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头，找到了
现场一片红，看的陆知意有些恍惚。 她转移了视线，伸手扯了扯楚西洲的衣角，“楚队长，你回去吧，队员们还在等你，我没问题的，组长也在。” 有郑周在，楚西洲还是比较放心的。 楚西洲揽过她的肩，往走廊旁边退了两步。 陆知意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将双手搭在栏杆上，眺目远方。 体校的风景真的很不错，迎面而来的风，吹的人惬意极了，如果不是身后还有一具无头尸的话，陆知意兴许还会高歌一曲。 各个不同队伍的运动员们，带着这个年纪才有的朝气，在田径场上肆意挥洒汗水。 楚西洲站在她身侧，不由地紧了紧手，道：“想通了？” 陆知意转头，对上了楚西洲那略微带着心疼的目光，摇了摇头：“不是想通了，是想开了。” “我无法假装那些事没有发生过，我可以去面对，但我永远不能释怀。” 从黑暗中爬出来的人，好不容易适应光明，怎么可能还想回到黑暗中。 “楚队长，你知道我看上你什么了吗？” 楚西洲挑了挑眉：“我帅。” 陆知意没忍住失声笑了出来，笑的肩膀都在不停抖动：“不止是帅，是在你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四目相对，视线如火焰一般炽热，烧的楚西洲心肝隐隐抽疼。 陆知意将自己挤进了楚西洲的怀里，两只眼睛里都写着'你放心'三个字，道：“好啦，楚队长，你先回去吧，就算真的见到了，我也能好好应对。” 楚西洲抱紧了她，不放心道：“好。” 楚西洲能陪着她面对，但是他绝对不能代替她面对，更别说那所谓的释怀。 校园霸凌就是这样，施暴的始作俑者可以改邪归正，仿若无事的活在光亮里，而受害者却只能永远背着荆棘活在过去，活在暗无天日里，见不到春天也见不到阳光。 陆知意是幸运的，她遇见了林小悠也遇见了楚西洲。 虽然林小悠生死未知，但是楚西洲确实带着她拨开了云雾。 楚西洲离去之前，低声在郑周耳旁耳语了一阵，陆知意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会说什么，只觉得他有些过分小心了。 站在走廊上，目送楚西洲的车离去，陆知意才投身于凶案之中。 尸体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液染满，与皮肤融合成了一体。 手指僵硬的程度，说明了他起码已经死亡十二个小时以上。 “谁报的案？”陆知意问道。 郑周蹲在柜子前取样，斜了她一眼：“这边的保洁，大乐已经在做笔录了。” “他叫叶鹏，54岁，是这所学校的教务处主任，同时也是大一大二运动生物化学课的老师，早年离异，有一个儿子，不过是跟着母亲的。” 话音刚落，欧阳克带着一个上了年岁的男人，向他们的位置走来。 那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原本在临市的学校开会，得知命案，会也没心思开了，直接一个急转弯，转回了学校。 从他口中得知，这栋教学楼是新的，目前还没有开放，都先给了老师教授和各专业教练，辅导老师们用。 叶鹏是个很健谈的人，平日里与同事们关系都挺好，和和气气的，不可能会与人结仇。 “昨天晚上七点三十分到八点三十分，你在哪儿？”郑周问道。 赵平成怎么着也已经年近六十了，郑周这没有一丝铺垫的问话，用意很是明显。 赵平成答道：“我在家，我儿媳妇刚给我生了个孙子，昨晚正抱着呢。” 赵平成说着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相册。 照片里，赵平成一脸慈爱的抱着一个还被包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嘟嘟嘴。 他指了指相册上头的日期，6月4日晚上19.56分。 正好是周泽一推断出来的死亡时间之内。 陆知意靠在墙边，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赵平成。 他的衣着很干净，一件灰色的polo衫，搭着一条有了一些褶皱的西装裤，用一条皮带将polo衫的下摆掖进了裤子里，脚下踩的是一双发着亮的漆皮鞋。 麦色的皮肤，皱纹爬满了脸，眼尾微微上挑，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副精明狡黠，就像山中的老狐狸。 给了陆知意一种，只要不小心，就会被他拆吞入肚的感觉。 郑周细细问了好一会儿，赵平成额上的汗液，一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 陆知意挑了挑嘴角：“赵校长，很热吗？可是今天天气很宜人。” 赵平成尴尬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条灰色的手绢，折成四方，将额上的汗液拂去，笑呵呵道：“第一次被警察问话，有点紧张。” 陆知意笑了笑：“不用紧张，只是走流程而已，我相信您肯定与这事儿无关，毕竟您刚得了个孙子，看样子还没满月呢吧？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孙子着想嘛，您说对吧。” 赵平成一个劲儿的迎合点头。 陆知意说的悠哉悠哉，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赵平成又将手绢拿起，擦了擦新落下的汗液，有些心虚的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说者也许无意，但是听者却有了心。 陆知意也不着急，毕竟查案得慢慢来，这个老狐狸也得慢慢会。 “校长，你们这的洗手间在哪儿？”陆知意问道。 赵平成用手指了指楼下，“楼上的这洗手间还没装修好，只能用楼下的。” 陆知意点了点头，抬眼跟郑州交换了个眼神。 也不知道今天哪里来的十足默契，郑周一下就懂了陆知意的眼外之意，开口道：“赵校长，麻烦你带我去一下这层的洗手间吧。” 赵平成虽然满肚子疑惑，但也不敢不听从，便带着郑周走了过去。 而陆知意则独自下了楼，也不为别的，她是真的想解决一下内急。 人有三急，别案子没破成，把自己急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边的教学楼每一层都长一个样，厕所的位置也都一样。 人，一急，脚步自然就快了一些。 小手刚覆上这厕所门把手，便被身后一股力量推了个踉跄，陆知意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等她回过神来，只听到了砰的一声，厕所门被关死，带出了一阵风，吹的她凌乱。 凌乱之中，落锁的声音，就像在她耳边，格外清晰。 陆知意睁大了眼眸，冲过去使劲儿拍门。 门外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慵懒道：“小野种，辛苦你在里面过个夜吧，里面死过人，不过你不用害怕，你求求我，我就放你出来。” 眼泪在一瞬之间就冲上了眼睛，“张与生，你最好放我出去，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 张与生笑的很大声，甚至有些刺耳，笑中暗藏讥讽。 陆知意能激起什么水花？ 陆知意见他没所行动，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指尖颤抖，将那个唯一牢记于心的电话拨出。 楚西洲刚回到局里，便接到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陆知意的哭声便先传入了他的耳朵。 听她一阵哭诉，终于是听出了原委。 “知意，别哭，我现在马上就过来。”楚西洲车还没停稳，立即调转了方向盘，高速前往体校。 楚西洲还想开口安抚几句，可是陆知意那边却没了声响。 “知意？” 陆知意吸了吸鼻子，其实在听到楚西洲声音那一刻，她就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在静音的这段时间，她先是上了个厕所。 她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了洗手台上，洗过手后，抽了张擦手纸，边擦边说：“楚队长，你今天可不可以都来陪我。” 楚西洲哪儿受得了她这么委屈的吴侬细语，只得应下：“好，我都陪你。” 闻言，陆知意才彻底平复了心情，将擦手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一扔，让陆知意彻底怔住了。 片刻后，陆知意咽了口口水，开口道：“楚队长，我找到...头了。”陈灯灯的特警哥哥别再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