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大乾第一奇葩
砌墙并不难,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卫勇侯府上东西两苑和正院之间的墙便砌好了。 长房为了方便随时去东苑康安斋给霍老夫人请安,还专门商议着在原有的廊檐处留下了一道门。白日里都是开着的,只有晚上才会关上。 对于卫勇侯府西苑着火一事,锦衣卫也给出了“解释”。 说是那夜老夫人遣人召侯府所有主子都去了祖贤堂,刘姨娘因为忽然临产,便留在了西苑惠新苑。 结果,没有主子安排的丫鬟婆子们都忙做了一团,也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又因为西苑当时因为刘姨娘的突然临产谁也没注意到,结果等到发现时,火势已经开始蔓延了。 刘姨娘的产事也因此被点着了,里面多有为接生而准备的布匹,火势一经蔓延至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将临盆的刘姨娘和一干侍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困在了火海之中,难以逃脱! 管家从祖贤堂外赶来时,为时已晚。虽然组织了救火,但是收效甚微,还因此有不少“忠仆”死伤。 此次火灾纯属意外,乃是天灾,而非人祸! 经林学士首肯,锦衣卫取了府中五百两银子作为赔偿,分发给了死难“忠仆”的家人们。 虽然有锦衣卫做保,使得朝中官员不敢非议此次火灾。但是还是有那心思通透的官员,意识到了这场火灾背后,势必是有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不然,怎就劳动那锦衣亲卫都指挥使司出马? 但这样的猜测言论,他们却只敢私底下说说,不敢当面议论。 卫勇侯林雍骢,刚刚为了大乾抵挡了达达尔偷袭,身受重伤;林雍骕名为代管,实际上却是将翰林院掌控手中。 谁要是非议他家府上事情,光林雍骕那群簇拥他的学子们,都能喷死个人! 最为关键的是,那稳做御史台的太傅老大人——信国公李维虢,他力压御史台一众御史言官,不让他们上奏折参林雍骕,回沪之意甚浓! 武官这边儿,平日总是称身有旧疾,鲜少出现在朝堂上的节国公李载垕,却是难得的一登朝堂。 他可还是名义上的太尉,虽然只是虚职,但出出早朝还是相当的有资格。 一连三天现身朝会,且每次下朝都会与长子兵部侍郎李景辉一起,在一众五大三粗的武官们簇拥下走向林雍骕。而后岳丈贤婿大舅哥,叙叙家常,议议朝政。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林学士是节国公府的东床快婿? 但以往却是未见翁婿之间这般亲热,此番表现给谁看的呢? 文有翰林学士,武有一双儿子连带四个孙儿。 节国公李载垕忽然高调亮相,吸引了朝中不少人的视线,尤其是那些同为勋贵的武将们。 而他的出现,并不是没由来的。 这是武璋帝巧妙布下的一子,为了吸引元牧侦鉴司的“诱饵”! 朝中不知是否有那被侦鉴司渗透的官员,他们潜伏大乾不知多少年,平日里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这样的情况下,敌暗我明,甚是对大乾不利。 之前因为隐瞒老妻中毒身亡的节国公李载垕,为了打消武璋帝对自家府上的疑虑,铤而走险,自告奋勇,当这个吸引元牧侦鉴司的饵! 高调现身朝堂,力荐自己子孙,一反常态不再隐匿,强势在朝堂上大搞拉帮结派之事。m.zwWX.ORg 这般异样,那些侦鉴司的细作们怎么会不纷纷冒头打探? 而已经转入地下,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就趁机将那些对节国公府格外感兴趣的人物,都一一记录下来,逐一侦查。 一晃便是两年的光景。 