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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逼朕营业 第66节

    柳文渊见他这副惫赖样子觉得好笑,谁能想象得到前几天在关外杀人如麻的谢将军私底下会是这个样子。

    “你歇一会子,我出去看看,哪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等柳文渊一走,谢景元立刻又睁开眼睛看向铁柱:“她真的什么都没说?”

    铁柱笑眯眯回道:“没说,但我看得出来,大姑娘可担心您了。”

    谢景元刚要说什么,侧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凭着敏锐的听力判断出这不是柳文渊,立刻把头往枕头上一歪开始哭:“铁柱,我屁股好疼啊,这些东西我不想吃,你都拿走吧!”

    铁柱被他搞蒙了,见谢景元给他使眼色,迅速反应过来:“少爷,少爷你别哭,疼几天就好了。哎哟我的天啊,少爷你还没娶亲呢,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啊,我怎么跟老侯爷交代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剩余的饭菜呼啦啦全部藏到旁边的柜子里,等孟将军的侍卫杨越进来时就看到主仆两个抱头痛哭的景象。

    杨越走到床前道:“谢将军,您怎么样了?”

    谢景元睁开眼:“小杨来了啊,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屁股疼,就不起来招呼你了。”

    杨越听到小杨两个字心头一哽,明明他比谢景元大了四岁,偏谢景元就跟着孟将军一起喊他小杨。

    “谢将军,我们将军让我来看看您,这里可需要什么?我听说您不让请军医,这怎么能行,我去给您请军医吧。”

    谢景元把脸一扭:“我不要,那些军医好多以前都是兽医,到时候随便弄点猫狗用的药给我敷上,万一我身上留疤了你赔我啊?”

    杨越哭笑不得回道:“谢将军,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疤怕什么。”

    谢景元眯眼看他:“那是你,我这么好看,万一留了疤,我喜欢的姑娘嫌弃我,你赔我?”

    杨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只能作罢:“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谢景元给铁柱使了个眼色,铁柱立刻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包点心塞给杨越:“杨将军,这是柳大爷家里送的,正经的宫廷点心配方,您尝一尝。”

    杨越想拒绝,谢景元斜睨他一眼:“小杨,本将军伤得很重,需要修养一阵子,以后你别来了,你一来,那些人都要来,我这屁股都要被人看光了!”

    杨越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了,谢将军您好好养着,我先回去给孟将军回话。”能给孟将军做侍卫首领,杨越定然也是个精明人,他一打眼就看出谢景元没有大碍,就是装得厉害。

    得了,人家愿意装,孟将军不愿意戳破,他何必多事。

    杨越将点心往怀里一藏:“多谢谢将军赏赐。”

    谢景元一笑:“好说,回头再给你带。”

    等杨越一走,谢景元又懒散起来:“我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往常对谢景元百依百顺的铁柱这回不依着他了:“少爷,你可是要一年之内升到正四品的,怎么能说休息就休息。养个几天,能起来就起来吧。那些从关外回来的儿郎们都等着你呢,现在正是收服人心的时候。”

    谢景元龇牙咧嘴:“我屁股疼,现在出去人家还以为孟将军给我放水。”

    铁柱凑近了一些道:“少爷,我看大姑娘是真的担心你。”

    谢景元瞥他一眼:“住嘴!”

    铁柱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多嘴了。”

    第二天中午,铁柱再次归来,进门就喊:“大姑娘,有没有多余的枕套和床单?”

    柳翩翩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筐:“有,我给你拿。”

    她从来没给谢景元做过枕套,只能把自己的枕套给他找了一对,又给他现裁了两条床单,外加一些吃的全部包给他。

    柳翩翩见铁柱拿着东西就要走,忍不住问了一句:“铁柱,你们少爷怎么样了?”

    铁柱说的半真半假:“伤得不轻呢,流了不少血。不过您放心,景元底子好,多吃点好的,养一养很快就能好的。”

    柳翩翩想到四十军棍心跳就快起来,那可是四十军棍!

    这个混不吝,好好非要去云家放什么野蜂子,还要从军营里跑出来去放!

    平日里看着机灵,其实是个傻子,做事情不考虑清楚,就知道图一时痛快!

