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h)
阿妩不明白,这简简单单两个字,落在裴寂耳朵里,怎么就跟下了咒似的。 过去说不出口,他便要狠狠折腾她一番,抱着她颠来倒去,不眠不休,非将她肏服了、声儿都发不出了,才肯鸣金收兵。 眼下她稀里糊涂说了,似乎……似乎也没好到哪去。 前半夜的火浇下去,后半夜的雨淋起来,外头桂花也是起雾似的香,在雨丝风片里织就了,乘着夜色侵进来,两个人就都浸在了浓雾里,只看得见彼此的眼睛。 阿妩看见黑暗中一点星子的微光,原本明明灭灭,此刻却毫不闪烁,直直地盯着她。 “阿妩,你说什么?” 他轻轻出声,语气带着诱哄,生恐惊了她的梦似的。 阿妩伸手去摸那一点星光,又被他一把攥住腕子,细密吻过手背,轻声哄着道:“再说一遍。” “……喜欢。” 说了便说了,这么多次颠鸾倒凤,倘若天雷果真有耳,早劈了她几百次,岂差在这一回? 阿妩索性破罐子破摔。 裴寂听罢,默了会,陡然在她上方笑了一声,那笑声闷闷的,似是极力隐忍。 他低头在阿妩颊上用力亲了一下,随即窄腰狠狠一顶,顶得阿妩花心一阵酥麻,扭了扭,低吟出声。 “皇叔亦喜欢阿妩。” 一阵天旋地转,阿妩只觉后背一凉,在黑暗中被他翻过了柳腰,此刻正躬身撑在榻上,腰间一双大掌扣得死紧。 裴寂自后缓缓进入,粗长性器顶进她媚肉峦起的蜜穴,层层棱棱,春液温滑,裹得棒身愈热愈粗,欲念勃发。 他低喘一声,掐着那软腰便卖力顶弄起来,次次捅入花心,几乎要将那一片娇嫩捣碎。 “嗯……慢、慢点,太快了……” 阿妩被顶得娇身摇晃,像只落在风雨里的小舟,随浪潮起起伏伏,不住地发出破碎吟声。 裴寂俯下身将人抱住,他滚烫的喘息声在耳边起落,又痒又热,蒸透了阿妩的半边面颊——却更因是他,那一声声好听的喘息也成了蛊惑人心的媚药,让她乖乖跌入欲海沉沦。 “阿妩,喜欢皇叔这样肏你吗?” 他哑声问。 阿妩眼里起了雾,泪眼蒙蒙的,正费力思索着他说了什么,一只大手便绕过她滑嫩小腹,按住阴阜,使力将她往后压着—— 继而,后头极深极狠地往里猛顶一记,阿妩只觉心口都被人撞了一下,又痛又麻,一股绵密快感汹涌而来。 她带着哭腔道:“喜、喜欢——” 话音刚落,身后便又是一阵大开大合的肏弄,直入得她青丝摇散,面色酡红,醉了般的哼吟着,如魇如呓。 裴寂又抱着她翻了身,依旧带股狠劲地入着,阿妩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他的一双黑眸。昏昏的天色里瞧不出是什么样的眼睛,桃花目自然也失了天生摄人的情意,作不得假的,便是那两池寒星,天河暗落时,唯其入目。 他这人太执拗,压着她狠肏一番,便又要问—— “这样也喜欢吗?” 阿妩哭得没了力气,奈何深知他脾性,只得伸臂搂上他脖颈,微微颤着抬起身,在他颈间蹭了蹭:“……喜欢、喜欢的。” 贴着胸膛的、笼在掌中的,尽是羊脂玉般的嫩肤,小小一团裹在他怀里,温而软,却觉得出纤弱的骨架,一捏就要碎似的。裴寂心里发沸,捉住她小手,十指相扣压在榻上,下身深深挺入,交合处的黏腻水声在窗间漫荡。 缠绵更似夜雨,夜雨亦难抵其炙热。 “嗯……好深,慢、慢些,太快了……” 阿妩已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口中溢出的吟声娇媚得让她脸红不止,却掐不断似的,漫漫而生。 裴寂不依不饶,用力顶她:“说,你喜欢被皇叔肏。” 阿妩拱着腰身,不管不顾地一阵乱扭,口中顺着他道:“阿妩喜欢、喜欢被皇叔肏——啊!” 十指深深陷入锦被,灭顶的快感淹上来,阿妩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只觉是烹斗煮星,煮沸了的星子都落到她身上,浴浴熊熊,才烫得她惊叫发颤。 窗下两道身影交缠一处,颠鸾倒凤,半夜方歇。 