当初达达尔偷袭大乾北疆,卫勇侯林雍骢率部浴血奋战、拼死顽抗,这才将达达尔军队抵挡在了长城之外。 不过,林雍骢也身受重伤,生命危在旦夕。 武璋帝闻讯派勇国公梁宇率军出关痛击达达尔部,还带去了两名太医为林雍骢诊治。 后来林雍骢伤好之后,拒绝了武璋帝让他回京修养的好意,一直镇守北疆,支援勇国公和达达尔对峙北疆草原。 这两年中,因为节国公李载垕舍身为饵诱使,元牧侦鉴司细作频频露出马脚,损失惨重。但是,唯一的遗憾便是那神秘的“侦鉴司指挥使”,此人身份和行踪一直是个谜。 纵使锦衣卫使劲浑身解数,仍是对其毫无了解,甚至连此人是男是女也无从得知。 为此,武璋帝没少生气,让在杨溯之后继任锦衣卫指挥使的昭烈伯长子孔德彰,可没少挨皇帝的数落。 说起这孔德彰,他乃是昭烈伯孔昌顺的长子。 老爹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娶妻也是书香世家小姐,弟弟还尚了香宁帝姬,全家包括亲族走的都是文臣的路子。可怎料他偏生是个异类,不喜文却尚武。 被老爹压制着不许从武,他却仗着曾给东宫太子杨淙当过伴读,求到了武璋帝的面前,将他编入了锦衣卫。 因为他铁面无私,手段狠辣,却又对太子甚是忠心。发现有对杨淙有异议者,便会强势搜罗那人罪证,使其入罪。由此,在武璋帝面前刷足了好感。 杨溯辞去锦衣卫指挥使职位后,杨乾便让他接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话说,在武璋帝接到杨溯辞任锦衣卫指挥使职务,打算入军营历练时,他一直犹豫继任人选。 当时在武璋帝心里有三个人选,却是各个出身寒门,都不是勋贵世家的子弟。 可偶然一次兴起,悄悄带着常林暗访锦衣亲卫都指挥使司,却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选了勋贵之后的孔德彰。 那日,武璋帝带着常林暗访锦衣亲卫都指挥使司,正巧孔德彰正与人起了争执。 原来是有人密报,襄燊侯与几位友人在府中饮宴,酒后无德,非议太子东宫房中事。抱怨太子偏宠吴良娣而寡恩太子妃,难慰礼国公在天之灵。 孔德彰一听,立马带人将襄燊侯及在场之人统统抓紧了昭狱。表面严刑逼供,实际上却是想置那些人于死地! 锦衣卫中有人看不过孔德彰如此草菅人命,遂与他起了争执。 孔德彰言辞凿凿,非议太子东宫本就是死罪,况襄燊侯等不止是非议,还是妄议,造谣!意图构陷太子,其行当诛! 武璋帝见二人争执事关太子杨淙,而其中那个与孔德彰起争执之人,正是他原先看好想让继任锦衣卫指挥使人选之一,遂带着常林躲在暗处偷听二者争论。 “孔德彰,襄燊侯不过酒后失言,本是小事,略加惩处使其改正即可,你又何苦与之较真儿,非定他大罪不可呢?” “襄燊侯酒后非议东宫,此事岂小?” “醉酒之言其可当真?况谁又能说自己定能克制,不会酒后胡言? 襄燊侯本是礼国公旧部,不过听了些闲言碎语,为太子妃抱屈,埋怨了两句,你又何苦紧抓不放?” “因醉酒便可胡言?他凭甚为太子妃抱屈?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相敬如宾,和如琴瑟,哪里需要他来抱不平,抱委屈?” “你……你也知太子殿下更宠吴良娣……” “休得胡言! 吴良娣乃书香门第、忠烈之后,自幼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 太子虽迎娶太子妃,但不忘旧情,妻妾和睦,哪里由得你等胡言!” “可……” “莫要多言,尔等不知从何听得那起子谣言,便非议东宫,却不知愧对一身锦衣! 说太子对太子妃寡情,且看那大皇孙二皇孙,大皇孙女等,哪个不是太子妃所诞? 吴良娣不过才得一个三皇孙,何以见得太子重情吴良娣而薄待太子妃? 况,若太子妃觉得委屈,那中宫皇后何等贤德,又岂会不劝? 不过是尔等无德,以己度人。 尔等薄幸寡恩,又恐陛下怪罪,便硬拖东宫下水,妄图抹黑太子,以掩自身腌臜!” 