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江清淮的质问
如今的马斯克远没有后世全球知名、敢跟川建国同志对刚的影响力——下台的川宝那也是川宝啊，不是谁都敢与其公开对线的——但也已经小有名气， 2002年，马斯克创立了SpaceX公司；2005年，马斯克投资630万美元，成为了特斯拉公司的董事长，加上最早创立的Paypal公司，可以说此人的事业格局已经完成了，就等着完成力量积蓄一飞冲天。 王庆根自然不知道自己被逼自杀之后，这位老板有着怎样的辉煌事业，但即便是如今的马斯克，也是他要仰人鼻息的存在，万万不敢忤逆的。 马斯克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王庆根的招呼，并未回应，也并未有什么动作，站在落地窗前悠闲的喝完了咖啡，才转身来。 “Wang……” 王庆根有英文名字，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马斯克很少会喊，瞥了眼王庆根，终于开口说话，“我给了你假期，你也给我过保证，说会按时完成任务。” “是……”王庆根低声答应。 马斯克恍若未觉，端着空咖啡杯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杯放到桌上，似乎生怕动作稍微粗鲁了一些，就会损坏这精美的咖啡杯。 杯子放到桌上，他顺手拿起桌上几张文件，在这个过程中，表情迅速从悠闲变成愤怒，用力将文件甩到了王庆根的脸上，语气充斥着严厉的暴怒： “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你在用你的屁股工作吗？ “已经过去多久了？项目进度在哪里？ “公司每天花费这么多美元不是养着你们乘坐跨洋飞机探亲的……” 王庆根低头听着，心里有一股火在烧，很想说这么短的时间项目根本没办法完成，手下的员工不肯加班，大半的工作都需要他一个人加班加点的去做……而他的假期，同样是符合公司规定的年假。 然而，这些话只在他脑海中翻涌，难以冲破理智的封锁和压制。 他知道顶撞老板的后果，他不想也不能被扫地出门，否则银行贷款还不上，别墅会被银行收走，妻子孩子都无家可归。 而作为他身上最重要的一层光环，Paypal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同样很重要，否则国内捧他的那些人，肯定会把责任都归咎于他这里，公司自然也会把责任都甩在他身上…… “如果下周我看不到明显的进度，你就把你的办公室让给别人来坐吧！” 恍惚之中，王庆根如同往常一样把文件捡起看完，并做了保证，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补项目进度。 他往常工作效率非常高，但今天却莫名的有些心不在焉，出现了两个很低级的错误，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两天前在故国土地上那个还没完全褪去学生气的年轻人的话语。 刚刚被辱骂而于心底涌起的那股火气再次升腾起来，他有一种立即掉头走到老板办公室，将辞职信丢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这冲动是如此强烈，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去付出行动，然而这只是想一想而已。 一天的工作漫长而短暂，下班之后，他如同过去很多次那样给妻子打了个电话，留在公司里面继续加班。 “要不辞了吧？” 深夜，王文月给加班回来的丈夫煮了碗面，看着他疲惫的神色，有点心疼的小声说道，“国内工资比你在这边最高的时候还高……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给人家打工？反正都是赚钱……” 王庆根呼噜呼噜吃着面，没有说话。 王文月继续道：“实在不行，可以你一个人先回去，两个孩子还小，一下子回去，怕他们也适应不了……这样如果回头真有什么意外，也有个缓冲……反正人家答应了可以先给钱。” 王庆根叹了口气，还是道：“我再考虑考虑。” 第二天，他依旧早早来到公司，这天老板没有再叫他去办公室，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三天，老板依旧没有叫他去办公室，王庆根轻松不少，工作效率提高上来，觉得其实就这样在这里上班也还挺好的。 然后，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之后不久，马斯克再次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进度呢？” “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如果你连用屁股思考都做不到，可以把椅子让给别人……想要这个位置的人可以从我办公室排到楼下去！” 王庆根如同往常一般沉默的听完了所有愤怒的苛责与辱骂，并作了保证，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下班之后，同事陆续离开，有人向他打了招呼，他也如同往常一般留下“加班”。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任务只有一个。 写辞职信！ 将辞职信写完，他收拾了一部分东西拿了下去，如同往常一般坐到车上，只觉得一身轻松。 车子出了市区，他才想起来应该要打个电话，于是拨通了苇庆凡的电话号码。 “喂，王叔叔？” 手机里很快传来苇庆凡的声音，音量压得很低，王庆根立即意识到对方可能在上课，此时国内正是上午，有点歉意地问：“你在上课吗？” “没事，你说。” 苇庆凡确实在上课，但与王庆根相比，这无疑并不重要。 “那我长话短说，我答应了，明天辞职，会尽快回国。” “好，那我下课给你回电话。” “好。” 王庆根没有多废话，答应一声，然后挂掉了电话，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远隔万里汪洋，苇庆凡挂掉电话，脸上同样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有王庆根加入，唐亭岳那边谈判他就有底气多了，因为现在唐亭岳成备胎了，只不过是看不上自己的优质备胎。 