    柳翩翩在心里把谢景元骂了个臭死,嘴上仍旧关心道:“那你回去了问问他想吃什么,明儿再回来取。”

    铁柱咧嘴一笑:“大姑娘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少爷的。我先走了,您歇着。”

    柳翩翩等铁柱消失在门外,转身进了房。她的枕套没了,她得再做一对,反正家里料子多。这个傻子买料子都是按车买,往后得提醒他,不能这样吃亏上当。

    铁柱一到军营,谢景元就迫不及待及地指挥他干活:“快,这枕头臭死了,肯定是你枕我枕头时在上面流了口水!”

    铁柱犟嘴:“景元你又冤枉我,我睡觉不流口水!”

    谢景元骂他:“别废话,快给我换!”

    铁柱一边换一边笑:“景元你看,这枕套是旧的,我猜是大姑娘用过的,你看上面还绣了牡丹花呢。”

    谢景元脸上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军营里都是糙汉子,旧的才好,新的拿来也糟蹋了。”

    等换过了枕套,铁柱看向他:“景元,你能自己起来吗,我得给你换床单。”

    谢景元龇牙咧嘴:“你去把子孝叫过来,四十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现在起来,万一又伤到了,影响我升官,我把你头拧下来。”

    铁柱撇嘴:“你还骗我,老太爷教过你那什么护体的功法,你比老太爷练得还好。”

    眼见着谢景元又要骂人,铁柱把床单一扔:“行你别骂我,我去喊柳大爷。”

    柳文渊很快匆匆赶来,等发现谢景元是想换床单,心里觉得好笑:“你这床单也不是特别脏,怎么急着换。”

    谢景元对着他伸手:“快,别废话,扶我起来。”

    在柳文渊的协助下,谢景元勉强起身趴在了旁边的躺椅上,看着铁柱换床单。

    等铁柱把床单拿出来,谢景元立刻不满意起来:“怎么是新的?这军营里用新的多浪费?”

    铁柱见柳文渊在这里,只能委婉道:“景元,新的好,新的耐磨损,还能用的久。”

    谢景元见柳文渊在这里,也不好多说,等铁柱换完床单,他直接把自己摔到床上,把脸埋在枕头上。

    才晒过的枕套,上面似乎还有太阳的味道,软软的,香香的。他用脸蹭了蹭那朵牡丹花,眯起眼睛,脸上还带着笑,压根看不出来他昨儿才挨了四十军棍。

    柳文渊看着那上面的牡丹,一眼就认出那是妹妹的东西。他的眼神在谢景元身上掠过,见他眯着眼睛躺在那里享受,忍住了想打他的冲动。

    谢景元又用脸蹭了蹭枕套,柳文渊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气得转身就往外去:“我去帮你看看外面的事情。”

    等柳文渊出去后,铁柱悄声问道:“景元,你以后不好再得罪柳大爷的。”

    谢景元睁开一只眼睛:“怎么,难道还要我把他供起来?”

    铁柱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年纪比你大,往后你还得叫他一声大哥的,总得敬重一些。”

    谢景元另外一只眼睛也睁开:“蠢材,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服软。我又没做错什么,带他升官还不好?再说了,我哪里不敬重他了?我昨儿可是替他挨了二十棍子。”

    铁柱撇嘴:“你算了吧,你就是想使苦肉计。”

    谢景元呸一声:“你就晓得说我,你见到一啸他妹妹怎么也跟避鼠猫一样。”

    铁柱急了:“景元你可别瞎说,韩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你看她瘦得一阵风能吹跑,那眼神飘过来就跟刀子一样吓人。”

    谢景元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没出息,她瘦成那个样子你还怕她。你怕什么,是不是你对一啸不好,怕人家妹妹找你麻烦。”

    铁柱哼哼两声:“你就笑吧,回头我不教那胖小子了,你去教吧,他妹妹忒吓人,也就你能镇得住。”

    这边主仆两个在贫嘴,柳翩翩在家里忙得脚不沾地。

    夏天要来了,她要给谢景元做衣裳,他特别费衣服。料子太好了怕招人眼,料子差了不结实。

    眼见着她每天把自己弄得忙忙碌碌,吴氏有些担心,把徐氏叫过去问话。

    “大郎媳妇,翩翩这回去景元家里住了一阵子,你心里怎么想的?”