到了天色暗蓝之际,一丝白正从远处娓娓而来。风灌进窗子,阿妩被甜腻的桂香呛醒,方才借着幽光瞧见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痕迹斑驳,触目惊心。 此刻神志清明,她不觉有些懊恼昨夜的沉沦,看着枕边人一动不动,尚未醒来,便悄摸着从他怀里挪出,小心翼翼爬到榻边。 一只温热的大掌捏住了她的脚踝。 阿妩来不及挣脱,便被一把拉了回去,重又跌入他怀中。 裴寂欺身而上,热刃尽根入她体内,双目灼亮:“皇叔知道,阿妩喜欢这样。” - 尔后一连两日,阿妩但凡远远望着裴寂来了,便提早躲开,一阵烟似的跑去小畜宫,借着跟大臣们讨论政事的由头,在里头一待便是一日,夜间也宿在里头,就是不肯出门见他。 第叁日。 金漆殿门紧闭,日色已然向晚,裴寂立在黄昏天色下,静静伫立,迟重的金色描着清俊轮廓,愈显贵气逼人,面色却阴沉如山雨欲来时。 门口守着的两个小黄门偷摸着瞧他一眼,冷不防被吓得打了个寒噤,互相交换一番眼神,复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裴寂心想,今夜便是不眠,也定要将这小东西捉住,好好教训一番。 然而今日尚未等到天黑,小畜宫的门便开了。 一群大臣鱼贯而出,像是原本盛满小蝇的罐子陡然开了口,嘤嘤嗡嗡一阵私语,闹得人头疼。 陈洹一边下阶,一边跟杨度絮絮说着:“杨大人,您吃过瓠羹没有啊?我跟您说,这平京城什么都有,但是又什么都能没有,唯独不能少了这瓠羹,那味道真叫一鲜呐。” 杨度捋捋胡须,道:“当真这般好吃?” 陈洹搭上他肩膀:“走,今日下官请您吃,必叫您数度回味。” 他扯着杨度就走,一转头,却正对上一张黑沉沉布满云灰色的脸——按说,荣王生得极俊美,远非寻常公子可拟,但是不知为何,瞧着总像是要吃人。 陈洹忙同杨度一道作长揖:“见过王爷。” 裴寂淡淡扫他二人一眼,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殿内。 二人如释重负,弯着腰退开,头也不回地急匆匆朝甬道去了。 阿妩终于出了殿。 那张雪白小脸扑入眼中,裴寂心中戾气顿时消了大半,正要上前同她认个错,却见她身后又走出一人——绯色袍服、清秀面庞,目光还一转不转地落在阿妩身上。 不是姜去芜又是谁? 阿妩未看见他,只忙着同姜去芜寒暄:“……此事多亏了去芜哥哥,这般天气赶路回京,实在是折磨人。” 姜去芜温声道:“能稍解殿下烦恼,臣求之不得。” 听她在自己面前称别人哥哥,和亲眼看见她对别人叫哥哥,实在是天壤之别。 裴寂只觉一苗火蹿上心口,转身便走。 阿妩这才注意到那抹玄色身影,提着裙子小跑两步,叫住他:“皇叔?” 裴寂定下脚步,立在原处,只不回头看她。 阿妩追上他,道:“阿妩要去大理寺审沧州一案,皇叔也一同去吧,还有杨大人和姜少卿同行。” 裴寂瞥一眼她期待神色,漠然道:“什么姜少卿,不是你的好哥哥吗?” 阿妩悄悄扯下他袖子,笑道:“皇叔怎么又酸了?” 见裴寂不接话,她又四下环顾,疑道:“怎么不见杨大人?他往常走得都最慢了呀。” 裴寂悠悠道:“吃瓠羹去了。” 他又瞥她一眼:“可还有旁的事?” 阿妩摇摇头,便见他从自己手中扯回衣袖,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径朝福宁宫而去。 罢了,晚上再回去慢慢哄吧,先审案子要紧。 阿妩叹口气,转身走向在一旁候了多时的姜去芜,重又挂上笑:“去芜哥哥,久等了,皇叔和杨大人都有事,我们便先去大理寺吧。” 姜去芜点点头,与她并肩而行。 二人才行了几步路,身后便陡然响起一道有些让人脊背生寒的声音—— “站住。” 回过头,裴寂一身玄衣立在昏天下,长身如玉,眉目倨傲。 他沉声道:“本王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