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在王小蝶照片的下方，还放着一张周凯杰的照片，穿着橙色的囚服，头发被剃成了寸头，胡子拉碴，眉眼却透露出一副清秀的样子，与昨天看到的周凯杰判若两人。 郑周端起一杯豆浆，用力的吸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案件现在已经很明了了，王志在杀害其母亲王小蝶以后发现了周凯杰，将周凯杰留在原地，看着他分尸，至于为什么不对周凯杰杀人灭口，我们不得而知。分尸以后清理了现场，遂逃离。” 欧阳克大呼：“真变态啊！杀人也就算了，还要砍头，砍完头还要分尸，还要让人看着他分尸，不是母子吗，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她。” 陆知意又细细的看了看王小蝶的照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以后，现在再看这些照片，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免疫。 陆知意看着照片喃喃道：“想杀她是真的，对她有恨也是真的。” 她走上前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王小蝶的头颅，端正的放在已经与她头颅分家的脖子处，样子骇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杀害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死不瞑目，眼睛瞪的奇大，眼球突出。 她指着照片上脖子的切口处：“看，这里的刀口，每一刀的力度都使出了全力，所以只有脖子的刀口这么的杂乱无章。” 周泽一接过话茬：“对，其他的地方除了骨头的部位用了些力度，其余的切口都很整齐，所以，王志应该有一些医学知识，在处理四肢这个问题上，一点都不亚于一位专业的医生。” 陆知意肯定道：“王志最初的目标应该只是想杀了王小蝶，但是中途他发现了周凯杰，所以才突发奇想将王小蝶分尸。” 这只是她的猜测，虽然她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但是因为有孙尚武和刘婷的照顾，自己也算是能体会到什么是家庭温暖，什么是父爱母爱。 她始终都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居然能对自己的母亲下如此的狠手，她不知道王志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会对自己的母亲，砍头分尸。 她愈发的感觉好奇，她深知人性本就有两面，一面黑一面白，能将这种深深刻在骨子里，灵魂里的血缘关系，几刀砍断，这种黑暗的程度，可想而知，她闭上眼睛，不再细细深究，越深究，越细思极恐。 须臾，陆知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又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这个男人是他生父？” 郑周应道：“是的。他叫王杰，早年第一次下海经商失败，转头就开始卖起医疗器械，我们已经去问过话了，案发的时候，他正跟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m国旅游，案发十二小时以后才回的中国，已经去海关确认过了，可以排除协同作案。” 白千鹤摩挲着下巴：“王杰卖医疗器械，王志有一些医学知识，不奇怪，那王小蝶呢？” 此时一直在办公桌前，操作电脑的林雨婧突然开口：“组长，你之前不是让我查王小蝶背后的身份吗，我查到了。” 郑周听罢，便快步移到林雨婧的身后，只见林雨婧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随着一阵的操作，她按下了entre键，将电脑转了个角度，开口道：“她之前一直在y国定居，三年前突然回到了国内，原因未知，但是我们之前收到过线人的消息，她背后有一个强大的贩毒集团，她也许就是其中一个团伙头目。” 陆知意有些好奇：“她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郑周：“我们的线人一直在跟踪她。” 陆知意点了点头。 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有线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也就等同于，有线人二十四小时保护，那怎么会被杀害呢？难道没有听到一点点动静？没有在她别墅里放些摄像头什么的吗？她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继续听着他们讨论案情。 白千鹤：“也就是说，王志极有可能是一直在王小蝶的别墅里蹲守着？” 欧阳克接话：“这也不可能啊，她的别墅周围有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看守，不可能从外面进去。” 陆知意心里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她看过的电影里，很多这类型贩毒或者做了些什么大型案件的人，都会在家或者仓库下面设置一个地下室，王小蝶可能也不例外，她更是带着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地下...室？？” 重案组五人面面相觑，郑周一声令下：“出动。” 随着郑周的话音刚落，几人拿上装备，便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只有陆知意呆呆的站在办公桌边上，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郑周见她站在原地发愣，便叫喊道：“陆知意，你等什么呢？” 陆知意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 “你是重案组的一员，当然要去，走，带你去抓人。” 陆知意会意，露出了一抹笑，快步跟上了郑周，坐上了重案组的车，随后便鸣起了警笛，响彻云霄。 郑周从腰带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递给陆知意：“知意，会使这玩意儿吗？” 