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被俘虏后，反手冒充圣女24

    一个不知来历的野小子都可以，他们没理由就不可以。

    这倒是确实是激励了一番这帮世家弟子的奋进心，他们出现在秦欢跟前的频率都变得更高了起来。

    各种年龄段的都有，青涩的，成熟的，稚嫩的，稳重的……你想要的他们都有。

    面对这样的攻势，秦欢不为所动，方玉则是一副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的大妇风范，这副姿态就足够气人的了。

    他说话还一点不客气，杀人诛心，往往把人气得差点横着出去。

    张三在一旁看热闹，秦欢则是被抓壮丁，付夫人一脸柔和说有许多决策需要秦欢拍板，秦欢推诿不了，只能跟着坐在桌案前看需要自己拍板的决策。

    她拍板的时候，付夫人一脸柔和慈爱地看着，也不多言。

    一副你放心下手，出事我们给你兜着的模样。

    秦欢：……

    总觉得，他们是不是把自己当皇帝了？

    谁要当皇帝啊，起早贪黑干活，总有处理不完的奏折，杀不完的小人贪官，以及各方魑魅魍魉。

    单纯当一个只需要享受的皇帝还差不多，要干活？

    算了，太累。

    秦欢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下面人怎么想都无法影响到她，只要她不想，那就没有问题了。

    现在秦欢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幽州处理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政务，另一个，则是和张三去见白莲教教主。

    秦欢选择了第二种。

    她把方玉留下来，方玉一脸幽怨：“我不在，万一有人合起伙来欺负你怎么办？我知道你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弱女子，可他们如果不讲武德，双全难敌四手，我会心疼的。”

    秦欢抬手抚摸着他的面容，神情温柔眷念：“别心疼，帮我把这些事全部处理好，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幽州对外也能轻轻松松拉出十万大军，是精锐，是准数，而不是虚数，可以吗？”

    “如果我做到了，我们便成婚。”

    “好啊。”

    说定以后，秦欢松开手，才转身却被方玉重新拉到他怀中，随后他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

    方玉眼中满是笑意，秦欢则是微微挑眉，随后捏着他的下巴重重地亲了上去。

    蜻蜓点水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唇舌纠缠这种大人才玩的游戏。

    当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在场，其他人大都很有眼色，牢记非礼勿视这四个字，及时低头。

    不低头的那几个，眼神幽怨如深闺怨妇，这几个都是以不是正宫也是宠妃的心态自居的，这种心态直到后来遇到了方玉这个横空出世的小白脸。

    至于年纪更大一些的，低头低得更加迅速，不但自己低头，还强压一旁不想低头的其它年轻人跟着一块低头。

    等秦欢离开，有人低低唾了一声：“不要脸。”

    周围瞬间投来无数视线，低骂不要脸的人抬头，一脸正义：“姓方的小子不是不要脸吗？

    他若不是不要脸，怎么会勾着圣女殿下青天白日地就胡来？不是他先把圣女殿下拉到怀里的？

    听闻先前京城有世家大妇写出了女训，被人广为追捧。

    依我看，幽州也该有人写出一本男训，免得某些人不知羞耻，不要脸面，行事作风比楼里的姑娘还要来得更加放荡一些。

    他自己不要名声倒是不要紧，可别污了殿下的名声。”

    这么一番话下来，众人纷纷收回视线，还有人附和，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

    然后，还真有人说干就干，提起笔就打算真的写出一本男训来。

    至于其中内容有多少是专门针对方玉写的，这个就只能问写出这本男训的作者本人了。

    秦欢可不知道后面还有这种争执和风波。

    路上，张三斜着眼睛看她数次。

    秦欢脸不红心不跳，面容淡定如斯，在张三不知道第几次看过来的时候，她瞪眼：“有事？”

    张三：“无事。”

    “无事你总看我，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张三：……

    他侧头不再看秦欢，而是看一旁的风景，看了一会，他没忍住重新侧过头，看向秦欢，这一次不等秦欢瞪他，他先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唇：“这里，破皮了。”

    秦欢哦了一声，拿出银镜查看面容，这一看，发现唇瓣的确有些破皮。

    不但破皮，还有点红肿，可见虽然是方玉先挑事亲的自己，自己只是反击，教导他什么才是大人之间的爱情，但对方学得也很快，毕竟，总不能是秦欢自己把自己给咬成这个样子的，对吧？

