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7: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大道三千只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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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忙于鸟道中,光阴转眼又复同。 转瞬,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宅院内,身穿长春派弟子制式法袍的道人枯坐许久,细细感受体内宛如烘火暖炉般,给全身传达去千丝百缕暖意的血煞气。 这股血煞气游走全身,逐渐令前些时候亏损些许的元气彻底充盈恢复。 “半月时间,也就恢复了之前突破时的亏损,虬龙锻骨诀果真不愧是妖魔功法,滋养体魄当属首选,体魄强而精气强,精气强而神魂强......” “些许亏损,吸吸黑云豹的豹血也就弥补了......回头还要多提些好肉好酒去喂养此豹。” 陈登鸣心内暗想,对如今的恢复速度感到很满意。 就在两个月前,他开始从长春派的藏书楼中借阅与精气神、生命潜能、筑基突破成败等方面相关的书籍。 长春派对此类科普类的书籍,同样是不甚重视,门派内弟子的免费借阅,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唯有与术法、道法、秘法等相关的‘法’,在借阅学习之时,才需要支付费用,不过支付的也是门派贡献,而非灵石。 但门派贡献这玩意儿,陈登鸣近来忙于学习修炼,压根就没想去完成什么门派任务积攒。 他也因此成为一個另类,算是新入门弟子中最咸鱼的,整日不是泡在藏书楼,就是回宅子深居潜修,似乎一点儿也不想染指门派诸多法门。 “按照道书中记载,所谓生命潜能,便是比身体元气更深层次的东西,甚至涉及到先天母胎之气。 这生命潜能若是损耗,除非得到少数天财地宝,否则根本无法弥补,故而筑基失败后,下次突破将更难,便是因生命潜能损耗多了,精气神哪怕恢复,也后继无力......” 对此,陈登鸣另有理解。 就好似一个初生牛犊精力旺盛的十六七岁少年,未经世事,浑身充满冲劲儿,体力也尤其旺盛。 而一旦这少年到了十八岁经历人事,身上那股冲劲儿就淡了,甚至若太放纵,哪怕日后精力恢复,精力方面也必然不如当年少年了。 这种理解或有偏僻,却也能概括一二。 而道书中也指道,若是在突破筑基之时察觉危险,能及时悬崖勒马,甚至壮士断腕,亦可避免彻底突破失败,最多损耗一些精气神等身体元气,可通过休养慢慢恢复弥补。 陈登鸣看到这里,才觉是彻底豁然开朗,不再为那愈进愈狭窄的五行山,而犯难困惑了。 任那山内宛若飞升般飘飘欲仙的深深吸引力多强。 一旦遭逢危险,只要有大丈夫壮士断腕的决心,便可摆脱危险。 那一番明悟后。 他在半月前便开始了第四次尝试突破筑基。 那一次,他顺势深入到了灵根五行山一半多的深度。 察觉到一股欲将他精气神彻底挤压崩溃的紧迫感时,便当机立断,舍弃部分难以调动回缩的精气神,壮士断腕撤退。 故而,那次虽是损失了部分元气,却也并未令生命潜能受到损伤。 如今这部分损失的元气,也已通过黑云豹无偿献血的扶助,彻底恢复。 陈登鸣决定趁热打铁,立即开始第五次突破。 灵根五行山,经过他前四次的艰辛探索开拓,已是探开了近三分之二的深度。 仅剩最后三分之一,稳打稳扎,一次不行就两次,安全第一。 随着一点点开拓,道路自然顺坦了,最终总能顺势突破。 … 陈登鸣起身,走到屋内。 小阵灵正‘咿呀’‘咿呀’宛如唱戏曲似的在屋内四处飘着,时而转个舞步圈,好似个贤惠爱生活的小媳妇儿,碰碰花儿,摸摸桌上的茶壶,尽管触碰不到,却也乐此不疲。 用其话说,她和道友总算是有个稳定安全的家了,很喜欢这样安定的环境。 安定,确实是安定。 这阵子,陈登鸣没少听说东北角那边传来的激烈战况。 山下长乐坊甚至又跑来了一群难民般的修士。 有人租住不起,就在野外山林苟着,时常会发生战斗厮杀,经常就有修士惨死,比较混乱。 然而长春派内,始终安逸。 无人胆敢在长春派山门前撒野,更遑论山门之内。 待在长春派,简直就像乱世中的一片世外桃源,这是曾经陈登鸣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体验到的感觉。 “道,道友,要出去了?” 眼看陈登鸣梳理好头发,小阵灵飘过来,美眸闪烁好奇与一丝丝其他的情绪道。 陈登鸣‘嗯’了声,斜兜了小阵灵一眼,“怎么了?有什么事?” 小阵灵羞赧支支吾吾,“道,道友,上次那种滋补奴家的药,药汤,奴家还想要......” “还想要?