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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 第80节

    总算是开口了。

    他倒是好奇,她预备说出些什么来。

    盛苡顶着他过分灼烫的视线,勉力维持着平静,眸光心虚地闪烁:“那什么,三哥,我们当初说好的互相救场……这个婚呢,一为我生日那时候不小心造成的局面擦屁股,二有利于两家之间的生意往来……反正吧,就是挺多好处,你说对吧?”

    他挑眉,示意她继续。

    “现在过去那么久,我这个场算是救完了。现在没什么人在盯着我这件事,我和程慕辞之间也已经结束,再没有可能。两家的生意也都还不错,听我哥说,他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最紧要的危急时刻已经过了,现在正在慢慢回血,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国。”她头脑清晰地列出每一点,越说越顺畅。

    谢问琢的眸色渐沉,如墨水倾倒,满地浓墨。

    她刚说完第一句,他心里对她今天预备说什么就已经有了底。同时,他的心直直往下坠去,坠至谷底。他垂下眸,眸光最深处,是寒凉的冰。

    他刚才嘴角微有淡淡的弧度,那是他与她在一处时常有的温度。温和,甚至是温柔。

    可以理解为:他平时是“冷”的,但和她在一起时,他是“常温”的。

    而现在,那道弧度被拉平。他的嘴角抿直,一点笑意都无。虽还在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但是他整个人释放的感觉已然变了。

    盛苡其实今天这一番不单单是为了试探下他,也有些认真询问是否需要结束的意味。

    毕竟他们当初确实是因为这些目的而结合,而现在这些目的基本上都已经达成,这个婚姻存在的重要性已经不大。她也怕耽搁他。如果他觉得需要结束的话……那她,会考虑的,应该会答应的。

    因利而结,因利而散。

    从一开始就不是按感情来的,在这场联姻局里,她应该始终保持冷静与清醒,不能乱动感情,更不能感情用事。

    她越想越是理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理智到了头……她竟是有些难过。

    她觉得她不是很舍得,不是很放得下……好吧,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也不是一个扮演成功的联姻对象。这个卷子,被她答偏了题,越走越歪,早已脱轨,最终成绩又怎么会高?

    真按理智来定成绩,她怕是要拿到人生中的第一个不及格。

    不过这些不重要。

    最主要的还得是看他的意思。

    毕竟当初,他吃了好大的亏。她是占便宜的那个人,她不能占便宜没够,将人家欺负到底。

    他们是挺熟了,平时说话聊天越来越亲昵,但是这会儿是在说正经事,所以她的面色稍有些严肃。她见他也是不苟言笑,于是便更加严肃了起来,“所以,三哥你看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你有什么需求我这边都会尽力配合的,你看——需要离婚吗?”

    虽然这问题好像有点奇怪,但她想了想,还是得问清楚点好。

    盛苡主要是觉得,他一个大好青年,不能被联姻局给耽搁了。她是个知恩的姑娘,不能强行扣着人家。

    不管他是怎么想,反正她该提还是得主动提。至于答应还是拒绝,那是人家的事。

    他们这也算是借机正经地交流一下这件事。

    至于那什么,昨晚那事情……她也不亏。

    他条件也是极好的。

    都是成年人了,她想得很开。

    她从枕头后面拉出那份协议书来,一边翻看着一边说,“你看,我们当初写得还算是清楚。”

    盛苡期待地看向他,安静地等待他的答案。就是突然觉得……嗯?他脸色是不是有点黑?

    谢问琢勾起唇,却没什么笑意。

    白疼了。

    他咽下苦涩。这几个月还以为成果卓著,现在一看,哪有什么成果,还是一场空白罢了。

    原以为昨晚之后,他们之间突飞猛进,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不会再有什么分开。

    可又哪里能想到,这个小没良心的,隔天便能指着协议书跟他说着分开的事情。

    小家伙是懂得怎么剜心的。

    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那份所谓的协议书。

    当初本就是他自己拟定的一份协议,后来觉得可能不太正规,叫律师修了修,而后拿去给她签的名。他自己拟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上面确实写得清清楚楚,双方的权利与义务、该合的该分的都写得详尽。可她并不知道,上面虽然是写了如果分开该怎么处理,但他从未想过分开。那个部分,甚至还是律师加上的。

    盛苡仔细凝着他的神色,今天这一出,她本来就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可他实在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单从表面,太难看出他在想什么了。他的情绪并不外泄,甚至可以说是控制收敛得极好。

    这个年纪里,她极少见到这么厉害的人,他是一个。

    谢问琢抬起眼,问说:“说完了吗,苡苡?”

    盛苡其实不太能区分他究竟是如何选择“苡苡”和“潋潋”的使用情境。好像自从坦明之后,他所唤的就一直都是“潋潋”,不再伪装。可现在,为什么又叫回去了?

