也不知他们那边怎样? 更不知道,素鹤此去是吉还是凶? 两人就那么陷入沉默,隔壁的人依旧装着沉睡,好似一切都与之无关。 客栈,也当得岁月静好。 而素鹤离开后,便直往小大宫。 也是他来的巧,刚好碰上秦漠陪弦歌月回来看看弦不樾。 一见面,先叙礼。 弦歌月示意秦漠去外面守着,他有话要和素鹤单独说。 秦漠会意,作礼退下。 “坐吧,找本宫何事?” 素鹤从其言,坐在其下手处道:“我有一事,欲向殿下请教?” “何事?” “魔后。” 话音方落,弦歌月陡然杀机凛冽,寒声道:“你越界了。” “这么说,殿下知道?” “那又如何?” “那你我就开门见山。” “怎么个见法?” 素鹤抬眸,道:“有劳殿下附耳过来。” 弦歌月虽不悦,然还是把头低下凑近,就听见素鹤低声说了一通,等到听完杀机有如实质。 厉声道:“确定?” “嗯。”素鹤颔首,道:“所以才特地向殿下求证,魔后与百里流年,二者是否有勾连?” “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告诉你?或者说,本宫知道?” “就凭上次殿下相助,足可见殿下乃可信之人。 “切。”弦歌月不屑的嗤笑,道:“说的比唱的好听。” 说罢,又接着说到:“我母后被掳之前,有只讨人嫌的耗子曾溜进南薇宫,你说这算不算?” “魔后,当真是被掳?” “呵,重要吗?”弦歌月讥笑,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被掳还是自愿,都是一样的滑稽不堪。 听他这话,素鹤大抵也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道出自己的想法:“我猜测魔后在和百里流年有勾连时,同时和魔子照红妆暗中亦有联系。 是故,我等频频失利。 小桐流域、白葫芦山即是最好的例子。” 为何监察天司不予支援?为何三家无人出兵,及至天主私下出兵,不见一兵一卒回来。 这里面的根由,还需要细说吗? “你是如何得知?”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件事,我希望殿下可以实言以对。” “什么事?” “天主,是真的昏迷吗?” “什么意思你?”闻言,弦歌月蹭的站起,大有赶人的架势。 素鹤亦起身道:“请殿下实言相告。” 弦歌月有些不耐烦,语气不善道:“有必要吗?” “有。”素鹤斩钉截铁道。 “没有。” “那就是说天主此举,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殿下可知文宰境况?” “他?”弦歌月回眸,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里倒底什么意思? 怎么就突然扯到了少真无一,那厮不是中毒窝在歧路山? 素鹤见他这反应,就知道大概是文宰和弦不樾计划出了意外。恐怕弦不樾还在寝宫等消息,尚不知外面发生何事。 叹了口气,便将早间之事一一道来。 弦歌月听罢,登时愣在原地。 他道老不死的为何瞒了所有人,独独没有瞒自己。 原来他是和少真无一合起伙来,逼自己插手。 知道自己不会管,就瞒了老大那个二十四孝子。让他来和自己说,只要自己沉不住气,必定前来王宫一探究竟。 只要入得王宫,眼下这趟浑水自己便无法抽身而退。 但是,老不死没想到少真无一中毒是真。所谓等他消息,现在根本等不到。 素鹤道:“此事,是否告知天主?” 瞒是肯定瞒不住的,不管是少真府还是百里素鹤亦或菰晚风都不会让这个消息藏太久。然现在若是捅破,无疑让王城雪上加霜。 弦歌月不想管更懒得管,可现在的情形是他的母后勾连百里流年,私通魔界。 也就是他的母后,一颗心一刻不曾向过欲海天,更不曾有过他们父子。 说白了,她的心只有魔界。 “暂且不用,他们要来,咱们就将计就计。索性让他真的托病,如此有人才会大胆的沉不住气。” “也罢,殿下即有定见,素鹤也不在叨扰,告辞!”说着,便欲离开。 “站住。” “有事?”素鹤不解回眸。 “我只问你,小周庄的解药是不是他给的?” 素鹤怔了怔,道:“是。” “你走吧。” “告辞。” 等他走了,秦漠三步一回头的小跑至其主子身边,道:“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做?” “不怎么做。” “……”不怎么做,人家待会儿可就上宝德殿发难。 