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次级服务给娃用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个话都说不全乎奶娃娃，现在变成了每天跟着自己算命老爹出摊的福娃娃。

    每天到了算命摊上，瞎子也不管，往摊上一坐，就给李妞妞一根笔，一张黄纸，自己先示范画个鬼画桃符，然后就让李妞妞跟着学。

    李妞妞有时候觉得没意思，不想学。

    瞎子那张嘴多损，就说她不是不想学，是因为人蠢学不懂，这东西只有聪明人才能学会的。

    李妞妞虽然只是一个三岁的碎娃，但也要脸面。她自认为是全宇宙第一聪明的小朋友，瞎子说她蠢，她忍不了。zWWx.org

    为了向瞎子表明自己不是一个蠢货，李妞妞非得把他教的鬼画符都画出来不可。

    大概是熟能生巧，一开始画三天都不像的符纸，现在可以几分钟一张。

    瞎子内心暗暗惊讶，早知道他十几岁的时候才有这样的速度。画符不是那么好画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里面门门道道一堆。

    这么乱的图，换一个人，大概每次画的都不一样了。

    内心满意到近乎狂喜，可面上却是淡淡的。

    “还行。”

    瞎子评论。

    “但是，还不够。你画的这个东西没什么用。”

    李妞妞被他否定，立即生气了。插着腰，仰头看着瞎子，大声的说：“林友全，是你让我画这个的乱七八糟的！你现在还说没有用！”

    瞎子听她叫自己大名，“嘿”了一下。

    “你个小兔崽子，谁教你喊老子大名的？”

    “妈妈喊得。”李妞妞有点心虚道。

    瞎子轻哼了一声，没和她计较了，而且把话题回到了符纸上，说：“我说它没用，不是说我教你的东西没用，而是因为你完全不会用它，所以没用。”

    “东西呢，就是用来用的。”

    瞎子的话音刚落，手上拿的那张符纸就变成了一团火焰浮在了他手上。

    三岁的小朋友李妞妞瞪大了双眼。

    “哇，好厉害！这是魔术吗？”

    这大概是父女俩相识三年里，李妞妞最崇拜林友全的一天。

    她爸爸居然会魔术！

    李妞妞在电视机里看到过，魔术师们总能变出很多东西，还能变出大白鸽子呢。

    瞬间兴奋起来。李妞妞可膜拜电视里的魔术师了。

    “爸爸，爸爸，你会变大白鸽吗？”

    “你看我像不像大白鸽？”瞎子不用翻，就是一整个白眼给她。

    “这可是玄术！”

    “哦。那你不会变大白鸽？”李妞妞没了兴趣，大白鸽都不会变，那有什么厉害的？

    电视机里的魔术师，手上的黑毛巾一抖，“唰”的一下就有好多白鸽子出来呢。她爸爸还是弱了点。

    “弱鸡”瞎子可有可无的轻哼了一下。

    “变大白鸽有什么厉害的？”

    “那你会吗？”

    瞎子“啧”了一声，他不会。

    小孩子就是肤浅，不知道好东西在哪。

    瞎子又拿出了几张符纸，漫不经心道：“大白鸽太简单了，我们会的都是火鸽子，水鸽子，木鸽子……”

    只见瞎子手指翻飞，一张张符纸变成了五大元素鸽子。

    小土包子李妞妞睁大了双眼。

    这个，好像比魔术师还厉害呀。

    见镇住了这个小家伙，瞎子可有可无的哼了一声。

    “李妞妞，看到了吗？不是说符画出来就可以了的，你得会用它。不然，它不过是一张没有用的废纸而已。”

    还以为这样就能镇住了这个三岁小朋友，没想到小朋友张口就扎心了。

    “但是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东西不行。”

    瞎子呼吸一滞。

    想当年，他也是圈子里的大佬人物。多少人想见他一眼，求而不得。

    没想到，有有朝一日，他主动教学，会被一个三岁女娃娃质疑东西不行。

    不但质疑，李妞妞还在理所当然夸奖其他坑蒙拐骗的道士：“隔壁王奶奶家求的护身符只需要带在身上就好了，那张符纸就会自己发生作用。可是你的，却这么麻烦。爸爸，我知道为什么你是一个穷光蛋了！”

    “为什么？”瞎子磨了磨牙，屈着手指，准确无比的弹了一下这个小朋友的脑袋。

    李妞妞小朋友捂住脑袋，大声的说：“是因为你找不到民众的需求点。妈妈说了，人都是懒得，我们做生意的要多做几步，那别人就会愿意选择更轻松的。所以王奶奶那个只用装口袋里的符纸卖的出去，你的还要自己学喷火的符纸卖不出去。”

    李妞妞小朋友虽然才三岁，却也跟着李大秀学了不少东西。再加上李大秀准备以后把自己的养猪场给李妞妞去干，就得从娃娃抓起她的经历头脑，所以平常有事没事就会教李妞妞这方面的知识。