    秦欢抬手碰了一下，随后轻轻嘶了一声。

    有点疼。

    嘶完，张三递了一个玉瓶过来：“伤药。”

    秦欢接过玉瓶，倒出瓶中的伤药，对着镜子擦在破皮的部位。

    张三则是再次别开视线，一副不想再被秦欢怒斥的架势。

    秦欢也不在意，擦完感觉效果还可以，于是玉瓶不再属于张三，而是属于自己。

    静默了一会，张三突然出声：“你到底是个女孩子家。”

    “你管我。”

    “欢欢……”

    “闭嘴。”

    “……”

    和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说话是什么感觉？

    心累的感觉。

    这个人还不能打不能骂，只能顺着……那就是十分心累的感觉了。

    就如张三此刻的心理想法。

    他闭眼，感觉这还真是一个姑奶奶，管管不了，不管好像又不行。

    秦欢和张三前往白莲教老巢，而真正的圣女楚楚，则是随燕无双回到了云州。

    仿佛都在消化南都兵败，大乾太上皇身死，大乾皇帝不知所踪的消息，天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一下子仿佛从之前的狼烟四起，变成了现在的承平。

    多方大势力都十分有默契地收手，而不是打个你死我活，那些不知名的小势力则是根本就无人问津。

    南都没了，大乾皇帝不知所踪，有重臣带着有名望的其它臣子大儒，商议着从大乾皇室的宗室之中选出一名宗室子弟，让其成为大乾的新皇。

    只是这个提议显然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旁的不说，放着兵强马壮的吴王不选，反而从其它宗室子弟之中选一个来当大乾皇帝，怎么，你当大乾真是你家的了？

    你想让谁当皇帝就能让谁当？

    那还不如推翻大乾，大家各凭本事呢。

    毕竟，论实力，哪个宗室能比得过吴王？

    论名分，吴王和太上皇同为先帝所出，当年甚至差一点就能登顶大宝之位，难道还有比吴王更加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吗？

    与其在宗室之中挑选，倒不如就选吴王。

    但他们不，他们偏偏认为吴王是乱臣贼子，就是要从其它宗室弟子之中选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

    至于不选吴王，到底是因为他们对大乾忠心耿耿，介意吴王先前几次三番不肯遵旨前往南都，还是单纯只因为吴王性格强势，若是尊吴王为大乾新皇，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讨不到什么好，这个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不过，是后者的可能比前者更大。

    毕竟他们所选的，是一名年轻弟子，这名年轻弟子还十分荒唐，平日最大的爱好，便是伙同一群纨绔子弟，在青楼为姑娘争风吃醋，然后彼此间恨不得把脑浆子都打出来。

    这样的风评，他们偏偏就选了。

    各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好听话不停往外冒，随后草草举行了登基大典，就宣布说那是大乾新皇。

    其他人能认这个所谓的大乾新皇才有鬼。

    吴王压根不理睬对方，仿佛那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白莲教也是如此。

    二者是如今天下间最强的势力，其余小势力全部联合在一起，才能勉强和这二者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式。

    这个三足鼎立还十分脆弱。

    脆弱到不必谁去伸手戳上一戳，只需要一段时日，这鼎自己就立不住了。

    天下暂时陷入了诡异的平和状态，吴王便借此时机，让燕无双回云州看望吴王妃。

    上次秦欢一别，吴王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吴王便想着，让燕无双多在吴王妃跟前承欢膝下，免得万一有个什么，会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燕无双从善如流，他回来，身边还带了楚楚。

    楚楚依然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昏迷前都发生了什么的姿态，不过，她似乎将对自己前恩公的感情尽数都转移到了燕无双身上，看燕无双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柔情似水。

    这就不得不提一句武清萍了。

    武清萍是和方玉一行人去的凉州。

    她在城楼上亲眼看到方玉落入白莲教手中，可在她知晓的未来之中，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茬，酆群义正言辞不让人前去救援，方玉就此深陷白莲教中，下落不明。

    武清萍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从未来回到了过去，还是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把梦和现实混淆在了一起，于是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毕竟，如果她重生是真，那方玉未来肯定会死开国帝王，可是他如今下落不明，这却是未来的梦境之中完全没有的一幕。