弦歌月捋了一缕青丝嗤笑的丢开,邪肆的道:“来的正好,没他们老不死的还真病不起来。 有他们,这场病才做的真。” 说罢,让秦漠跟上,两人出了小大宫往宝德殿方向走。 那头素鹤出了王宫,远远就瞧见箕鴀领着少真府一干族老哭天喊地的走来,声音之悲切,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可谓,哀痛欲绝。 他忙藏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叩开宫门,又见百里流年、菰晚风俱是一身素服赶到。看来,都是收到消息有备而来。 人群中,他隐隐看到了乔装改容的三味和碎玉人。 正欲上前,忽来一群围观群众。 登时视线受阻,等人散开再找已经是没有踪迹。 ”罢了,先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眼前即是一片白雾茫茫,四周霜花凛凛,彻骨生寒。 素鹤晓得,这是着了他人道了。 顿时提起十二分精神,脚下霜花迎风摇曳,风一吹有如无数人在嬉闹,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偶尔,还会夹杂着凄厉的哭泣声。 明明是青天白日,愣是阴气森森。 刚踏出一步,那脚下霜花突然暴涨成箭。素鹤急忙旋身闪开,再落地身后则是噗噗数声齐发。 遂拂袖轻展,将那箭矢尽纳其中。 不多不少,堪堪五支。 抬手一抖,箭矢当啷落地。 “出来吧,阁下有心拦路,何不报上名来? 也好叫素鹤,领教阁下的高招。 躲躲藏藏,终非好汉。” 然,没有人回应。 突然,平地骤起一缕罡风,愈聚愈强。渐渐的化作一个老者模样,旁边还有一个半大孩子。 但其身体缺皮少肉,斑斑驳驳、衣衫褴褛。天灵盖上顶着稀疏的头发,眼珠子还耷拉掉在眼眶外。 牙关开合间,发出瘆人的磨牙声。 好比嘴里嚼了一只死老鼠,咯吱咯吱直透人心。m.zwWX.ORg 那老者也不说话,抬手一指旁边的童子。 童子个头不大,却老者相比要容貌好些,仅有一只眼珠耷拉在外,然却邪气更胜。 得到老者指示,登时飞身扑向素鹤,嘴里还发出怪笑。 “嘻嘻嘻……” 挨到近前,忽然身化十数,张口即咬。 素鹤抽身躲闪,偏他身法诡异,速度极快。 饶是再快,也甩不脱。 落地瞬间,更有箭矢来袭。 一分神的功夫,便有一只欺身咬上臂膀。 却见素鹤体内透出一道仙光,将之振飞落地。那童子也不怕怵箭矢,就地一滚复又欺上。 煌煌箭矢,直接洞穿其腹射向素鹤。 正待他欲击碎之时,心口莫名绞痛,顿矢抵挡之能。 危机时刻,亏得悯殊护主。 一剑盘飞,登时将那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童子绞的粉碎。 仅剩一个飞也似的逃回老者身边,口中咿咿呀呀说着令人无法听懂的无言。 那老者听罢,身作狂风,卷起地面所有霜花箭矢,铺天盖地攻向素鹤。 素鹤蹙眉,顾不得疼痛难忍,当即掣住悯殊剑堪堪挡住。却也被迫退得三尺,一口朱红没忍住。 噗的,喷洒而出。 老者见一击未能得手,从破烂的掏出一物。素鹤瞧的分明,那是颗栩栩如生的心。握之,扑扑跳动。 “咿呀。” 随着他话音一落,地面猛的伸出无数双白骨森森的手。 拽住素鹤脚踝就往下拖,使得其难以挣脱。 趁此机会,老者与小孩同时出手。 眼看着此回无法闪躲时,素鹤猛然提掌震碎脚下白骨,紧接着双手推出,接住双掌。 这回素鹤没有退,反而趁着老者同小孩倒飞携剑而上。 而老者与小孩的反应极快,两者配着无间,进退有序。 合招进逼,凶悍非常。 素鹤也没有迟疑,刚才那阵绞痛来的古怪。他担心会再次吃亏,先封了几处要害,便催剑猛攻。 老者和小孩没想到素鹤如此难缠,行招运式愈打愈凶狠,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他们又不怕痛,伤了重来。 断了肋骨,也只是摘下看一眼再安回去。 口中咿咿呀呀,全然听不懂在说什么。然随意他们念动,周遭天地风云色变,乌央央窜出无数鬼火,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变来换去。 发出桀桀笑声,引得虚空扭动。 而素鹤的禁制,竟不可思议的被破开。 登时一式天地无穷,浩光明耀,沛然清气势摧金山。 “破。”拂弦的返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