    “不过爸爸，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里算命，因为你的东西太麻烦了，你竞争不过其他算命叔叔的。你应该也去上电视，这样就会有很多人看你变魔法，然后你再开一间学习魔法的学校，这样你就能挣大钱了。你挣钱，妈妈也挣钱，我就不用挣钱了。”

    瞎子也是服了，没想到要教这个小孩本事，她却想的是生意。最他妈服气的是，他居然还隐隐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甚至真的想去开个魔法学院。

    他咋没想过呢？靠教个火鸽子，不得赚的盆满钵满？真不愧李大秀的女儿，有生意头脑。

    “你想的还挺美，我跟你妈挣钱了，你就坐享其福了。”屈指，弹了弹光洁的小额头。“老子不开学校。你还学不学了？不学拉倒。”

    “别别别，”李妞妞连忙把捂额头的手放了下来，能屈能伸的抱住瞎子的小腿，急声道：“学，爸爸，我学。”

    谁能拒绝学习魔法，变各种元素鸽子呢？

    李妞妞已经想好，等她学会了，她要到处给人表演。她也要去电视台，别人变大白鸽，她一张手就是火鸽子，水鸽子，木鸽子……

    这下轮到瞎子傲娇起来。

    “给我道歉，你伤到我自尊心了。”

    “对不起，爸爸。”李妞妞乖乖道歉，“我不该说你是个穷光蛋，虽然你的符纸卖不出去，但是我可以让妈妈可以给你钱，这样你就能成为不那么穷的穷光蛋。”

    瞎子忽然想到，不知谁说的，女儿是个小棉袄。说的一点都不对，女儿都是小刀子，哪里疼痛哪里扎！

    “不教了，不教了。”

    “啊？不要嘛，爸爸。你教教我吧，我今晚不和你抢妈妈了。”

    李妞妞还不是一个独立的小朋友，晚上睡觉特别喜欢和妈妈睡，但是爸爸不喜欢李妞妞晚上来他们房间，总是让她和家里的狗睡。

    两人不对付，有一半是因为晚上抢李大秀引起的。

    李妞妞居然主动退出，瞎子高兴的笑了两声，刚还傲娇不教了的人，现在立马回心转意了。

    可惜李妞妞现在只是一个三岁的小朋友，玩不转大人的套路，还傻傻的和她老爹做交易。

    若是再大点，肯定就说：“那算了，你不教，那就不学了。”

    保证她老爹求她学。

    所以年纪大还是有好处的，起码经验多，不容易被骗。

    现在年纪小、单纯的李妞妞看着她老爹终于回心转意了，高兴的不得了。

    瞎子指着李妞妞手里的符纸，以此为切入点，讲道：

    “我教你画的这个是震雷符，日后遇魔王鬼将可用此符请雷霆都司。此符法力巨大，可使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魔王鬼将是什么？”李妞妞懵懵懂懂。

    “就是吃小孩的飘飘阿姨，见到漂亮的小朋友，他们就想吃掉。”

    “啊，”李妞妞吓住了，软软的道，“妞妞很听话，飘飘阿姨不要吃妞妞啦！”

    “但是有的飘飘就是要吃小孩，他们很坏，遇到这种，我们就要用这个符纸对付他们。”

    “爸爸，你快告诉我怎么用吧。”

    “一般厉害的心念到即能为所用，不过李妞妞，你太笨了，还是需要符咒。一般情况下，你拿着符纸，心神放在符纸上，嘴里念着：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氳变化，吼雷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狼名互滨，瀆蚓唯卢

    椿抑煞摄

    急急如律令”

    瞎子念了一遍，李妞妞听的非常认真，把她画的符纸拿在手上，跃跃欲试。

    瞎子也不阻拦，反正肯定会失败。

    画出来的符纸不但是像这么简单而已，符咒里还得能存放画符师的意念才行。意念越强储存时间越久，释放出来的能量也就越。

    李妞妞画的符他检查过了，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能量。只是画了一个形而已，没有能量，如同摆设。

    现在相当于背课文一样，你见过哪个小学生背着李白的诗，然后大笔一挥，写出了比李白还优秀的诗？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氳变化，吼雷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狼名互滨，瀆蚓唯卢

    椿抑煞摄

    急急如律令”

