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轻举妄动

    季锋心中有几个问题，一直没有想明白。

    其中一个，是《信书》名字的由来。这是一本术法书籍，里面记录的是各类的法术，除了扉页上一句‘信仰最大’，并没有其他关于信仰的描述。为什么叫《信书》，而不叫《法书》呢？

    另外，驱动法术的，又是什么呢？‘内力’？‘真元’？‘灵力’？‘法力’……还是所谓的‘信力’？

    还有《信书》作为超越世间的存在，它非常神奇，只有季锋能阅读和使用，其他人即便是得到季锋的‘翻译’，仍然施展不出任何的法术。虽然这突显了季锋的不同凡响，但季锋去医院做过全面检查，不论是彩超，还是验血，季锋并没有表现得和其他人不同。

    此外，《信书》还有诸多的不凡之处。比如似乎凡间的力量，无法销毁它，它甚至表现出某种类似智慧生命的形式。除了它具有自我选择性，它还具有欺骗性，甚至它还具有自我修复，和扩充的功能。《信书》从最初落到季锋手上，到现在，至少增加了四分之一的内容，而且它似乎还在继续增加……

    这些问题，张天宁无法回答，其他人也回答不上来。他们都接触过《信书》，但自始至终，《信书》都不是以本来面目，在他们面前显现，更不要说阅读和使用上面的术法了。

    他们也试过，用自己的鲜血‘滴血认亲’，或者用季锋的鲜血涂抹到手上，眼睛上，想要蒙混过关，但统统都失败了。《信书》油盐不进，它只认季锋这一个宿主。

    《信书》是超越这个世界的逆天存在，这也正是众人绞尽脑汁，想要破解《信书》的重要原因。

    作为《信书》的宿主，季锋对《信书》是爱恨交加。一方面，《信书》给了他脱胎换骨的巨大改变，让他超然于普通人。另外一方面，他又对《信书》非常畏惧，生怕《信书》会反客为主，成为主宰自己，操控自己的存在。

    每个人都追求个体的自由，季锋也不例外。季锋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即便是赠予他《信书》的神人，季锋虽然打心底感谢祂，但如果是让自己丧失自我意志，成为这位神仙手中的棋子，季锋仍然是相当抗拒的。

    预言系法术，在‘真命天女事件’上，玄而又玄的表现，似乎在暗示季锋，很多事是‘命里注定’的，即便他再是抗拒，也是无力回天的。命运的巨轮，会循着某种特定的规则前进，他只是神祇手中的棋子，无法超脱命运对他的摆布。

    季锋之所以，明明知道柴火妞，才是他的真命天女，仍然坚持想要和沈雁翎在一起，其实正是基于，他这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做自己的主人，这似乎并不容易。这一次的尝试，显然季锋还是失败了，不过季锋并没有‘认命’。可能正是因为他不是一个聪明人，才会这样顽固，偏执吧。

    下午放学后，季锋他们三人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等季捷下班，过来接他们。

    季锋向庞楚枫提了一个请求。

    “什么？你让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庞楚枫没想到，季锋才和沈雁翎‘分手’，这么快，又动了交女朋友的念头。

    季锋不会是急于想脱单，才起心动念的，这一点，庞楚枫非常清楚。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请求，这说明，他并没有不死心，他还在抗拒命运的安排。同时，这说明，季锋对他的‘真命天女’，非常的不满意。

    “等一等！”张天宁这时插话道。

    两人循声望了过来。

    张天宁道：“季锋，我知道你在当心什么，抗拒什么。我虽然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和决定。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能不能先把这件事情捋一捋呢？”

    季锋咬了咬嘴唇，示意张天宁继续说下去。

    “到底是命运无常，还是命中注定，还是不要太早做出判断。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非同小可。兴许你的改变，只是徒劳，并不能改变未来的走向，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但也许，你的妄动，却改变了整个世界。蝴蝶理论，大家都听说过吧？”

