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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七章打听

    得知彭屿也跟了过来,韩老先生没有多说,只是让小童领着他到别处喝茶。彭屿是个聪明人,立刻会意,二话不说地跟了过去。

    闵庭柯不解地道,“先生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韩老先生道,“没有,只是闲来无聊,叫你陪我下盘棋。”

    下棋?

    闵庭柯只觉得匪夷所思。

    老先生看着可不像这么无聊的人。

    闵庭柯道,“好久没和先生下棋了。”他规规矩矩地坐下,小童搬来了棋盘,又端来了茶水点心。

    韩老先生冲他挥了挥手,“不用在这儿杵着了,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小童听话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韩老先生道,“你先落子吧。”

    “先生还是喜欢让着我。”闵庭柯微微一笑,率先落下一子。

    韩老先生紧随其后,两人你来我往,棋盘的局势很快变得难舍难分。闵庭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但要计划自己的棋招,还要暗自揣摩韩老先生落子的用意,没一会儿工夫便把他累得不行。

    相比之下,韩老先生就平静得多,他一边云淡风轻地下棋落子,一边喝着手里的茶。

    闵庭柯的额头上很快便冒出汗来。

    韩老先生忍不住道,“求胜心不要这么强,和我下棋,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闵庭柯答道,“不管和谁下棋,既然对弈总有输赢,那为何不做赢的那一方呢?”

    韩老先生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做常胜将军,有赢就有输,二者本就相辅相成,赢了自然是好,但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如同这棋局一般,重新来过就是。”

    闵庭柯笑道,“原来先生是在这里等着我。”

    韩老先生道,“对了,那个治哥今天怎么没有来?”

    闵庭柯道,“他不舒服,在家里养着呢。”

    韩老先生道,“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怎么了,今天他病,明天他病的。会不会是你的八字太冲,把身边的人都给伤着了。”

    会吗?

    闵庭柯诧异地道,“我的八字很冲吗?”

    韩老先生道,“要不然怎么昨儿彭屿身子不好,今日治哥又不舒服了?”

    闵庭柯笑着道,“彭屿不舒服是假,治哥不舒服是真。”

    韩老先生道,“那孩子的确瘦弱了些。白家三房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以他的能力,一时半会怕是担不起,我看你待他还算亲近,以后怕是要费心多多照顾了。”

    闵庭柯道,“先生太高看我了,我又不是万事通,不是事事都能做到的,有些事我也是爱莫能助,到时候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韩老先生淡淡地道,“话是这样说,但真遇到了事儿,你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你我师徒一场,你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

    闵庭柯笑着道,“先生不是一直告诫我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吗?”

    韩老先生道,“做人不张扬自然是好的,但过分谦虚也没什么用。”

    闵庭柯轻轻点了点头。

    韩老先生又道,“我刚刚说你和治哥关系亲近,你没有解释,看样子是承认了?”

    闵庭柯道,“治哥为人谦逊沉稳,对我姑姑又很孝顺,和白家的人都不一样,很对我的脾气。”

    韩老先生道,“那你对他了解多少?”

    闵庭柯不解地抬起头,“先生这么问是何意?”

    韩老先生道,“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深意。”

    但就像韩老先生了解他一样,闵庭柯对韩老先生的脾气也十分清楚。

    先生可不能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再想到昨夜先生单独留治哥说话,闵庭柯立刻问道,“先生可是觉得治哥有什么不妥?”

    韩老先生摇了摇头,“你鬼机灵一个,若是他有什么坏心,能瞒得住你吗?那些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手都不能与你抗衡,何况他一个孩子呢?”

    闵庭柯稍稍放下心来,“先生怎么忽然对治哥好奇起来了?”

    韩老先生道,“当初白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我自然知道,也只是想了解那孩子的一些事情罢了。”

    闵庭柯道,“他是在杭州舅舅家长大的,我曾派人打听过唐家,所有提到的人就没有一个说不好的,在杭州当地广受赞誉。治哥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性格毫无戾气,也没有世家子弟的架子,自然好相处,我姑姑也很喜欢他呢。”

    韩老先生‘哦’了一声,“既然是三房的独苗,怎么又走上了读书的路?还去了南京那么远的地方。”

    闵庭柯道,“这我便没有多问。不过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文文弱弱,看着就像个书呆子。”

    韩老先生道,“那他的学问如何?”

    闵庭柯想了想,“我和他从来没有谈及过学问上的话题,不过倒是下过几次棋。他的棋艺不怎么样,连彭屿也比不过。”

    韩老先生微微一笑,“术业有专攻,或许是不喜欢棋艺吧。”

    接下来韩老先生不再多说,而是专注于棋局之上,没一会儿就将闵庭柯杀得片甲不留。第二局再来,换成了闵庭柯七子险胜。到了第三局,又是韩老先生大获全胜。

    闵庭柯叹着气道,“先生的杀招藏得太妙,我根本就没有发现,等到反应过来时,再想反抗也已经来不及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韩老先生笑道,“你是我一手交出来的,输给师父,也不算丢人。”

    闵庭柯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还得多多努力才行,总不能一直做您的手下败将啊。”

    韩老先生道,“下了这么久的棋,彭屿一个人肯定无聊坏了,把他叫过来,我们说说话吧。”

    他叫来小童,请了彭屿过来。

    三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深夜闵庭柯和彭屿才告辞离开。

    等两人走后,小童进来给韩老先生续茶,“先生还不休息吗?”

    韩老先生盯着他与闵庭柯所下的最后一盘棋出神,“躺下了也睡不着,还不如坐着呢。”

    小童不解地道,“先生还在想白家那位少爷的事儿吗?”

    韩老先生微微一笑,“那孩子明明没有去过南京,却为何要骗人呢?我试探了他两次,答得全然不对,既不认识那边任教的先生,也不知道什么糯米糕。”

    小童道,“多半是有难言之隐吧,我看他规规矩矩的,可不像会撒谎的人。”

    韩老先生道,“要是连你都能看出来了,那他也就没有骗人的必要了。”

    小童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告诉闵六爷呢?”

    韩老先生道,“他都多大了,还用我跟在屁股后面照顾吗?是好是坏,他自有主张,我还是不要多嘴了,等他自己发现不是更好?”

    小童道,“那万一闵六爷吃了亏怎么办?”

    韩老先生道,“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怪不了别人。”何况,也得有那让他吃亏的人才行啊。湊湊的北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