你受得了吗?” 陈登鸣诧异打量小阵灵的灵体,一如既往的好看,但看多了也没什么稀奇。 而且,也没发现有什么继续长身体的端倪。 曾经小阵灵有一段时间滋补后长了身体,感知范围等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奴、奴家有一种感觉,应该就像你们突破那样,奴家也好像要突破了......” 小阵灵说着,倏然探出一只小手,在陈登鸣诧异中触碰他的胸膛,径自如虚幻般穿过他的法袍。 但很快,陈登鸣脸色微变,竟察觉到了胸口的一阵冰凉痒痒感,像是有只小手在抚摸。 “你竟然能触碰到我了?”陈登鸣有些吃惊。 灵体也能触碰到实物,令他诞生触感,这代表小阵灵可能真的要突破了。 “只是,只是身体内的力量变强了些,道友再滋补奴家一阵子,奴家很可能会继续长身体。” 小阵灵说着,素白近乎透明的小手继续深入。 陈登鸣神色一僵,毛骨悚然,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居然直接穿入他的血肉内,立即引起了体内灵气的反击。 “啊——”小阵灵的手掌如触电,立即被灵气弹开。 陈登鸣皱了皱眉,压制住体内同时躁动的血煞气,道。 “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要轻易把手塞进我的身体之中......这很危险。” “是,是道友,奴家知错了。”小阵灵忙道,一只手搓揉着另一只手,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 “好了!我给你再弄些滋补药物,不过近来我要突破了,先等我突破后再说。” 陈登鸣摆摆手,留下小阵灵在住宅内看家,而后离去。 走在路上还在想刚刚小阵灵展现出的特殊能力。 刚刚那只手,就像是突然直接透过他的身体,塞入他的血肉,差点儿就能触及到他的心脏。 以前小阵灵也可以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却从无这种诞生‘触觉’的感受,因此也就没有引起他的力量过激反应。 “灵儿这是真的慢慢变成诡异类的事物了?刚刚那种能力,莫非是传说中的鬼上身不成?看来回头得在宗门内找找相关书籍......”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快步去往丹房,准备领取前段时间报备的‘壮神丹’。 身为长春派正式弟子,他每两个月就可以领取一瓶丹药。 可以是增气丹,也可以是强身、壮神类的丹药。 近来他精气的亏损已弥补,唯神可能还会有所欠缺。 打算在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时,服用壮神丹,增加几分底蕴。 ... 还没到丹房门口,陈登鸣便老远看到一群人拥在那边,似排队领丹药。 远处半空中,两艘灵舟悬浮着,灵舟内还有几名筑基修士的身影,散发来淡淡灵威,显得气氛有些凝肃。 “这是什么情况?” 陈登鸣有些狐疑,凑过去排队时询问。 一名弟子瞅了他一眼,有些兴奋紧张道,“你不知道?咱们长春派响应长寿宗的号召,准备增援前方东北角的战局,这次长寿宗直接拿出了二十颗筑基丹,其中有三颗可以分配到我们长春派。 只要能在战场上立五个大功,就有资格获得筑基丹,就算倒霉没有得到的,下次有筑基丹了,也可以优选。” 陈登鸣听完,脑子都有些蒙了。 长寿宗不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 怎么这次竟然要去插手东北角的战争,这与其平日里的宗旨不符啊。 他只是四五天没出来而已,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他看了一眼正兴奋紧张的这名同门,对方可能是练气八九重的实力,长相也不算稚嫩,却竟如此兴奋,或许是没经过太多生死的家族子弟。 转而又看向其他正在排队的同门,发现大多数人面色沉凝,甚至有些忧虑,兴奋而蠢蠢欲动之人,倒是并没有太多。 他趁机又问了几人,得到的答案一致,甚至也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西域魔国的修士入侵,不止是东北角,便是西北角、北角那边靠近天道门、蜀剑阁的区域,也有西域魔宗的修士在挑衅侵入,使得整个东域一时四面楚歌,氛围紧张。 “屮!我才加入宗门呢。不能消停一些时候再打啊。” 陈登鸣一颗心不由逐渐下沉,心里怒骂。 难怪长寿宗都坐不住,要插手战场。 蛰伏沉寂了这么久的西域魔修突然攻打东域宗门,争抢资源。 长寿宗再怎么与世无争,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了,乌龟急了还咬人呢。 