大学课堂上接电话虽然称不上正常，也是比较常见的，因此从老师到旁边同学，都没有多少人太关注，只有江清淮偷偷瞄了两眼，大概怀疑是“兼职工作”那边的电话。 她上个月只有三分之二的工资，但也有足足一千二，而要做的事情，却只是对那个《笨鸟先飞》的小游戏修修补补，简单到她拿着钱都有点于心不安。 至于说“简单”，倒不是人家布置的任务简单，而是很多事情她解决不了，苇庆凡当然也解决不了。 然后俩人就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据苇庆凡说的说法，以前有这样的问题都是找负责人，但现在原本的负责人离职，新的负责人还没来，只好委屈自己这样干等着了。 “反正这也不是我们的错，给钱就行……” 他很能看得开的说道，见江清淮有点不安，又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多玩会，找一下bug，这也算是帮他们做测试了……” 江清淮啼笑皆非，但苇庆凡说的也是实话，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多玩玩游戏找bug似乎是两人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而且这游戏玩起来实在太折磨自己了，于是又去找老师请教试着把这个古怪的小游戏做好。 现在她怀疑苇庆凡接到的是人家公司的电话，猜测着可能新的负责人来了，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点不舍和忐忑。 摸鱼的日子要结束了，才意识到摸鱼的日子有多爽……而且自己这个兼职人员可是前面那个负责人临走时批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数…… 第二节课后，同学们各自拿着书或者背着包陆续出了教室，前往下一节课的教室。 他们要换教学楼，因此三五成群的下了楼，苇庆凡正在跟着听李玉琛吹嘘北电的那个女朋友，就见徐志祥忽然问李玉琛：“哎！哎！停一下……哪天领来我们都见见啊，你这光说，而且再漂亮，有江清淮漂亮吗？” “那肯定……” 李玉琛说了半截，见大家都眼神古怪的转头，嗓门拖出了一个过山车似的音调转折，看到江清淮走了过来，忙堆出笑脸道：“肯定没有啊！人家清淮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滚！” 江清淮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然后径自走到苇庆凡身旁，“我跟苇庆凡说话！” 王京道：“人家有女朋友的，你也不避避嫌？” 江清淮又瞪他一眼，王京与徐志祥几人起着哄，很识趣的走开了。 苇庆凡有点奇怪，问：“咋了？” 江清淮小声问：“你上课接电话，是兼职的工作室哪里嘛？” “呃……” 苇庆凡想了想道，“算吧。” 这个小游戏肯定要挂在公司名下的，而王庆根又要到公司来工作，这么说确实也没毛病。 “什么叫算吧？” 江清淮嫌弃的嗔了他一眼，又小声问：“怎么说啊？” 苇庆凡又想了想，道：“新负责人还是没确定下来，然后人家让我们继续玩，找bug，不过只局限于我们认识的人，不准泄露安装包和数据。” 江清淮瞪大眼睛，“没啦？” “没了。” “那工资呢？” “跟以前一样啊……” 江清淮那张清艳纯美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表情很复杂，有庆幸也有怀疑，小声问道：“这工作室不会是要倒闭了吧？” 苇庆凡失笑道：“为什么这样说？” “这样还能不倒闭？” 江清淮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我都没见过有这么离谱的公司……工作室也一样，这不就等于让我们俩白拿钱吗？” 这话苇庆凡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们俩白拿钱？明明是你一个人白拿钱好不好？我是出钱那个！ 他反驳道：“你这话说的，人家都这么有钱了，还能随便就倒闭？” 江清淮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苇庆凡又道：“而且说不定人家是看重我们两个，花钱养着我们，准备让我们毕业就去跟人家打工呢……新项目估计也快了。” “就我们这样的，学校里面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江清淮撇撇嘴，对此很有清楚认知，他们虽然成绩都不错，但又不是那种大学里面随便拿奖的计算机天才，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人家给钱不就行了？” 苇庆凡劝道，“你要是能做到，可以把这个小游戏完善一下，尤其是数据设定，我感觉现在有点简单了，可以适当增加一点难度。” “还简单？” 江清淮瞪大眼睛，“秀秀都气得不肯玩了……我们宿舍就她一个人爱玩。” 苇庆凡笑道：“没事，回头加一个联网的排行榜功能，可以查看朋友的分数，她就爱玩了。” 江清淮愣了愣，有点惊奇的打量着他，“这办法挺好的……你想出来的？” “我有那个本事吗？” 苇庆凡翻了个白眼，“人家工作室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只不过现在不急着做，毕竟玩家都没有呢。” “哦。” 江清淮应了一声，转头看他一样，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在他身旁，并肩往教学楼走去，抿着的嘴角偷偷溢出一丝不听话的甜甜笑意。 苇庆凡咳嗽一声，打破了这份普通校园生活里的美好画面，道：“你先回教室吧，我得打个电话。” 江清淮嘴角笑意僵住了一下，有点气呼呼的，清亮明净的眸子盯着他，语气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些凶巴巴的质问和撒娇意味：“跟谁？”雨雪紫冰辰的重筑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