    但她很敏感地感知到,这一句话、这六个字里蕴藏着的危险气息,她呼吸微滞,眼眸闪烁,心里有些不安,“说完了……”

    他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淡淡勾唇,一步一步朝她压来,嗓音沉沉:“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谢家的门,只能进,不能出。”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盛苡的心跳越来越快,对于危险的感知程度逐渐加深。她下意识捏紧了手边的被子,防备地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

    ……有这规矩吗?她怎么不知道?好像没听说过呀。

    而且……

    这是法治社会吧?是的吧?

    为什么她有一种自己落入猎人的网中,想要离开,但是反复挣扎,只有越缠越深,而根本不可能松开分毫的感觉?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谢问琢刚才的衣服就放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他不知是何时取走其中的领带,此刻正神情悠闲地在手中缠绕把玩。

    盛苡咬了下唇,她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暂时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但她听见他又出声了——

    “苡苡确定吗?要离婚了?”

    他声线平静,可是盛苡很敏锐地从其中捕捉到了他的受伤。他的心情远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平静,他的怒火,说不定如同火山一般,正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叫嚣沸腾。

    她讪讪一笑。这时候别说是叫她再去分析什么他的神情,她心慌得厉害,只觉得这时候她能全身而退就已是不错。她隐隐已经有了预感,这次说不定,真的是很离谱的一招。

    盛苡掐紧手心,及时根据情况调转方向,十分识趣地改口道:“不确定不确定,这不是在征询你的意思吗?”

    “可我看,你很确定。已有此意,才来同我商量。”他的神色看上去颇有几分受伤。

    而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只剩三步。

    盛苡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在他的脸上和缠绕在他手指上的领带之间不断徘徊,心跳越来越快。她飞快地扫了眼门口的位置,已经跑不掉了。

    她磕磕绊绊地犹豫出声:“等等,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他亦是朝她微微一笑,声音出口,却如冬天的冰雪一般的凉:“晚了。”

    作者有话说:

    评论没破,只有一半,但是这章也很肥!明天继续,大家多评论啵啵!(昨天结尾加了两百字,前半小时看的、接不上的宝贝可以看一眼)

    第56章 惩罚

    盛苡手里的协议书在她的猝不及防之下, 就被人抽走,随手一扬,最终落于地上。

    显得有几分凄凉可怜。

    她的视线还在跟着那份协议书走, 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落入他眼里, 就成了她还在惦念着那件事。

    谢问琢微叹一声, 她怎么看不明白,那不是令箭, 那只是根这辈子都不会起作用的鸡毛。

    盛苡看得出来他想做什么,她欲挣扎, 但是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很快, 她的双手就被他手中的领带捆住了。她的眼尾泛红, 好不可怜地看着他,“谢问琢…”

    她动了动手,仍是想不到他怎么会这么做,“你不能——”

    他俯身堵住她的唇,手落在她腰侧,“夫人,这是一点夫妻间的情趣而已,不要害怕。”

    他关去了灯, 掩上了帘。

    只听得她低低的啜泣声,如嗔带娇,明明听着是在哭, 可又叫人觉得这是在撒娇。

    她抿紧了唇, 不叫他亲, “唔, 你先放开。”

    “不行,这是惩罚。”他扣住她的下巴一抬,她便自动张了檀口。

    风残雨暴,海棠垂泪。

    到最后关头,他偏不进去,而是在口处磨她。他就在她耳边问她:“还离么?”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他磨得受不住,声音都轻:“……什么?”

    “还离婚么?嗯?”

    她摇头。一双眼是红的,唇瓣也都是咬痕,看上去实在是可怜,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像是自愿,反倒像是被逼迫过后迫不得已给出的结果。

    盛苡见他刚才一直不提,只是埋头做,就觉得奇怪,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她更委屈了,手腕轻转,上面俨然是一圈被勒出的红痕。

    他显然也还不够满意,接着问:“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嘛。”就是过程未免太过分了点儿。

    他颔首,又吻下来,从上往下逡去,咬住一物,声音模糊,“谢家的门,出不去的,宝贝。”

    她浑身一颤,闭上眼,忍耐着。

    等一回结束,他才松开那条领带,捉去她的手,看着上面的一圈红痕沉默两秒,眸中可见心疼。

    虽是情趣,虽得了乐,但她皮肤娇嫩,竟然这么快就勒出了痕。

    盛苡躺在那儿,像只餍足的波斯猫,侧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见状,抓住机会便开始喊疼,眼泪窝了一包在眼眶里,直接就能让人的心疼翻上几倍。这种事儿她可太熟悉了,做起来亦是游刃有余。

    某个人,嘴硬到了极点,即使眼里的心疼都泛得止不住,那张嘴亦是最硬:“该你疼一回,不然不长教训。”

    他说完便开始吻那道痕迹,吻了一下又一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盛苡一开始还在娇气地哼哼,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紧张地阻止道:“谢问琢,你、你要注意节制……”

    这句话半点用都不起。

    他又倾轧而来。

    她的手拼命地挡住他,抽出一丝空隙,问了个自己从昨天开始便好奇的问题:“你到底是多久没开荤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就像个禁欲了二十八年的人?!”

    她属实有些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