    若是重生是假，那一切反而能够说得通了。

    南都失陷的消息传来，武清萍和武家彻底失去了联系，她试图去寻武家，但失去武家的渠道和人脉信息，她也不过一个被宠得娇蛮人性不知世事的娇蛮贵女，她怎么去寻武家人？

    除非有人帮忙。

    武清萍能够抓住的，只有和她曾是夫妻的燕无双了。

    武清萍牢牢抓住燕无双，宛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无论如何，哪怕是死都不肯放手。

    她赌燕无双对她并非完全无意。

    而她似乎赌赢了，因为燕无双没有丢下她不管，而是将她和楚楚一起带回了云州。

    云州吴王府，再次踏足此地，武清萍心绪复杂难辨，她抬手抚摸着吴王府的一草一木，眼神怀念。

    明明才过去数年，再看到吴王府的一草一木，她却觉得恍如隔世。

    就连她不是那么喜欢的吴王妃，再看到对方的时候，武清萍竟都觉得如此亲切。

    吴王妃对武清萍的态度没有变化，仍旧如往常一样，说讨厌好像不至于，说亲热却也没有，就如同在应付一个住在家中的陌生人一样疏离而客气。

    倒是看到楚楚的时候，吴王妃怔住了。

    “母亲，她是楚楚。”

    燕无双的话让吴王妃从怔愣之中回神，她咳嗽了起来，燕无双连忙上前替她拍打背部，帮助她顺气。

    等她停下咳嗽，吴王妃这才道：“我知道的。”

    她那么说，却还是朝楚楚招手，示意楚楚到自己身边来。

    楚楚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鹿一样抬眼看了一眼燕无双，看完燕无双，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

    她才到近前，就被吴王妃牢牢握住了双手，吴王妃用力有些大，楚楚吃痛，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之中不停打转。

    这番姿态倒是真的让吴王妃清醒了过来。

    她松开手，恢复了最开始的从容。

    等楚楚和武清萍下去，吴王妃这才看向燕无双：“你带一个与欢儿这般相似的姑娘回来做什么？”

    “她身份存疑，与白莲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贸然将人放走，儿子才不放心。”

    “那武清萍呢？你莫非还真将她当妻子看待了？若是，那你当年怎么对人如此冷淡？莫非是一朝与人和离，人不再守着你了，你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发觉自己爱的根本不是欢儿，而是自己的枕边人？”

    “母亲……”

    燕无双有些无奈：“自然不是，我心中只有欢欢，从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可她心中没有你。”

    燕无双垂下眼：“我知道。”

    这下换吴王妃讶异了：“你知道？”

    “是啊，若不是我知道，我心悦于她，为何不与母亲说明呢？因为我知道她不喜欢我。”

    “……”

    吴王妃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她只是揉了揉眉心，摆摆手让燕无双下去，她想静静地休息一会。

    她当年认为是白欢迷了自己儿子的心，自己还因此怨怼白欢，结果到最后，反倒是她自己的儿子剃头担子一头热，白欢压根就对燕无双无意。

    吴王妃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然后第二天，她再次病倒了。

    武清萍前来看望她，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武清萍待了一会，倒是比从前懂事许多，十分乖顺地退下。

    武清萍之后，是楚楚，楚楚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看到楚楚，吴王妃总感觉仿佛看到了秦欢一样，这令吴王妃心下十分不舒服。

    她别开眼，不看楚楚，这才感觉自己好受许多。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武清萍没有和燕无双和离之前，吴王妃没见武清萍如此勤快地来和自己请安见礼，如今和燕无双都已经和离了，武清萍却仿佛一个真正的新媳妇一样对她恭敬有加。

    吴王妃感觉自己根本就看不懂武清萍的操作。

    她再次和燕无双谈话的时候，难免再次提到了武清萍：“对武家女郎，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总归曾是我的妻子，武家是否还在还是两说，便当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一日夫妻百日恩？”

    吴王妃嗤笑：“你与她，可曾做过一日真正的夫妻？”

    燕无双侧头看向一旁，吴王妃话出口，也惊觉自己有些失言了，哪怕燕无双是她亲儿子，她和燕无双之间，也是没法聊这种会令人尴尬的话题的。

    气氛凝滞之时，楚楚来了。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楚楚仿佛已经将吴王妃当成了自己亲近的长辈，看吴王妃的神情满是儒慕之情。