此时,在这里排队领丹药的弟子,大多是准备响应号召,去加入局部战区,立功争夺筑基丹。 这些人普遍练气八九重的实力,甚至还有练气十重的修士,人数不算多,约莫三十多人,应该算是长春宗练气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这未必是长生派内所有的练气高阶弟子,却绝对也占据大部分了。 不知一战过后,还有多少人能返回,又有多少能得到筑基丹的? 从不少人脸色上的沉重和忧虑来看,显然他们也是清楚凶险的,但没办法,为了日后能顺利突破筑基,他们必须尽力争取。 这时,很快到了陈登鸣领取丹药。 “木执事好,弟子陈明,需要一瓶壮神丹。” 陈登鸣对发放丹药的执事恭谨道。 执事眼皮抬起瞧了眼陈登鸣,拿起笔准备记录,道,“你练气十重,准备去哪个战区?” 陈登鸣一愣,立即道,“弟子暂时没打算去战场,只是需要一瓶壮神丹修炼。” 后方弟子闻言,有些诧异,嘀咕,练气十重还不去争夺筑基丹,靠壮神丹还能修炼出个什么? 执事面色一沉,打量陈登鸣,而后笑了,“我道是谁,原来是最近新入门的陈师侄,你练气十重的修为,不思为门派立功,换取更好的道法修行,却整日闭门造车,如此思维,日后怎么突破筑基?” 陈登鸣心道这老家伙也还真是爱倚老卖老,脸上不变含笑,“木执事您教诲得是,待弟子这次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后,会响应门派一些任务的。” “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什么修炼?你难道想不靠筑基丹就突破筑基?” 木执事嗤笑一声,旋即沉声道,“壮神丹乃紧缺灵丹,你既不去战区,就先缓缓,先换取增气丹或强身丹吧。” 此言一出,陈登鸣身后的弟子也不由觉得有理。 尤其是也准备领取壮神丹的同门,也变得不耐起来。 陈登鸣一皱眉,迎着木执事那讥诮中隐含筑基威严的目光,眉头又逐渐舒展开。 却在此时,一道平淡声音,从远处灵舟方位传来。 “木师弟,这陈师侄既要壮神丹,你给他便是,若是库存紧张,就用我的那份儿名额,应该没问题吧?” 木执事一愣,立即看向灵舟方位,眼看到那一名道人身影,眼神变了变,旋即作揖笑道。 “原来是李师兄,可是师兄......这位陈师侄他......” “我们长春派一直遵循长寿宗的门规宗旨,与世无争,如今被迫无奈,魔修来袭,为保卫东域净土,不得不争。 但此事至少暂时还是由各弟子自愿,不得强求,否则我长寿宗多年宗旨意义何在?” 这一番话传开,不少宗门弟子为之动容,原本为了筑基丹不得不响应征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确实,相较于其他仙门而言,长春派,已算是很为弟子考虑着想了。 木执事闻言微微皱眉,却也不想得罪李岳这位筑基中期的师兄,当即还是轻哼一声,将丹药递给陈登鸣,末了还阴阳怪气添一句。 “祝师侄靠这一瓶壮神丹,筑基成功。” 陈登鸣不愠不火,含笑抱拳,“承木执事吉言,弟子尽量成功。” 随后又向着灵舟的方位礼拜表示感谢,转身离去。 加上之前为他解决加入宗门之事,这李荣的堂兄李岳,已算是第二次助他了。 他欠下此人的人情,更大了。 ... 灵舟之上。 几名筑基目视着陈登鸣离去背影,谈笑风生。 “李兄,这陈师侄当时加入宗门,可是都引起了林长老注意了吧?结果这位师侄整整两月深居简出的,去了一次传道殿,得知学功法要贡献度后,就再也没去传道殿。 他既不学习道法,也不求筑基丹,他这上山,难道就图那区区一级灵脉的宅子?” 说话的是一名手持拂尘的中年修士,嘴角含笑,颇感陈登鸣有趣。 李岳收回视线,含笑道,“陈师侄毕竟也是四十不惑之年,比一般更年轻的师侄沉稳许多,或许他有他的打算吧。 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尽力为他们创造好的修炼环境和条件,将来咱们长春派才能人才济济啊。” 这话说出,几名筑基修士都是心里摇头一笑。 虽说岁月静好,是有人负重前行,他们能力大,也确实担待了一些。 但也得担待的有价值,像陈明这种连筑基丹都懒得去争的弟子,除了怒其不争,也唯有一笑作罢了。 李岳对于陈登鸣这两个月来的行径,未尝没有感到疑惑。 要知道,其他诸多加入门派的弟子,哪怕本身是修仙家族的子弟,也都对长春派的法门极感兴趣,加入宗门就是为此而来的。 长春派的根本法长春功,脱胎于长寿宗的长寿道功,虽不及长寿道功那么神异,却乃是聚灵增幅六成三的极品功法,且延年益寿,非同寻常。 结果,陈登鸣既不去完成宗门任务积攒贡献学习道法,这眼瞅着筑基丹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也不争,倒是古怪。 