    徐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去跟妹妹玩。”

    魏氏一大早把孙女丹姐儿送了过来,芙姐儿蹬蹬蹬跑去跟妹妹玩。

    徐氏悄悄对魏氏道:“祖母急什么,妹妹万事心里比我有成算,她会处理好的。”

    吴氏叹一口气:“你看她最近忙得,做衣裳、画画、练字,给谨言写文章,一天到晚没个闲的。”

    徐氏笑了笑:“祖母,忙起来就不会担心啊。”

    吴氏笑骂道:“做嫂子的,还开妹妹的玩笑。”

    徐氏继续道:“祖母别担心,过几天说不定就能回来呢。我估计没多大事儿,不然铁柱不可能每天回来还笑眯眯的。要我说啊,谢兄弟这一顿军棍也不算白挨,正好试一试妹妹的心。若是真的有意,看看谢兄弟怎么表示。要是没意,不如早点撕掳开。”

    吴氏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翩翩这孩子虽然退过两次亲事,人却没开窍,也就得景元这样的来磨一磨她。我就担心外头人知道后说些闲言碎语,到时候她为了避嫌,又要让开。”

    徐氏劝吴氏:“祖母别担心,家里的人嘴巴都紧。”

    吴氏看了一眼隔壁:“谨言这孩子还是不肯死心,裴太太近来都不来我们家了。”

    徐氏苦笑:“这也没办法,我们也希望谨言早点想开,他自己钻牛角尖,天天来跟妹妹讨教学问,那文章一篇一篇地写给他,他来得更勤了。看吧,等谢兄弟回来,这两个人怕是又得争起来。”

    吴氏听到这话后反而笑起来:“小孩子的事儿真是有意思,以前总觉得这个不符合规矩,现在想想,年轻时若是日子波澜不惊,到老了时想想,这辈子活得真是不值得。都说翩翩无福,我到觉得她是个有福气的人,她经历过我们没经历过的事情,遇到有趣的人,还有个执拗的人。”

    徐氏低头笑:“祖母,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了,还以为您老换了个人呢。”

    吴氏笑着用拐杖磕了磕地面:“你祖父这个老不死的,昨儿晚上还跟我嘟囔,说景元这孩子不规矩。呸,小孩子家家的难道个个都要跟他个死老头子一样。”

    等柳翩翩带着月升一起做完六套夏衫、四双鞋、两对枕套一堆东西,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了。

    她从刚开始的担忧到心里渐渐平静,铁柱每天都会回来拿东西,带来的消息也越来越好,少爷能下床了,少爷能走了,少爷今儿去军营了,少爷今儿还与人比试了。

    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底,端午节快要来了。

    一大早,柳翩翩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几个妹妹进了房,几人一起编五彩丝线、做五毒荷包,这些都要提前准备好,等到端午节当日怕是来不及。

    柳文洁开玩笑:“大姐姐,你近来都要变成绣娘了。”

    柳翩翩可不饶她:“四妹妹,等会儿你去外头看看,今日韩婶子来不来。”韩太太前几日说要给柳文洁说个婆家,被姐妹几个听到了。吴氏不置可否,柳家毕竟曾经是顶级阀门,如今虽然落魄了,韩太太说的那小吏人家的孩子,吴氏有些看不上,柳文洁就更不稀罕了。

    柳文洁呸一声:“自己有了好人,就开始笑话我们。”

    柳翩翩一边飞针走秀一边跟妹妹们说闲话:“韩大嫂这才进门几天就想分家,看来不简单呢。”

    柳文洁神神秘秘道:“我听一梅说,韩大嫂把韩大哥治得服服帖帖。”

    柳翩翩笑起来:“这个倒无妨,但才进门就要分家,怕不是个傻子。回头有了孩子谁给她带,家里有婆母和小姑子,总能搭把手。”

    柳文贞插了一句:“可不就是,我听嘉言说,裴婶子以前不得婆婆喜欢,没人给她带孩子,她肩上背一个,手里拉一个,还要干活。后来裴大哥大一点,能带弟弟妹妹,这才好点。”

    柳翩翩脸上笑得云淡风轻:“谨言跟大哥一样,是个好兄长,总能照顾到底下的弟弟妹妹。”

    柳文贞笑起来:“可不就是,嘉言说裴大哥立志要去考个举人光耀门楣,每天读书读到半夜。”

    柳翩翩脸上的笑更盛了,不是她多疑,她发现柳文贞近来特别关注裴谨言。且她每天都去隔壁找裴嘉言玩耍,更有机会接触裴家的事情。

    别看柳文贞年纪小,但她画画的水平不比柳翩翩差多少,只是写字的水平一般,且是二房庶女,所以没有柳翩翩这样显眼。

    因着她也会画画,偶尔也能跟裴谨言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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