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箓 第89节
讲师扫过李贺、李初两人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待看到楚齐光在那里不但认真听讲，还挥笔记录讲义的模样时，语速也不尽放慢了几分。 不过走过楚齐光的身旁，看到他那狗爬一样的字时，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讲完了这第一节课后，休息了大约一刻的时间，又一名叫做宇文斌的讲师走了过来。 这位宇文斌上台之后便直接开讲，讲的是天下间妖魔们的分类，分别是妖兽、妖怪、鬼类、邪神、魔物。 这方面的知识，楚齐光过去一直都只是听乔智在讲，还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此刻便认真了起来。 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学员哪怕是江龙羽、张海柱也都是认认真真的模样，讲堂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宇文斌讲解和学生们记录的声音。 说完了五大邪物，宇文斌又开始具体讲解妖兽。 “妖兽之中，又分为禽、兽、甲、鳞、蠃、精，这一共六类。” “其中禽类以凤凰为首，其下还有三足鸟、鸾鸟、毕方、玄鸟、重明鸟、姑获鸟……” “我今天就从你们昨天看到的九凤鸟讲起。” “九凤鸟又叫九头鸟，看上去就像是人和鸟的结合体，它的九个脑袋看上去和人脸无异，而且每个脑袋的长相都不一样，男女老少都有。” “成年的九头鸟……目前我们看到过最高的有一丈二，翅膀张开能有二丈五。” 楚齐光听到这里心中暗道：‘最大的九头鸟，快跟叽叽喳喳差不多大了。’ “这种妖兽大部分时候都栖息在高原，喜欢在常人难及之高峰上筑巢，爱猎食羚羊、牦牛，并且有强烈的领地意识……” “……最近十几年，在蜀州因为朝廷移民充实边疆，九头鸟经常会因为领地遭到入侵而袭击当地的商队、百姓……” “……要注意他们的飞行之能，成年九头鸟从天空中一次俯冲，五境武者正面抵挡也会被撕碎，必须要闪躲……” “……还有他们的控火之能，能够融化铁甲……” 宇文斌的讲课详实而又生动，并非是单纯地教导学员们如何对付邪物，而是从头到尾地了解他们的外形、习性、能力、弱点…… 一上午的时间便这么匆匆走过，中午有仆役们直接送来饭菜，学员们匆匆吃完之后，就又有讲师走了过来。 下午的讲师名叫易爽，过去曾经是天师教的道士，这次讲解的却是天下各大教派的知识。 “……我们镇魔司要了解邪教，但那是为了对付他们，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的特征，但注意不要过于了解他们的教义……” “……除了天师教之外，天下间任何其他教派的典籍中都蕴含着邪恶的知识，在学习地过程中不知不觉就会扭曲你们的认知，异化你们的肉体，将你们慢慢引导向入魔之路……” “……我们首先要了解的是神仙道，这个教派长期以来在北方广为流传，他们依靠长生不死来诱惑乡村之中的无知村民或者乡宦之中的贪婪之辈……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而散布不死药，以制造活尸……” 听到这些教派知识，楚齐光更是认真了几分，这些方面乔智知道的都不太详实，他早就对此充满兴趣。 而楚齐光早已经道术第五境，不但有着过目不忘之能，悟性、智慧更是远超常人，此刻便疯狂汲取着这些讲师传授的知识，将所有听讲的内容全部记入了脑海之中。 虽然他能够过目不忘，却也还是记录了讲义，这毕竟都是宝贵的知识，记录下来有着极高的价值。 其他的学生之中，有些像是江龙羽、张海柱、李初那样，学得比较吃力，听得头昏脑胀的，讲义都没记全。 有些如黄翔宇这样的，听得勉勉强强。 也有些学习的同时害怕、紧张，担心沾染了过多的邪教知识后入魔的。 少数能跟得上楚齐光节奏的，除了李贺之外，就只有另一个20岁不到的少年，穿着打了补丁的棉衣，叫做迟树德。 讲师易爽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抽空问了楚齐光、李贺和迟树德几个问题，看到楚齐光和迟树德全都对答如流之后，眼中更加露出满意之色。 讲课结束之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楚齐光、迟树德、李贺叫了上来：“你们是不是都修炼过冥想？道术？” 李贺说道：“十八岁的时候修过一些冥想功夫，目前勉强进入了道术第一境。” 迟树德随意道：“我从小在道观里长大，跟着观里的师傅们打坐，他们说我道术第二境了。” 讲师易爽和李贺都有些微微惊讶地看了看20岁不到的迟树德，这么年纪轻轻的道术第二境可不多见。 楚齐光想了想，过目不忘的能力不隐瞒比较好，也能体现一下自己的天赋。 于是他张口就道：“我十岁的时候身体不好，就有一位路过的游方道士教了我冥想之法，我稍微练了练，现在好像是……道术第三境了。” 一旁的学生李贺不可思议道：“道术第三境？你武道已经第三境了吧？这如何可能？” 楚齐光一脸天真地说道:“这个很难吗？” 讲师易爽的眼中也带着一丝怀疑之色，但他知道道术第三境有过目不忘之能，于是直接问起了自己今天讲课的内容。 第160章 表现天赋 楚齐光虽然没打算暴露自己15岁就武道五境、道术五境的实力，但是既然参加了镇魔司的培训和选拔，那自然是要展露天赋，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未来的政治资本。 当然，还有镇魔司四绝……这四绝的选拔标准虽然没有公布……但天赋显然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面对讲师易爽的提问，他都毫无保留一一作答。 易爽一开始还随意问了几个刚刚讲过的关于神仙道特征、分布以及教内等级的问题，楚齐光都对答如流。 于是他想了想，直接将手中的书本翻开一页，找到了一处还未讲过的地方。 