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凤凰堕天

    当这柄剑的名字出现在福格瑞姆脑海的瞬间，666个呢喃的低语便从六个方向同时浮现而出，以雌雄莫辩的诱惑嗓音在不死紫凰的耳畔轻声叹诉，即使是基因原体也不禁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之中。

    “嘿！”

    费鲁斯大吼一声，挥锤抡开联邦军队朝福格瑞姆射来的飞弹，令其强行偏转方向砸进一幢原本应该是居民楼的建筑之中，使其在腾空而起的火焰中爆碎成无数的残片。

    第十原体转身对福格瑞姆吼道：“这里是战场！你在发什么呆啊？！”

    福格瑞姆本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变了味道：“我能轻而易举地躲开这枚飞弹，根本不需要你这头蠢笨的蛮牛来帮我！”

    费鲁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回身一锤将远方依旧在开火的联邦军队隔空轰碎，双眼紧盯着福格瑞姆手中那柄从来没有见过的长剑。

    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在福格瑞姆手中见过这柄兵器，它的造型和风格也跟帝国所推崇的鹰羽和简练相去甚远，却又能够如此完美地贴合第三原体的手掌，仿若精心定制一般。

    “那柄剑。”

    钢铁之手的统帅指着刺人之剑，对福格瑞姆说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我的战利品，费鲁斯，你怎敢用这种简陋蠢笨的计谋来将其夺走？”福格瑞姆尖酸地说道，“如果你也想要一把，那就回到你那沉闷的锻炉旁边，用你的无趣和死板制造一柄同款吧。就像你抄袭父亲的作品一样。”

    “你！”

    费鲁斯愤怒地举起了手中的大锤，但很快便重重地放了下去，本就严肃的面孔此刻愈发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一言不发地自顾自转身朝远处走去。

    看着自己兄弟落寞离开的背影，福格瑞姆陡然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惊惶，一时间居然失去了对自己身形的控制，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重重地靠在一座大楼之上。

    我……怎么会对兄弟说出这种话来？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房猛地震颤了一下，旋即从腰部开始轰然倒塌，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之上，碎裂成漫天的烟尘与满地废墟。

    在弥散的尘埃之中，福格瑞姆看着自己手中的刺人之剑，他听见了，他又听见了。

    那自极欲宫殿之中响起的低语，从无边迷雾之下泛射出的轻吟，从狂欢之神口中吐出的细声……亚空间中的伟大存在，正通过这柄武器和他的灵魂直接对话，从根源上开始扭曲凤凰的性格。

    在这混沌的呢喃之中，费鲁斯那离去的背影都变得可憎起来，福格瑞姆知道自己固然犯下了错误并将对方侮辱，可是他难道就不能等自己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吗？

    会造成这样的局面，都是他的错，都是费鲁斯·马努斯的错！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死费鲁斯·马努斯，就可以抹除所有犯下的错误，就可以让一切都重新回归至正轨！

    不！我不能！

    福格瑞姆的理智在对抗着亚空间邪神的呼唤，他想要将刺人之剑远远地丢掉，却无法松开哪怕一根手指。

    我不能伤害自己的兄弟，我不能杀死自己的家人！

    你当然可以。

    想想吧，身为最完美原体的你，居然在锻造武器的技术上，比不过那个丑陋笨拙的费鲁斯。在剑术上又不能和莱昂·艾尔·庄森比肩，总是会在比斗的最后败下阵来。就连你最引以为豪的美貌，都于圣吉列斯所持平。

    福格瑞姆啊，福格瑞姆。

    你这所谓的完美，难道就是指样样平庸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追求完美、追求艺术的不死紫凰！我钻研每一门技巧和知识的速度都是最快的，我总有一天将会彻底超越他们的！

    这就对了！

    去吧，去吧……先杀掉费鲁斯，再是莱昂，然后是圣吉列斯，以及你的每一名兄弟……

    杀死他们，你将成为你父亲最为宠爱的那个孩子，得到他所有的爱。

    再没有讨厌鬼来抢夺那些本该属于你的荣誉了，你将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完美的存在。

    真的吗？

    心中尚且有所疑问，福格瑞姆的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

    刺人之剑斜持在手中，第三军团的主宰在看似缓慢的步伐中快速前进，一点点地缩短了与费鲁斯之间的距离。

    每迈出一步，福格瑞姆内心的杀意就澎湃一分，抓握着刺人之剑的手指便握得更紧一些，厚重的皮毛大氅无声地拖曳在身后，紫水晶一般的眼眸寻找着钢铁之手动力甲的薄弱之处。

    当然是真的了。

    看到费鲁斯暴露在空气中的脑袋了吗？砍断他的脖子，就能一击杀死他！

    动手吧，福格瑞姆，你的机会可不多了。

    费鲁斯感知到地面传来脚步的震动，冷漠地转身看向跟上来的福格瑞姆，生硬地说道：“你还想做什么？说更多羞辱我的话吗？”

    “不，费鲁斯，我想对你致歉。”福格瑞姆听见自己这样说道，同时身体还在向着费鲁斯一点点靠近过去，“能够亲身踏上战场，真是让我兴奋地昏了头了，刚才居然对你说出了那种话。在此我有必要向你正式道歉，请你原谅我冒犯的行为，费鲁斯。”

    看着骄傲的第三军团原体朝自己鞠躬，费鲁斯紧缩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丝。但是由于此刻双方正处于炮火纷飞的歼灭战场上，每时每刻都有炮弹和亚空间巫术打在两人动力甲的虚空护盾和陶钢装甲上，所以费鲁斯并没有过多地表示出自己的情绪，只是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话语简短却掷地有声，第十军团原体转身走向更加激烈的战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过多停留，完美符合第十军团效率和理性至上的行事风格。

    “请等一下！”

    福格瑞姆翩然奔至费鲁斯面前，在对方隐含恼怒的目光中，用双手托出刺人之剑，说道：“就用这柄引起争吵的剑，作为我们二人和解的象征吧。”

    费鲁斯真的有点生气了，战场上还有许多异形和异端等着他去剿灭，没有时间和福格瑞姆来做这些繁文缛节，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样。”

    “不，你必须要收下！”福格瑞姆认真地看着费鲁斯，“不然的话，我将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第十原体从鼻子里重重地喷出一口气，将手中的重锤交递到左手之中，伸出空置的右手去拿福格瑞姆递来的剑柄。

    也就在这一瞬间，福格瑞姆的双眸陡然被粉色光晕所浸染，虚托着刺人之剑的手掌猛地握紧了剑柄，如同灵蛇一般刺向费鲁斯的咽喉！

    “不！”拥名者的霍格沃兹的战锤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