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子非鱼

    不论是庞楚枫，还是沈雁翎，她们都不喜欢周青羽，不过三个男生，他们对周青羽的印象都不错，就连长辈们也都对这个女孩子，青睐有加。颜芯更是常把她带在身边，将她视若己出。

    夜幕降临，季锋作为留守人员，并没有去片场，沈雁翎本来是想去的，不过因为周青羽没去，她因此也留了下来。

    季锋很喜欢听张逸工说古，几个家长里边，季锋跟张逸工最亲近。

    民俗文化村的私塾内，张逸工向季锋说起，古代先民的生活，季锋听得津津有味。

    “张伯伯，你说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周而复始。他们没有电，没有网路，刀耕火种，吃水都这么困难，他们过着这样单调乏味的生活，不会无聊么？”半晌，季锋问了张逸工一个问题。

    张逸工笑道：“怎么会无聊呢？要知道时空背景不同，我们不能以现代人的思维，去看待古人，正是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举一个简单的例子，现代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就源自古希腊，老祖宗玩的游戏，我们现在，还不是乐此不疲，小锋你可别小看了古人。”

    季锋道：“我没有看不起古人的意思，不过我认为，只要不爆发毁灭性战争，随着科学技术的持续发展，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未来的世界，一定会发展到，即便是现代人，都望尘莫及的程度。也许几千年，几万年后，那些高度文明的未来人，他们即便不是把我们当成古猿，估计同样，会把我们当成是，没有开化的野人。”

    沈雁翎和周青羽，都咯咯笑出了声。

    张逸工呵呵一笑，问道：“小锋你想说，古不如今，是这个意思么？”

    季锋的神情，此刻却是非常严肃，他望着张逸工道：“张伯伯，您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学识最渊博的，您说会不会，有来自未来的人，他们能自由穿越时空，他们凭借着他们超强的科技，出现在我们这个时空，他们能控制天象，移山填海，我们所谓的神仙，其实就是那些未来的时空穿梭者。您说，有这个可能么？”

    张逸工有些奇怪，季锋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他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神仙一说，太过玄奥，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想问你，小锋，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么？”

    沈雁翎抢先说道：“神仙鬼怪，玉皇大帝，阎罗王，如来佛，孙悟空，这都是骗人的。”

    季锋没有吭声。

    周青羽这时说道：“我看过一本书《众神之车》，作者认为所谓神仙，其实是来自宇宙外太空的外星人。锋哥的说法，逻辑上没问题，我是相信，这世上有神仙的。”

    季锋这时也斩钉截铁说道：“我也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神仙的。”

    二比一，两个学霸，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神仙，而剩下的学渣，反而是一个无神论者。

    张逸工看着面前的三个初中生，脸上露出了微笑。

    张逸工道：“几乎每一个民族，都有非常多，神仙鬼怪，的民间传说，更不要说。我们这个世界，大半的人，都有宗教信仰。我们人类的发展，一直与这些妖魔鬼怪，神仙佛陀，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我不是完全不信，只能算是将信将疑。你们两个的态度，这样坚定，我倒是没想到。”

    张逸工再次看向季锋，季锋扭头对周青羽道：“还是先听听周同学，怎么说吧。”

    周青羽倒也没有推辞，她稍稍思索片刻，这才说道：“欲说神，先说鬼。昏鸦岭，连同不远处的凤凰山，这一带地底下，有非常多，春秋战国时候的古墓。早前，有不少不法分子，他们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盗墓。据说盗墓贼最猖獗的时候，一个晚上，不到一亩地，他们也能挖出几百个洞穴来。

    我们当地，有很多关于盗墓的故事。我的一位远房的亲戚，他就曾经参与过这种事。我的这位叔公，为此还判刑入狱，坐了好几年牢。他向我讲述过，他的一些过往经历。据他所言，他是见到过鬼魂的……我想这世上既然有鬼魂存在，那么对应的，也应该会有神佛，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沈雁翎这时插话道：“所谓疑心生暗鬼，你哪位叔公，怕是自己做坏事，当心被抓，这才疑神疑鬼，这世上哪里会有鬼，分明就是人自己想象出来，自己吓自己的。”

