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众生沉沦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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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如水雾弥漫，围绕着中心的身影浮沉聚散。

    叶小川双指猛的一恰，满天血雾迅速凝结，如一条奔涌的小溪，尽数汇聚在掌心，随后流向四肢百骸。

    顷刻间，行刑者铁塔般的身躯迅速干瘪下来，皮布上的猩红也尽数消失，随手一挥，连皮骨带肉，全部灰飞烟灭，丁点不留。

    北山境内辽阔无比，除了主峰之外，一左一右两座副山同样巍峨。

    忽然，左峰脚下的一处，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似是要勾天连地，贯通云泥。

    那道血色光柱只持续了大概数十秒就开始闪烁，在几次闪烁分明后彻底消失不见。

    叶小川举目北眺，喃喃说道：“就是那里吗？”

    再向山坳里面走去，场景便愈发赫人起来。

    一具具人类的骸骨被随手挂在路边的树枝上，它们或生或死，或少了半截肩膀，或剖开腹部胸腔，几乎没有一具完整成人的模样。

    叶小川看得是心惊胆颤，怒火中烧，那一具具尸体其中有老人，有孩子，甚至还有孕妇，以及刚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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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杀你，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再往前走，道路两侧的树木越来越多，树枝头挂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在恍惚间，叶小川都分不清，这些尸体是被挂在树上的，还是原本就长在树上的。

    穿过尸林，道路的尽头，一颗高大的青芒树矗立在桥边。

    青芒树上硕果累累，一颗颗足球大小的青芒果挂在树枝上，翠色清葱，果香味将方圆数十米的空气都净化清新自然，煞是诱人。

    见过了一幕幕低地狱般的噩梦场景，却在最后看到一颗青芒果树，叶小川的心立即悬了起来，距离还有七十步左右就选择停步，与青芒果树一前一后，相顾无言。

    忽然，一阵风吹过，夏夜雨后的风刮过尸树变得更加阴冷。尸树一阵阵摇晃，枝丫随风而动，似乎是在发出一声声悲怆的呜咽哀鸣。

    尸树之上，一具具悬挂垂吊的尸体睁开深邃无神的眼瞳，被蛆虫爬满的腐烂脸庞开始蠕动，发出一声声低鸣。

    那声音原本极小，细若蚊蝇，不由自主的让叶小川侧起耳朵，想要一同究竟。

    “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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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无数个细小尖锐的声音如病毒一般迅速钻进耳朵中。

    刹那间，眼前的场景蓦然变幻，黑夜消失，大地沦陷。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人影，它们残破，畸形，扭曲，发出咯咯咯的怪异声响。

    叶小川这时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不禁冒出一阵冷汗，“被，包围了，什么时候？”

    惊接着，四面八方低声的哀鸣越来越多，嘈杂的耳语越来越强，那哀怨婉转的声音逐渐尖锐起来，话语从求救变得怨毒，诅咒，甚至是撕心裂肺的嚎叫，怒吼。

    “众生?沉沦之音”

    当无数道这样的声音一股脑钻进耳畔，侵入大脑。

    叶小川头皮瞬间炸开，大脑错乱，不自觉的双眼遍布血丝，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该被火车碾死，然后尸体被粪坑中的老鼠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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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我祝你不孕不育，我祝你儿孙满堂。”

    一句句怨毒的咒骂，歇斯底里，丧心病狂，无数人，正在用他们极尽恶毒的词汇去攻击，去侮辱别人。

    忽然间，叶小川眼前的画面再度变化，周身所有的漆黑人影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纯白。

    “这里，这里是哪儿？”

    一幅幅画面在眼前缓缓绽放，杀死妻儿的赌徒，溺死父母的青年人，抢劫孕妇的抢劫犯，每一幅画面，每一个人物，都仿佛真实存在一般，冲击着叶小川的大脑。

    叶小川抬头看向天空，眼中满是复杂与迷茫，不由得扪心自问，“这个世界，真的就那么黑暗吗？”

    青芒树上，一颗青芒落地，咕噜噜化为一个身穿肚兜的粉嫩小人儿。

    畸变亡灵?畸婴魔

    畸婴魔迈着小短腿儿，一路连滚带怕走到叶小川身前，粉嫩的手指戳了戳脸颊，说道：“这个人，还没有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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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正常而言，任意一位步入此地的智慧生物在听到众生之音都脑袋都会承受不住的爆开，亦或者是沉沦其中，成为众生的一员。

    因为反抗是极其痛苦的，身为人，与众生相抗衡，放眼所及全身反对之人，他内心自己就会生出畏惧感。

    此时，生之图涌现，一幕幕悖逆人伦，恶意汹涌的画面就将他仅剩下的思维与三观尽数吞没，脑海中那缕名为清醒的火随之熄灭。

    但现在叶小川已经被沉沦之音包围，也见了众生之恶，却既没有爆头，也没有疯癫。

    这种情况对于畸婴魔也是第一次见，连连戳着他的脑袋，惊疑不定，说道：“按理讲，任何有智慧的人现在都已经疯了才对。难道？他本身就是神经病？所以才不会受影响？”

    脑海当中，经过了石碑空间没日没夜，孜孜不倦的辛勤耕耘后，叶小川的精神已经强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粉身碎骨的痛都不是按照次数算，是按照时间算，这一帮子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儿发出的尖叫咒骂能有多大的事儿。

    仅仅是最初被带进环境中沉沦了几秒，随后叶小川立马恢复冷静，对于周身嗡嗡不停的哭声以及咒骂充耳不闻。

    唯独那一幅幅画面使得叶小川内心震动，就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

    “孟叔不是说在正常世界里，人们都是善良护住和谐平等的吗？可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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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有人溺死将自己扶养长大的父母？”

    “为什么有人会讹诈将自己从地上扶起的陌生人？”

    “为什么有人可以毫无顾忌的不要礼义廉耻？”

    “为什么有人要头顶绿帽一路冲锋？”

    叶小川很强，但他也只是个心里年纪刚刚成年，还没见过世界的孩子。

    “末日后的人性与欲望我都可以理解，因为世界都要毁灭了，自己都要死了。可在末日之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为什么，凭什么不珍惜那个自由的年代。”

    叶小川的内心先是愤怒，而后化为疑惑，最终再变成思考。

    默默盘坐在地，任由冤魂与怨灵包围，闭目沉思，仔细回想这自己所见的，所经历过的一幕幕悲剧。

    坐而悟道。剑气长城君不见的第一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