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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埋葬众神 第483节

    她第一个愿望就是帮宫语实现的。

    “大姐姐,你要的师尊沉沦记写好了。”三花猫捧起意识之书,往宫语的眉心一塞。

    宫语粗略一读,甚是满意。

    三花猫的猜想果然没错,在交付书本的一刻起,一股神秘的力量就灌入了它的身体,这份力量并不多,只像是往杯子里滴了几滴水,根本不解渴。

    但三花猫是乐观的,一本不够,就多写几本,积少成多便是。

    “对了,小三花,我记得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啊。”宫语分明记得,它当时是小姑娘模样。

    “唔……”

    三花猫弱弱道:“那身偶衣坏掉了呀。”

    “怎么坏的?”宫语问完之后,才回过神,意识到那偶衣分明是被她给打坏的。

    “要不姐姐赔你一件?”宫语取出了小语的偶衣。

    三花猫已经知晓了这对师徒崎岖的故事,哪里还敢要,它生怕这大姐姐给它生搬硬套上这小语的装扮,撒腿就跑,赶忙离开这是非之地,找圣子玩去了。

    圣子虽然凶了点,但她的温柔乡还是极好的。

    午后,林守溪与慕师靖一同去冰面上捕鱼。

    三花猫站在慕师靖的肩头,指挥他们。

    荒外的湖泊大多污浊,少有清澈,寻一处有鱼栖居的河流极为不易,鱼没遇到,他们倒是遇见了一头在雪地里闲逛的巨大熊妖,熊妖见了他们,想起了熊妈妈给它讲过的野外生存方法,它见了人,立刻趴在雪地里装死,令手按古剑准备迎敌的少年少女愣在当场。

    熊深深地知道,能在这等恶劣天气里生存的人类绝不是好惹的,它的示弱保住了它的性命。

    熊不仅带他们找到了干净的水源,还为他们指明了附近村庄的位置。

    傍晚,林守溪与慕师靖满载而归,三花猫乖巧地坐在慕师靖的脑袋上,嘴巴里叼着一条银鱼。

    他们在苍碧之王的尸骸里生起火,烤熟了鱼,分食起来,待吃饱喝足后,夜幕终于落下。

    雪渐渐停了,长空中星斗明澈。

    三花猫趴回苍碧之王的心脏睡觉去了,林守溪与慕师靖则在雪地里开辟出了一处简易的道场,共同参悟起了河图洛书心法。

    季洛阳死后,洛书心法也被追回,如今俱在宫语手中。

    修炼的时候,这对小冤家不会争吵,相反,他们很默契,青梅竹马般默契,有时甚至不需要交流,仅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宫语坐在洞窟里,静静地看着风雪中的少年少女。

    她是看着慕师靖长大的,小时候,慕师靖还奶声奶气地喊过她娘亲,某种意义上说,她是慕师靖的养母,如今,身为养母与师父的她,与这位‘小女儿’的关系却越来越微妙起来了,每每想起这点,宫语都有啼笑皆非之感。

    但自从人类可以修道开始,伦理道德本就飞快地崩溃消解。

    人的寿命变长,大修士的时间尺度由年拉到了十年百年,于是,二三十年的年龄差距几乎被抹平,足可忽略不计,尊卑之分,伦理禁忌也因此变得模糊。许多于人而言道德败坏的事,在仙家却是常有发生,习以为常。

    哪怕受孕之难很大程度上延缓了传统道德的崩解,但也只是延缓而已。

    对于这样的崩解,有的人呼吁仙家立律,阻止礼崩乐坏,有的人则呼吁放任自由,甚至将之称为仙人精神。

    自幼在神山长大的宫语,本该有无数个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但当她看到慕师靖时,心中依旧会泛起淡淡的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林守溪与慕师靖修过两轮之后,宫语徐徐走到了他们身边,席地而坐,为他们指点修行。

    今夜的宫语出奇地认真。

    林守溪与慕师靖正襟危坐,细细聆听。

    林守溪在解开了宫先生所赠心法之后,一跃来到了元赤境之巅,破入仙人境指日可待。

    “师靖,为师是不是好久没有认真教过你了。”宫语轻柔地看着慕师靖,问。

    慕师靖对上宫语深邃宁静的眼眸,不由回想起了小时候与师父相对而坐读书修道的画面,心为之一清,她轻轻点头,说:“师父日夜操劳,没有时间教导徒儿,徒儿可以理解的,师父不必放在心上。”

    “嗯,小师靖真乖,为师能收到你这样好的徒儿,真是三生有幸了。”宫语说。

    “师父过奖了。”慕师靖听闻此言,受宠若惊,心想师父今夜是怎么了,怎么散发起母性光辉了……

    “这样,为师给小师靖写一份修道计划吧,师靖按部就班,定能事半功倍。”宫语认真地说。

    “这……这也太麻烦师父了吧?”慕师靖感动万分。

    可当宫语将她的计划书递给慕师靖时,慕师靖却傻眼了。

    打坐冥想三个时辰,读书两个时辰,背书两个时辰,练剑三个时辰,练习法术三个时辰……等等,这份计划怎么这么眼熟?还有,为什么师尊的一天有十三个时辰?

    “徒儿一定要勤学苦练,早日突破浑金境,你是道门圣女,莫要丢了道门的脸啊。”宫语微笑着开口,又问:“徒儿,你这是什么神情?很为难吗?”