    庞楚枫道：“蝴蝶效应，我们当然知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张天宁道：“老神仙赠送季锋《信书》，他的目的是什么，到现在，我们还是一无所知。正如季锋所说，神的领域，我们凡人不好臆测。但我想，他绝不会无的放矢，一定大有深意。我当心改变未来，会因为蝴蝶效应，造成难以预测的大灾变。”

    庞楚枫好奇说道：“你的意思是，锋子通过预言术，提前预知的事情，我们只能按部就班照做，哪怕是我们当中，有人会遭遇到危险，也要坦然面对，不能改变，是这个意思吗？”

    张天宁摇了摇头，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像楚枫说的这种事，我想就算我们改变了，应该也不打紧。说一句伤自尊的话，相较于季锋，我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至少在神人的眼中，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对于季锋，我认为和他相关的，重要的人和事，是不可以擅自改变的，这会引发，未可知的大变故。”

    庞楚枫对张天宁了解要多一些，她沉吟了一阵说道：“这里就我和锋子在，你不用藏着掖着，将你的想法都说出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季锋也道：“你在顾忌什么呢？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都说出来吧。”

    张天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季锋，这才道：“神，真的是不可臆测的吗？神究竟是什么呢？还有我们的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或许我们身处在的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神创造出来的。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一个漫画世界，网游世界，或者是元宇宙世界……

    兴许，我们只是一串数据流，而神人，则是维系这个世界运行的某种程式……”

    他见两人都陷入沉思，又补充道：“我们可以将我们的世界，看成是一个电脑系统。一个小意外，就像是一个破坏力不大的小病毒，它能够被系统本身的杀毒软件，纠错程式，轻易发现，并矫正它。可如果是专门针对一些重要程式，人为的去改变它，搞不好，会引起这个系统崩溃、宕机……”

    季锋没想到，张天宁会想得这么深入。这些问题，除非他再次遇到老神仙，而且老神仙也愿意告诉他真相，否则，他们是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

    庞楚枫这时道：“我想你的推测，大都来自于你这段时间对元宇宙的了解和想象吧？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有一些的想法，大家要不要也听听呢？”

    季锋按照张天宁的思路，正浮想翩翩，听庞楚枫这么一说，他顿时来了精神。他可不认为，自己只是一串数据流。

    “天宁是从科技层面去推敲的，我则是从另外的层面去思考的。大家都接触过《信书》，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信书》其实是一部术法大全。提到法术，作为东方人，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庞楚枫提示大家道。

    季锋不确定问道：“你该不会想说，这和修真有关吧？”

    庞楚枫点头道：“为什么不呢？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大家就想岔了。如果我们将老神仙，定义为修真者，从逻辑上讲，照样行得通。不然怎么解释，《信书》是一本术法书籍呢？”

    张天宁道：“你这么说，不会是因为你最近看了几本，修真的小说吧？”

    庞楚枫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季锋打岔道：“人和事，的确能说得通，不过《信书》本身，变化无常，就像生命体一样，你如何解释呢？”

    庞楚枫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修真小说里面，有一种神通，称做驭物术，可以远距离遥控物什。另外，不排除老神仙，其实就在我们附近，严密的关注着，锋子你的一举一动。”

    听到庞楚枫这么说，季锋不禁毛骨悚然，激灵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张天宁这时又道：“季锋，我之所以，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其实还有一层意思。老神仙赠送了你《信书》，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到底是神仙，还是修真者，我们无从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企图，我们还猜不出来。不过，有一个人，她多少应该知道点内幕。不错，她就是你所谓的柴火妞。不管你喜不喜欢她，她绝对是不一般的存在。”

    庞楚枫也点头称是，她对季锋道：“她是我们了解真相的关键钥匙，是我们破解《信书》的重要人物。锋子，不是我说你，你这种以貌取人的思想观念，还是要改改，不能因为对方是丑女，就嫌弃人家。再说了，现代医美，这么发达，丑女整成美女，根本不算难事。更何况，你还有《信书》，帮助她重塑形体，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整容什么的，季锋不是很在意，不过，她很可能知道一些内情，这让季锋有些意动，他思忖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两个小伙伴的意见。落跑的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