    不待其他人开口，她又说道：“锋哥所说的神仙，严格来说，还是人，是未来人穿越，和电影里面的神仙鬼怪，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张逸工闻言，只是笑了笑，他示意季锋发表他的观点。

    季锋道：“我之所以认为，这世上有神仙，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史书上关于神仙的记载有很多，像《三国》里面，就有南华老仙，左慈、于吉……”

    沈雁翎再次打断季锋的话说道：“古人都迷信的很，我敢说现在任何一位魔术师，他们要是穿越到了古代，那些古代人，都会把他们，当做神仙膜拜……”

    季锋皱了皱眉头，他没有理会沈雁翎的插嘴，继续说道：“其二是方术，道藏三千，虽然大部分都失传了，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存世，方术是神仙技能，这是最能证明神仙的直接证明。”

    沈雁翎不服气道：“那还不是骗人！要是方术真的那么神，大家上学，都去学这个好了，到时候再有洋人打过来，我们直接就用法术去对付他们的飞机、大炮。”

    张逸工呵呵笑了起来，他问季锋道：“你打算怎样去反驳你的小女友呢？”

    季锋都没正眼去看沈雁翎，他向张逸工说道：“所谓无知者无畏，对于这个问题，同样可以用‘子非鱼’这个典故，来回答。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他们就像是濠梁之下的游鱼，他们理解的整个世界，只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濠梁水世界。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这没什么好论述的。”

    沈雁翎被季锋反呛，要是一般人，她早就勃然大怒了，不过说这话的是季锋，是她最心爱之人，她并没有动怒，她只是嗔怪的白了一眼季锋，并没有说什么。

    张逸工不禁摇头，叹息起来。

    “要是庞律师在这里，他一定会要你拿出直接证据，来证明你的观点。你方才的论述，证据还是太薄弱了一些。神鬼之说，一直是思想界，长期争论不休的话题，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彼此都很难说服对方。不过，我还是宁愿相信，我们身处在一个有神明存在的世界。我可不是应和小锋你的观点，而是觉得，有神仙，有神迹，这个世界，才不会那么的无聊……”

    季锋不会是突发奇想，贸贸然抛出这个话题。张逸工是他认识的人里面，知识最渊博的人，在得知，这是个有神明的世界后，他对这个世界，有了很多不一样的理解和想法。

    他希望能够通过和张逸工的交谈，能够完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了解，老实说，他现在，对未来既当心害怕，又有些期望。

    既然张逸工，现在站在了有神论这一边，季锋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他抛出了他想要知道的大哉问。

    “张伯伯，继续先前的问题，如果这是一个有神仙的世界，我们还不清楚，神仙和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关联。有两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神仙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们在这个诞生，成长，白日飞升……另外一种可能，我们的世界就像一个元宇宙，是由另外一个位面，我们姑且也把他称作神仙的人，创造出来的。您同意我的观点吧？”

    季锋是后辈当中，非常另类的一个，是所谓的奇人异士。张逸工原本就对他另眼相看，因此他非常有耐心的，倾听季锋的问题。

    季锋见张逸工微微点头，他继续展开他的话题。

    “如果我们的世界，是由神仙创造的，神仙创造这个世界，祂的目的是什么？另外，据说任何世界，都是由能量，和各种规则构成的。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们弄清楚了这些规则，是不是就能摆脱，这个由神创造的世界？还有，神能容许我们，去解析这些规则，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受到神罚，遭到天谴呢？”

    张逸工静心凝神，认真倾听季锋的讲话。周青羽非常好奇，她不明白，季锋为什么会这样问。

    张逸工沉吟了好一阵，这才说道：“我同样用‘子非鱼’来回答你的问题。鱼是离不开水的，这水环境，就好比是我们生活的世界，除非这鱼，它能进化成两栖生物，不然它还是无法摆脱，它赖以生存的水环境的。既然如此，作为鱼，就应该要有鱼的觉悟，为什么总是想着，要离开水呢？

    子非鱼，鱼非子，人有必要，去了解鱼的想法吗？同样，神人也许根本就不在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想法。小锋，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落跑的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