然后放到了楚齐光面前，考校道：“即是过目不忘的话，那就把这一页倒背出来。” 而讲堂里的其他学员们也都已经被这边的景象吸引，三三两两地看了过来。 当众人看到楚齐光扫了几眼，就将书册上的这一页内容倒背如流之后，全都是面露震惊之色。 李贺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脑海中不断盘旋道：“竟然真的是武道三境，道术也第三境？” “道术三境又打不了。”江龙羽酸酸地说道：“我这次上山还带了七宝丸，一会吃了以后，照样学得很快。” 如果是平时的话，价值500两一颗的七宝丸必定又会吸引很多学员的注意。 但此刻众人都被楚齐光的武道三境、道术三境给镇住了，没有人理睬江龙羽说的话。 江龙羽哼了一声，便闷头看书去了。 讲师易爽摇了摇头，感慨道：“我道术第三境的时候，已经25岁了，还被师尊夸了一声天才。” 一旁的迟树德闷闷地看着楚齐光，这世上修道的人本就稀少，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应该是这院里道术第一的人，想不到还有个15岁就道术第三境的怪胎。 “你很不错。”讲师易爽看着楚齐光说道：“既然有道术第三境的底子，我会跟上面说一声，你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去大书库，翻翻那里的典籍。” 大书库位于水月山庄的西侧，据说那里保存了相当多的镇魔司典籍，但是普通的学员并没有借阅的权力。 听到讲师易爽说的话，楚齐光心中一喜，他早就对镇魔司保存的知识垂延欲滴，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易爽又拿起楚齐光记录的讲义看了看，说道：“不错，难得你过目不忘还这么认真。” 他抬起头看向了其他的学员们说道：“你们也是，不要以为自己学会了就不好好做笔记。” “学会了也有可能会忘，你们也不用羡慕楚齐光过目不忘，以后你们就明白有些事情忘不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易爽叹了一声：“都好好学吧，虽然自从大汉开国以来，大量妖邪都被绞杀，但那些躲在黑暗里的危险从来没有真正消失。” “今天在这里记下的任何一条知识，未来都可能是你们手上的救命稻草。” 下午的教派课程结束以后，外面的更夫已经再次敲钟。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申时，大约是下午三点多。 楚齐光他们这次被叫到了练武场，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拳术教头杨凌。 这杨凌看上去五大三粗，做起事来一板一眼，还带着点行伍气质，似乎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杨凌看着众人说道：“镇魔司自成立以来，便行使着降妖除魔、保卫皇室之责。除了要学习如何应对各种妖魔的知识以外，你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们日复一日修炼出来的武道。” “以后每天这个时间，都由在这里传授你们镇魔司的武功。” “今天要传授你们的是镇魔司的战步。” “步法乃是武学根基。” “步法修炼得当，进可攻退可守，开战前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套战步是镇魔司的基础步法，你们要好好修炼，以后分到了不同学派再修炼其他步法，转修起来也更容易。” 杨凌讲解又示范了战步之后，便让学员们自己演练，然后由他一一指导。 但他话刚说完，便看到有人直挺挺地举起了手来，正是昂首挺胸的江龙羽。 杨凌问道：“江龙羽，你有什么事？” 江龙羽大声喊道：“杨教头，这个我已经学会了！” 一旁的张海柱撇了撇嘴：“得瑟。” 杨凌点了点头：“你演练一番给我看看。” 江龙羽嘴角一翘，便看到他身影一闪，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窜过大半个练武场。 他不只是单纯地施展杨凌刚刚教授的战步，还在其中加入了自己修炼的鬼脚的发力和韵味。 江龙羽回过头来，正想看看其他学员们震惊的表情。 李贺说道：“教头，我也学会了。” 迟树德说道：“这也不难嘛，我已经练成了。” 楚齐光一脸天真地说道：“我好像看一遍也就会了。” 三人说完了对视一眼，眼中似乎都有异芒在闪动。 迟树德心中暗道：‘嘁……都想要表现天赋吗？的确，不论怎么想，想要获得修炼四绝的资格，天赋都是必备的一个标准。越早展露自己的天赋，就能越早得到教头们的重视，继而距离四绝资格更近一步。’ 李贺心道：‘这32人里，唯有江龙羽、迟树德、楚齐光可以跟我比较……但我最后会让你们知道，最强的人一定是我。’ 楚齐光心中想到：‘都变成妖怪就好了。’ 十三岁的江龙羽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站着如喽啰，心中暗道：‘我可是兴汉八将！我要你们以后全都仰视我！这一年里我就要把你们统统超越了！’ 看着江龙羽蛮是斗志的模样，杨凌教头暗暗点头：‘总教头说的不错，江龙羽现在是被激发了斗志了，接下来一年有的好看了，以兴汉八将的潜力，说不定李贺都会被他超过。’ 接着他又看向了楚齐光，脑海中想起了过去的镇魔司千户厉长青。 厉长青本人虽然失踪，但是他因为伙同丁家，一起犯了通妖之罪，所以满门男丁都被发配充军，女的则被送进了教坊司，连七十岁的老母都没有被放过，在教坊司里给人浆洗衣物。 而杨凌……过去正是厉长青的弟子，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被调到朝瑶山来当了个清苦的拳术教头，可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朝上升了。 一想到这里，他看向楚齐光的目光中便逐渐深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