    吴王妃也从一开始看她时总有怔愣，怔愣时，又总是不经然地想起秦欢离开前与她不愉快的谈话，从而导致心情不佳，到如今看到楚楚，就仿佛看到了从前的侄女，看她的眼神一日比一日和善起来。

    燕无双看出其中变化，有意隔开二者之间的相处，却被吴王妃制止。

    吴王妃说她心中有数，她只是在睹物思人。

    吴王妃这么说，燕无双便没有继续隔离二者。

    楚楚到来，吴王妃和燕无双关于武清萍的谈话自然无法继续下去，话题便到此结束。

    过了不久，武家终于有消息传来，只是，这消息，却是武家投了白莲军的消息。

    武家老夫人站出来怒斥大乾皇帝昏庸无道，怒骂太上皇自私自利虚伪至极，顺带着怒骂血洗南都，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的大乾皇帝的残暴行为。

    武家老夫人所言，大乾灭亡是天注定的事，因为大乾皇帝的无道，就连苍天都受其连累，已经死了，如今做主的是黄天，是白莲教，信黄天，天下太平，万岁无忧。

    白莲教声势一时无两，仿佛突然就从之前的邪道，乱臣贼子，摇身一变，成了受天所忠，拨乱反正的名门清流。

    这却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对此，多方势力反应各不相同。

    顺带一提，南都失陷，大乾皇帝不知所踪，太上皇身死的消息传来，在凉州的崔家便反了。

    他们还有川颖公主这个大乾公主在手，大义有，名分有，天然就比其余势力更多了一分大义在身。

    毕竟川颖公主打出要为大乾光复山河的旗号，她又是先帝所出，当年也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她打出来的口号，旁人自然是信服的。

    崔氏反得最晚，名义却与吴王一般，都是大义在身。

    二者比邻而居，离得不远，但都很克制，丝毫没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先一步打生打死分出胜负的意思。

    白莲教宣布立国，国名黄天神国，白莲教是黄天神国的国教，国中百姓只能信仰黄天，也只能祭祀黄天，若是被发现在偷偷祭祀其它神祇，便是背叛，会受到极刑，饱受折磨而死。

    选择以黄天神国百姓之名自居的百姓不少，至于黄天神国的皇帝，由白莲教教主兼任。

    据说只是暂代，等到找到合适的皇帝人选，白莲教教主就只会是白莲教教主了。

    但是君权神授，皇帝加冕，需要得到教主的承认……不是，需要得到黄天神的认可。

    若是没有得到认可，便是得位不正，坐不稳那个皇位。

    秦欢正好赶上白莲教立国的大场合，浩浩荡荡的祭祀现场。

    若说大乾皇帝祭祀苍天时的场景，给人辉煌大气，堂而皇之的煌煌大势感，那白莲教祭祀黄天的场景，就给人极度诡异邪恶的既视感。

    哪怕现场没有生祭活人，祭祀仍旧是用的熟食，而且也是动物，可给人感觉就是仿佛大型邪典祭祀现场，所有人都被感染，都无药可救了一般。

    幸好秦欢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她很快就融入了进去。

    黄天神国宣布正式成立，天空仿佛染上了一层黄昏意味，这一次，苍天却没有丝毫动静，仿佛真的彻底完犊子了一样。

    假如秦欢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苍天没真的完犊子的话，她可能也要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重新认个爹了。

    礼貌：你苍天吗？

    祭祀完毕，黄天神国的皇帝，也是白莲教教主，这才有空接见秦欢。

    按理说，白莲教教主都有一个楚楚那么大的女儿了，他本身应该是个糟老头子了才对。

    楚楚真实年龄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但肯定不会是什么都不懂的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毕竟，她潜伏在武贵妃身边，让武贵妃得到安献帝宠幸，这就是不少年，总不能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就开始以身入局了吧？

    所以，她爹是糟老头子，这合情合理，结果她爹不是糟老头子。

    她爹和张三气质相似，都是一身的大儒气质，给人一种他肚子里装满墨水，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学识渊博的既视感。

    教主的面容也不见得有多苍老，依稀间，甚至能够看出和张三有几分相似。

    秦欢看看教主，又看看张三，“他是你爹？”

    张三微笑：“是大伯。”

    “哦，你姓张，所以白莲教圣女叫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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