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狠戾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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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多,安笙睡着后,保姆从隔壁病房回来。 此时,薄景遇正趴在婴儿床边,逗着闺女玩儿。 小娃儿乖的很,醒来不哭也不闹,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 “二宝,我是爸爸,叫爸爸……” 保姆听见,差点没噗嗤笑出来。 “太太睡着了?”薄景遇听到动静,瞥一眼问她。 保姆点点头,“太太睡了。” 想了想,又说:“太太想洗澡,她刚生完孩子,不能碰水的,我劝着没让。” 她说得小心翼翼,怕薄景遇不懂再责怪自己。 薄景遇先前空闲的时候,把一堆什么怀孕大百科,女人坐月子全书,还有宝宝胎教之类的东西快翻烂了,这点常识的东西自然很懂,摆摆手说没事。 又吩咐,“你让家里准备些老姜风球还有艾叶过来,放一起烧开了水,多烧些,放到温度合适,然后给太太备着洗手洗头洗澡用。” “这样行?不怕寒气进到太太身体里去?”保姆惊讶,薄景遇居然还懂这些,她都不知道。 薄景遇点头,“嗯,不怕。” 回头看自家闺女,两句话的功夫,小娃儿合上眼睛又睡着了。 薄景遇弯了弯嘴角,“我还说带你偷偷去看看你妈呢,娘俩都能睡……” 低头凑过去,在小姑娘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站起身,又嘱咐了保姆两句,抬脚去了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里,安笙躺在床上,气息平稳绵长,吊水里应该是有些安眠的成分,她睡得很熟。 薄景遇去了洗手间里,打了一盆热水,放在椅子上,把毛巾浸在里面,拧得很干,然后轻手轻脚掀开安笙身上的被子,给她擦身体。 他先给她擦了头脸脖子胳膊手心,洗一遍毛巾,又去解她身上的病号服。 解到第三颗,一只纤细的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他停住动作,抬起眼皮子,跟安笙的目光对上。 “你干什么?” 安笙眸子清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薄景遇顿了下,勾了勾唇角说,“我给你擦擦身子,保姆说你想洗澡,是不是身上黏的难受了?” 安笙扯开他的手,另一只手拢上自己的领口,声色平静道,“还好,忍几天就能洗了。” 薄景遇看着她,忍不住皱眉道:“忍着干什么?我给你简单擦一擦能舒服不少。” 他说着又要去解她的衣服。 安笙抓住自己的领口,拦着他不让,嘴里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里是明显抗拒的意思。 薄景遇掀眸再看她的时候,嘴角翘着的那抹弧度一下子就又平了下去。 定定地,他看她几秒,又往上勾起。 他把手里的毛巾扔水盆里,力气稍微有点重,“啪嗒”一声,水溅出来撒了一圈,夜深人静,声音显得颇大。 安笙眼睫毛轻颤,抿了抿唇角,听他问:“我自个儿老婆连碰都不能碰了?” 语气有些嘲讽,明显压着火气。 安笙心里发闷,头疼,眼睛也干涩的厉害,她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堵着一团东西,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薄景遇在床沿上坐下来,弓起背,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插进头发,用力耙了耙。 看着他痛苦难受自责的模样,安笙心里何尝不苦。 她嘴角再次动了动,可是想说的话,却仍旧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屋里静了好久,就在安笙以为他们彼此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薄景遇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问,“安安,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 嗓音低沉,嘶哑,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挫败。 安笙的心脏像是被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疼痛在瞬息之间席卷遍全身,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可她还是一声不吭。 往往,沉默就是默认。 薄景遇挫败到极致,红了眼又追问:“那我们的孩子呢?” “二宝你不要了?” “迦南你也不要了?” 一声接一声的质问,一声比一声更痛苦跟绝望。 安笙静静看着他,沉默许久,久到薄景遇好似又看到了丁点儿希望的时候,她吐出一口气,缓缓道:“你会把他们养得很好……” ——你会把他们养得很好。 下一瞬,薄景遇倏地回头,盯着她,赤红的双眼里露出嗜血般的凶光。 这答案早在预料之中,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承受不住。 “安笙,你再给我说一遍!” 安笙抬头看着他,嘴唇轻颤,张嘴想要说话,两颊忽被他的大掌用力捧起。 “你想干什么?安笙,你到底想干什么!孩子都有两个了,你想跟我一刀两断,你觉得可能吗?” 薄景遇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狠戾跟可怜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竟神奇地融合在一起。 这一刻,薄景遇将外强中干这四个字演绎地淋漓尽致。 “安安,你不能这样,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抓着我的手,一起走下去……” 见安笙仍旧只静静地看着他,对他的歇斯底里几乎没做任何的回应,他的语气一下就又软了下来,捧着她脸颊的力道也放轻,变成无比爱怜的轻抚。 “那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跟你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 “不,有关系。”安笙终于有了反应,摇头,打断他,喉咙干涩的厉害,“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没有遇见,相爱,会不会各自的人生会好过一点儿……” 起码,她妈妈不会被打击得精神崩溃,直接疯掉,而她爸跟他妈也还会好好活在这世上。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三个人的人生都毁了。 人命太重了。 她父亲的命,薄景遇母亲的命。 那些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没人知道,她经常午夜噩梦惊醒,梦见她母亲拿着一把刀,机械地捅出去收回来,梦见薄景遇他妈睁着两只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自己,梦见自己两只手上,沾满鲜血…… 人命真的太重了。 横亘在他们俩人之间的东西也太多太厚了。 她怎么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他继若无其事地过下去? 她想不开,她无法跨过那道坎儿。 她也想继续好好爱薄景遇,好好爱迦南,补偿迦南,也好好去爱他们的女儿。 她努力过了,她想冲破自己心里所有的束缚,把一切都抛到脑后。 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卿筱筱的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