    慕师靖喃喃道:“师父,你明明可以直接支开我,却还费心费力给我写了一份修道的计划,徒儿真是……嗯,感动。”

    “感动就好。”

    宫语揉了揉她的脑袋,将林守溪从她身边拉开,夺走,“借你夫君一用。”

    慕师靖虽口口声声说这是一场虚假的婚姻,可当她看着同样一身婚服的林守溪被师尊抢走时,依旧委屈极了,她咬着唇,恨不得叛离师门。

    林守溪觉得不妥,想要反驳,却被宫语霸道地抱起,走回了洞窟。

    夜晚,这座洞窟像是住着吃人的魔头,脚印只进不出。

    容貌清圣的宫语骨子里妖妩媚人,楚映婵虽也有此神韵,但她尚会故作矜持,只在四下无人之时予给予求,宫语则不然。

    自师徒相逢之后,她丝毫不掩饰对师父的贪恋,仿佛要将他吃干抹净才肯罢休。

    将林守溪抱回洞窟后,她不等林守溪开口,就一如既往地将这位清秀俊美的少年按在了墙壁上,封住了他的唇,宫语吻得愈发娴熟,她的唇看起来也是小巧动人的,却有着超乎想象的饱满触感,令人意乱神迷。

    许久,宫语才松开唇,微笑着问:“师父喜欢吗?”

    “你……你无论做什么,至少要先过问我的意见,你这等放肆与侵犯何异?”

    林守溪过去哪被这样强迫过,如今却被自称是徒儿的仙子这般玩弄,这种以下犯上的事发生在他身上,让他有种坏事做尽遭了报应的感觉……

    “徒儿这么做,只是想告诉师父,若我真的想做什么,师父根本反抗不了,现在,徒儿只是浅尝辄止罢了,还不够乖吗?”宫语微笑着说着她的歪理。

    “……”林守溪一时无言以对。

    “对了,白日里与你的话,还记得么?师父要不要玩点别的游戏?”宫语淡笑着问。

    林守溪凝视着这张清美而妖娆的仙颜,心头狂颤,他强自镇定地问:“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

    问完之后,林守溪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愚蠢。

    宫语活了三百年,无论有没有亲历过,都至少是经验丰富的,懂这些不足为奇。但,宫语的回答依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个啊……这些我刚刚出生三天的时候我就都学会了呀。”

    “出生三天?都……都学会?”林守溪震惊,心想小语幼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啊,该会的,不该会的,都会了呢。”

    说到这里,宫语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竟松开了束缚着林守溪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林守溪见她神色微微落寞,不由关切。

    宫语将手伸到肩头。

    虚空破碎。

    她从虚空中取出了一本书。

    宫语一边将书抱在怀中,一边牵起林守溪手,微笑道:“好了,今夜先饶过师父,作为补偿,师父就陪徒儿读读书吧。”

    这是她在神守山玄妙阁取到的书。

    这是她爹娘留给她的笔记。

    第321章 宫盈的故事(上)

    这是一份迟来了三百年的笔记。

    月淡星明,银河如水,这个被困在连绵冰雪间的长夜里,宫语第一次翻开了这份笔记,笔记的封面已经褪色,依然很美,画面上夕阳西沉,两个模糊的人影相挨而坐,在草长莺飞中远眺夕色消弭。

    据说这是当年神守山风靡一时的笔记款式,那时的纸张比现在贵,只有公子小姐才能买到这样精美细腻的薄子。

    宫语打了个响指。

    一团火苗在她指尖亮起,飘浮到上空,将这方寸的狭窄空间照亮。

    宫语抬起头,看向依旧站着的少年,笑着问:“怎么,徒儿没有继续下去,让师父大人感到失望了吗?师父若不想看书,尽管说,徒儿什么都能满足的哦。”

    话音才落,这位白袍仙子已袅袅娜娜起身,傲人的玉躯前倾,贴近林守溪,香舌轻扫过唇,狐媚的眼眸弯成月牙。她的白袍明明是厚重褒博的冬装,可她穿着,却只似在身躯上贴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宣纸,指甲沿着肌肤一剥,就可以轻易撕去。

    “我,我想看书。”林守溪的嗓音微微沙哑。

    他被反复挑逗,心志与道德都在沦丧的边缘,说出这句话,凭借是他最后奄奄一息的意志。

    宫语挑起他的下颌,凝视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反悔,挑唇一笑,暂时放过了他,她牵着他的手坐下。周围的洞窟漆黑一片,火光恰将他们两人照亮。

    宫语屈起了修长紧致的玉腿,以膝盖为支点,将这份笔记轻轻摊开。

    她翻到了第一页。

    隽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女儿,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知已是何时。虽百般犹豫,但娘亲仍然决定将当年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你,你要做好准备,因为接下来你所看到的,可能会颠覆你对于整个人族历史的看法,事情要从那场远赴冰川极地的历练开始说起……”

    字顿了顿,写了什么,又被划去。

    “在此之前,娘亲还是想先与你讲一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当然,我的故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它只是一段记忆,一段由我保存的记忆,我想将它讲给你听。”

    这是温柔的字,一笔一划都洗去了锋芒,像是女子春风般柔情的手。

    林守溪不由想起了那位温婉清丽的青裙女子,他曾多次见过她的身影,但从未真正谋面。

    宫语与宫盈的相处也不过七年,这七年里,宫盈总是很忙,陪她的时间并不多,她也不喜欢家长管束,总是溜出家,去到院后的小溪里摸鱼,她对于娘亲的印象始终不够清晰,关于宫盈的一切,她也只能在这本古旧的笔记里一鳞半爪地寻找。

    可不知为何,宫语没有继续翻下去。

    “怎么了?”林守溪问。

    宫语合上了笔记,将它递给了林守溪,认真地说:“我想听师父讲给我听,别人家的师父都会给徒儿讲故事,哄其睡觉,师父还从未给我讲过故事呢。”

    林守溪接过书,心不免紧张起来。

    “真的要我讲么?”林守溪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