孔德彰一番言辞犀利凛冽,竟是说得那同僚无言以对,最后更是胡搅蛮缠了起来。 “我口笨说不过你这等书香名门出身的大少爷。 但我却问你,若是今日酒后失言者是你府上之人,你当如何? 你如此维护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我等乃是陛下的锦衣卫,要效忠的唯有当今陛下!” 孔德彰知道这家伙给自己设套,但他向来作风清奇,不走寻常路。否则,也不会与自家闹翻,非要弃文从武,还央了杨淙将他举荐给武璋帝,进了锦衣卫。 “莫要拿我家世说事,纵是我亲爹今日非议太子,我也必将其拿进昭狱,与那襄燊侯同等对待!其心可诛,非死不能恕! 况,我与尔等不同。 德彰自幼便为太子伴读,曾立誓此生仅忠于太子一人!纵陛下当面,吾亦不更志!” “孔德彰,你大胆!你如此妄言,视陛下何在?” “在余心上!” “你……” 不待那人说话,孔德彰又昂头道:“而太子在吾心间!” 听到这里,武璋帝终于忍不住拍掌叫好。 杨乾带着常林从藏身处缓步踱出,一脸笑意。 “孔德彰,你方才说,即使在朕面前,你也不更改志向,那你便做来看看。” 那人还以为这回孔德彰说了大话,要闪了舌头……不,是要掉脑袋了! 谁不知道武璋帝嗜杀,他们锦衣卫究竟为君上暗中处置了多少勋贵世家子,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因为,孔德彰虽然又惊又恐,吓出了一脑门子汗。但他还真是向天借了胆子,居然真当着武璋帝的面儿,誓死效忠太子杨淙! 当武璋帝问他,既然只效忠太子,又为何要当本朝的官时。 孔德彰兴许感觉自己反正已经“犯上”了,索性将“作死”进行到底好了。 他竟说,因现下年富力强总不好在家坐吃等死,总要为太子效力不是? 这武璋帝是太子的爹,为武璋帝效力,也便是为太子效力,一样的! 若是换作旁人如此说,武璋帝铁定不信。可孔德彰是谁?敢于和他一家子文人对着干,书香门第出来的一大奇葩! 他老子昭烈伯让他读书科考,书他读了,却死活不肯考试,反尔让他老爹跟朝中武将说说,让他从军。 昭烈伯孔昌顺气得火冒三丈要请家法,他却直接顶着太子曾经伴读的身份求见杨淙。 敢在太子面前起誓一生忠诚他一人,还让太子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助他弃文从武。这大乾第一奇葩也非他莫属了! 虽然他胡闹了些,但是毕竟与杨淙是发小儿的交情。最后杨淙还是亲自送他还府,对昭烈伯好生相劝,这才没让他被孔昌顺逐出家门,还对他习武之事睁一眼闭一眼,假装看不见。 不过,之后这孔德彰倒也是说到做到,对杨淙那叫一个死心塌地。这不,当着杨乾的面儿都坦言只忠于杨淙,也唯有他这愣头青能干得出来!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武璋帝要重责孔德彰的时候,没想到杨乾一言不发,只是拍了拍他肩膀两下,就带着常林走了。 次日,当擢升孔德彰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旨意传到锦衣亲卫都指挥使司时,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都道孔德彰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可又有谁知道,他只不过是太过耿直。 而正是他的这份耿直,却是武璋帝最为欣赏的品质。 大乾,要的是纯臣! 武璋帝随着年岁日益增加,他更多的是担心朝臣勋贵们成为太子掣肘。 像孔德彰这般一开始就表明自己只效忠太子的做法,反尔却是让武璋帝更为欢喜。也因他一人,使得昭烈伯府上更为受到武璋帝的赏识。陌语moyu的恶后重生:美人毒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