不过,一想到藏书楼的师弟告知他的讯息,李岳心里就无法抑制的不断冒出那个念头——这陈师侄,只怕是打算自己突破筑基了。 靠己力突破筑基的,长春派曾经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而且也需担一些风险。 故此,门内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也很少有人不靠筑基丹就尝试突破的。 八成把握和十成把握之间,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陈师侄虽也是上品灵根,却毕竟乃是相克灵根,也不知是否有影响......” 李岳心里沉吟思索。 陈登鸣此时却已拿着壮神丹快速返回了宅院。 战争爆发,西域魔修入侵东域,长寿宗都不得不出手。 搞不好战火随时就会蔓延到长春派附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当晚。 陈登鸣服下壮神丹,开始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 脑海中回想着近来在宗门内查阅的筑基凝三宝口诀。 “筑基先明橐龠者,团神聚气之谓也。 盖神不团则乱......不能凝聚于一身,势必日散日消......” 内视中,精气神化作青白红三色之花,纠缠于一株根茎上盛放,徐徐上升。 陈登鸣逐渐进入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精气神三宝很快进入灵根之内,刹那就随着那飘飘欲仙的飞升之感,直接跨越了三分之二的进程。 轰!!—— 仿佛犹若五雷轰顶,一股巨大惊人的压迫感,蓦地袭来,冲击他凝聚起来的精气神三花。 陈登鸣登时如遭雷亟,但全身毛孔包括口耳眼鼻皆闭,身体对外界毫无知觉,只感到体内的乾坤动荡、天翻地覆。 灵根五行山将要掀翻,顽猴将挣脱五行山得逍遥解脱。 但愈是往上,一股紧迫到令精气神要悉数崩溃的压力,便源源不断传达而来,予人无限大恐怖。 惊突破之难,恐失败之苦,怕将来无望...... 惊恐畏—— 突破之间有大恐怖。 陈登鸣却在这一刻孤注一掷,不再壮士断腕,抱元守一,谨记‘神归者,气自伏’。 一时竟找到昔日直奔登仙大会时的勇气,找到在修仙界求存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狂放快意。 苟、苟、苟! 何时方有出头日! 忍!忍!忍! 忍气吞声到何时!? 惊、怖、畏,便缩手缩脚,无直捣黄龙一鼓作气的执念,只有瞻前顾后,畏前畏后的牵制。 轰!—— 陈登鸣彻底明悟,突破筑基的执念也彻底凝聚。 大无畏的精神状态仿佛电掣红绡,钻云飞火,拖曳着他的精气神三宝轰翻五行山,顽猴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从此获自由! 到此时。 方知,原来筑基筑的不仅仅是精气神之根基,更是自身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 一如佛家求、不、得之禅机。 道家筑基突破,何曾非得依靠一颗筑基丹? 筑基丹又是何人所造? 难道曾经第一个筑基之人,靠的便是筑基丹? 靠的,无非便是那种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罢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大道三千,只争一道。 筑基,成了! 陈登鸣只觉回首去望,之前还道自己是借血煞气对身体的温养,另辟蹊径,发掘了一条慢慢探路直达筑基的小道。 而今想来,当真是电流照野金蛇走,雨淋雾弥漫九重,简直一叶障目。 大道朝天,路在脚下,有时仅需一个无畏的念头,便可直达。 平日里他是苟惯了,谨慎惯了,什么都要算计好,盘算稳妥,此种处世态度,用在生存或可,却不适用于求道。 这大道,是只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也便如昔日凡尘少羽风之流,自诩算无遗策,终是抱憾而归。 陈登鸣睁开双眼,三道光芒倏然从他身上爆发,在虚室内闪动。 这即是阳光三现。 即筑基之后,头部与胸、腹之前,因上中下三丹田灵气充盈,精气神充沛,在静坐中出现闪光,称为阳光三现。 筑基了! 从南域边陲一路走来这东域长春派,终于筑基了。 如今他也算是筑基期的宗门修士了,身份地位比之骆冰也不遑多让。 回想曾经,二人之间的地位,确是天差地别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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