    瞎子还有些惊讶，李妞妞居然听一遍就记住了。

    正准备夸，天空忽然劈下来一道闪电。

    若不是瞎子反应及时，抱着女儿避开了，他们俩今天都得命丧于此。

    但即使是避开了，瞎子还是受了一些波及。

    只见瞎子俊俏的发型成了非洲小卷，白嫩的脸蛋像是抹了锅灰，一咳嗽，还刺拉拉冒烟。

    墨镜荡了两下，镜子腿终于坚持不住，断了下来。露出了瞎子眼睛，没有乌黑的眼珠，只有一片眼白，在这张仿佛挖了三十年煤的脸上，显得他更像是那饥荒年代出来的大兄弟。

    而他怀里的李妞妞一脸懵逼，粉色的裙子已经成黑的了，和爸爸同款造型，冒着黑烟。

    李妞妞被这突发情况吓到了，愣了好半天，忽然瘪瘪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与此同时

    “瞎子被雷劈了！”正准备找瞎子算命的小媳妇儿远远地尖叫了起来。

    瞎子青天白日之下被雷劈了。

    这件事从村头传到了村尾。

    连半天都用不上，高井村里的狗都知道瞎子遭报应了。

    没想到这个瞎子算命水平不咋的，被老天爷还盯得狠。眼睛给整没了，还要赏一道雷。

    就是说，算大姑娘、小媳妇的那点破事，不至于被雷劈吧？

    村民们还第一次见到现实里被雷劈了的，一劈还是俩，纷纷跑到李妞妞他们家里来看。

    瞎子正在院子里给李妞妞洗脸，洗的脸盆里的水都是黑乎乎的。李妞妞一看那一黑盆子水，张着嘴巴，哭的更加伤心了。

    “林半仙，我们来照顾妞妞，你快去把自己身上收拾一下吧。”

    说话的正是王大富的新老婆林小莲，林小莲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来不喊瞎子叫“瞎子”，从一来高井村就叫瞎子为“林半仙”。

    高井村的人还说她真是会来事儿。

    现在李大秀的生意越来越好，村里的人知道要对她态度好，可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不能叫她男人瞎子，不礼貌。

    但瞎子从来的时候就叫瞎子了，高井村的人也没想过要改。

    直到林小莲叫瞎子为“林半仙”开始，高井村有人脑子转的快，跟着改口了。

    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实版了。

    瞎子点点头，他的确要收拾一下，他现在的形象，真像从国外逃难回来的。

    本来就瘦，皮肤还被打的焦黑，就一双大眼睛白乎乎的，听见有人要帮他照顾熊孩子，瞎子还像往常一样露出了自己的笑容，牙齿锃白。

    “哎呀妈呀，还好这是白天，这要是晚上，你肯定跟夜色融为一体了。”林小莲爽朗的笑起来，她连挖苦人都是不惹人生厌的，“晚上再一笑，啥也看不见，就瞅你那大眼睛和大门牙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在我们村给照亮呢。”

    这个时候村里晚上还没有路灯，太阳一下山，高井村就黢黑。

    林小莲这样一说，大家都还觉得挺好玩的。

    瞎子也不生气，就进屋里去收拾自己了。林小莲就给李妞妞继续洗脸。

    李妞妞这孩子俗称“窝里横”，在她爹面前虎的不行，在外人的怀里是大气都不吭了。让洗脸就洗脸，让洗手就洗手，乖得让人母爱泛滥。

    他爹整了半天都没洗好，换个人，嘿，三下五除二，干干净净。

    众村民看着李妞妞那白净的小脸蛋，啧啧称奇。

    “没想到被雷劈了，也没啥大事。”

    “看着形象是惨了点，但我看林小莲给她洗干净了，那皮肤还是以前那么白。”

    “就是，咱们十里八村哪有这么好看的姑娘，我看呀这姑娘是有点福气的。”

    “肯定有福气，不然被雷劈了还能一点事儿没有？说不定就是天上的投胎下来了。”

    ……

    李大秀刚忙完开车回到村子里，就被村民喊住了，是村长八十多岁的老娘，杵着拐杖颤颤巍巍道：“大秀呀，你男人被雷劈了！造孽呀！”

    大娘喊得实在是凄厉，还附带拍大腿的姿势，听得李大秀脸都白了，急声问道：

    “我男人，他现在在哪？”

    村长那老娘没说在哪，继续说：“大秀呀！你娃也被劈了！造孽呀！”

    李大秀坐在车里，只觉得晴天霹雳，脑子都是懵的。好像一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感觉整个人是飘忽的，身体就像在云上飞。手没有力，脚也没有力。

    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他们这会儿在哪？”

    “在家里呢！”

    李大秀心里咯噔一声，被雷劈了这些人不送医院去，送回屋子做什么？

    难道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李大秀恨不得让车飞起来，呼呼的，就往家赶。

    车开的飞快，可脑子却越发懵了起来。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幼年，爹娘忽然就离她远去，只剩下她一个小姑娘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从此往后一直过着孤独、沉默的日子。

    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一米八的大姑娘，能挣钱，还有力量，可这大姑娘的眼泪一颗连着一颗从眼眶落了下来。

    车停了，李大秀就冲进了院子，看到满院子的人，一瞬间眼露绝望。

    她，来迟了呀！

    “妈妈。”

    小女孩的声音把她从绝望里拉了出来。

    李大秀猛然回神，一个卷毛小土豆冲进了她的怀里。

    “妞妞。”李大秀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好像失而复得一般，内心充满了激动。诚挚的面盆的灵异小天师：内卷从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