陆知意连忙摆摆手：“我不会。” 郑周收回了枪：“回头我让楚西洲教你。” 陆知意尴尬的笑了笑：“我也要配枪吗？”欧阳克接话：“是啊，我们都有配枪的，不过你是新人，还是学生，不出任务的时候，需要将枪上交，还需要去考个证。” 陆知意茫然的点了点头，这玩意儿她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会不会使了。 车速很快，穿过城市，高楼大厦一晃而过，让陆知意有些眼花缭乱，细想，自从来到了静安，还真没好好出去玩过，等闲下来了，一定要出去逛逛。 几人很快来到了静安郊区王小蝶所在的别墅，此时已经拉满了警戒线，外面偶尔有几人探着脑袋围观，都被在看守的警员们赶了回去，这是静安市一处比较高档的别墅区，安静，鲜少有人打扰，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人，养老的最佳选择，且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王小碟别墅外是一排木头做的栅栏，栅栏进去，便是一条用花岗岩铺成的不规则的石路，左侧是一个小花园，还带有一个喷泉池，右侧则放置着一个摇篮椅，前面摆放着喝下午茶的桌椅，在往后面看，是一个小小的池塘，里面还圈养着几只小金鱼，游来游去，好不自在。 几人走进了别墅，这个别墅总共只有两层，西式的旋转楼梯，一直延伸至二楼，黑色的牛皮沙发，放在别墅大门的左侧，右侧则是一个可以旋转的餐桌，餐桌里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被一个推拉门阻隔着，根据周凯杰交代，他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王志分尸的。.ZWwx.ORG 而王小蝶的尸体就摆在他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凯杰所在的位置，鲜红的血液已将客厅灰色的地毯染成了黑色，浓重的血腥味久久消散不去，陆知意一进门，这股子味道就直冲脑门，她没忍住眯了眯眼。 摆设都与常人家庭摆设无异，餐桌正前方的墙壁前摆放着一个神龛，上面摆放着一个不知名的黑红陶瓷佛像，佛像前放着一个小坛子，里面装着一些糯米，还有已经燃尽了的香灰，这一看就是王小碟平日里经常拜的。一个在刀口生活的大毒枭，势必都会有一个信仰，支撑着自己，保佑自己不会被警察盯上，这也很正常，即使不是毒枭，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信仰，也会在家里放置这样的神龛，保佑自己和家人身体健康，万事平安。 陆知意并没有多想。 林雨婧将电脑放在桌上，将整个别墅的户型图，展现在几人面前，百来平方的户型图，纵横交错着的线条，占据了整个电脑的屏幕。 王小蝶与王杰很早就已经离婚，各过各的，除了在王志的教育上，二人时常会有一些分歧和交流，便再无任何往来。 郑周走访了周围的邻居，发现周围的人对王小蝶那是一个避之不及，甚至有些人一句话也不想多谈，但多方的走访，还是让他打听到了，王小蝶对外的工作是一个普通公司的高管，工资顶了天一个月不超过两万五千，而这栋别墅的物业费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两万，而且没有人见过王小蝶的老公和王志的父亲，所以周围的邻居纷纷都再猜测，王小蝶是不是让人包养了，王志是一个私生子。 整个别墅的装潢都偏于西式，唯有一个狗窝，在这个别墅里显得特别的别具一格，与这个别墅的风格完全不同，黑红配色，黑色的房檐，房檐下，整体都是红色，还贴着一副迷你的对联，整个别墅都是西式，只有这个狗窝是一个中式摆设。 陆知意走近了那个狗窝，开口问道：“王小蝶有养狗吗？” 白千鹤回答：“据她家的保姆说，以前养过，后来死了，这个狗窝就一直放着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把它移开。” 欧阳克不解的问：“啊？为什么？” 林雨婧大力的拍了拍欧阳克的脑袋：“让你移你就移，哪儿那么多话呀。” 欧阳克撇了撇嘴，他不是没想着移过，只是这个狗窝重量实在是太重了，连他都有些费力。之前完全没想过有地下室这一个点，所以也就放着了，没细细查过。 欧阳克沉了沉力气，站在狗窝前，深吸了一口气，只见他的脖子处青筋暴起，握着狗窝的手指也在泛白，额头甚至流下了一些豆大的汗珠。 终于是将狗窝移到了一边，众人望向狗窝下面的地砖，与其他的地砖无异，就在众人觉得这是白费力气时，白千鹤轻轻的敲了敲地砖，眼睛都在发亮。 他又再次敲了敲其他的地砖，声音厚重，而狗窝下方的地砖，声音却非常的清脆，这也说明，下面是空心的。 郑周见有了突破，开口道：“砸开。” 在欧阳克和郑周的努力之下，地砖被砸碎，一片一片的移开，向下看去，一条绳梯暴露在大家的眼前，欧阳克打了个头阵，率先下去。 郑周提前联系了刘建业，让他再派几个警员到别墅周围看守，便跟着大家一同下到了地下室，除了陆知意，几人纷纷举起了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慢慢往前走。 下面是一条冗长的通道，墙壁全是灰色的水泥墙，摸过去有些硌手，空气潮湿，没有灯光。 通道很长，欧阳克拿出随身的手电筒走在最前方，陆知意和林雨婧紧紧跟在队伍的中间，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突然一阵微弱的抽泣声，传入陆知意的耳朵，陆知意忽的停下了脚步，小声的说道：“欧阳克，停一会儿。” 几人停下了脚步，陆知意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来自周围的声音，抽泣声越发大声，她穿过林雨婧走到了欧阳克的面前，接过了手电筒，小声的说道：“前面有人。” 越往前走，抽泣声音越大，狭窄的走廊通道，空气流通并不顺畅，众人都感觉到了背后的一阵凉意，周围一片漆黑，林雨婧吓得紧紧挽着欧阳克的手，一刻不敢松开。 林雨婧声音都有些颤抖：“知意，你太勇了，你不害怕吗？万一有鬼呢？” 陆知意太想知道这个抽泣的人是谁了，完全忘记了几人正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周围一片虚无，伸手不见五指。 陆知意轻松一笑，回想起了过往，被孤立被霸凌，连最好的朋友都消失的不明不白，遂开口道：“鬼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陈灯灯的特警哥哥别再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