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下次,这种疼,属下必不再受
娄杭低声道:“错了,此时去,才是我们投效的大好时机。” “怎么说?” 娄杭咬牙道:“郡守府的机关密道都是我爹建的,虽然我不知具体建在哪,但只要我去实地探勘,是可以尽数找出来的,或可为林府君解卧榻之忧。不然,暂时居住的地方,有大量机关密道,又如何能安全?” “这.......”娄屋面露难色:“即使林府君此时要用我们,但也不妨碍她秋后算账啊.......” 娄屋吃了半辈子的亏,因为秘密二字,更有大多数亲人先他而亡,因此,娄屋对那些掌有权势的高位者,难有信任之心。 茶楼里人多嘴杂,娄杭与娄屋也不好久在此处谈事,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找了一处较深的巷子小声谈事。 两人行到了无人的偏僻地方,娄杭眯眼小声道:“那林府君,在此前,真的放了我们,且......没有要求我们做何......还斩首了湾县县令与苏县尉......我愿意信她........” 娄屋嘀咕:“你之前也信任湾县县令.......” 娄杭一噎,斜眼瞟了娄屋一眼:“小叔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成?我们这一门的人,若是再找不到可以庇护我们的强权之人,手艺可就真要失传了!单靠我族之人本本分分的做土里刨食之人,可供不起我们娄氏门人继续传承机关术!” 学习机关术需要大量金属材料,更需要熔炉房,这些都是钱。他们娄氏一族的人,出去接活,容易被雇主灭口,不接活,又没有可以糊口的金钱来源,这便将他们这一门的人,逼入了死胡同。 他们娄氏一门的人在初代,就是找到了信任他们,且愿意庇护供养他们的士族,才逐渐壮大起来的。 那拥有强权的士族,供养了他们娄氏一族,也给他们提供的庇护,让那些寻上门来找他们做工的贵人,不敢轻易灭他们的口,得罪于他们身后的世家大族。久而久之,他们娄氏一族,靠着那世家大族,也逐渐成了富足之族。 但自从庇护于他们的那强大世家开始衰败,没了能庇护他们娄氏一族的能力后,娄氏一族的人,便开始接二连三的失踪。 无奈,为了求存,娄氏一族只好匆匆离开旧地,隐姓埋名避祸。 待娄氏一门起初带出的金银,被族人们坐吃山空后,族人们又意识到了,隐姓埋名的不可行性。 而后,娄氏一门的每代门主,都开始找起了‘主’,然而,无人真正成功过。虽有门主出去做工,带回过做工的钱,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好几任门主,最后都是以‘失踪’收场。 娄屋垮下了肩:“那我们去吧,那林府君若真战赢常王,就是库州之主,这般势大之人,我们平时就是挖空心思都难见得到,就最后再搏一把!” 娄杭神色凝重的点头,他不信,能说出他们娄氏一门‘骄傲’的人,最后也会辜负了他们的赤诚。 郡守府。 林知皇趴伏在榻上,迷迷糊糊地醒来,背上传来地剧痛,霎时间让她颦起了眉。 “府君大人,您醒了?”守在床榻边的四季立即发现林知皇醒了,招呼着春夏与秋冬,一个去倒水,一个去外面传膳。 “欢颜.....水.....”林知皇觉得嗓子要干冒烟了,下意识地哑声吩咐道。 一直守在林知皇床榻边的四季从秋冬手里接来温水,动作小心的服侍着林知皇饮下。 林知皇喝了整杯水后,才发现此时服侍她的是掌管她私物的四季,抬眼扫视了一眼寝殿内此时伺候的人,不由奇道:“欢颜呢?” 负责林知皇起居的是丫鬟欢颜。 四季面有伤色的回道:“府君大人,昨夜您遇刺,欢颜便在寝殿内值守,她是最先发现刺客的,与刺客缠斗时,负了伤......” 林知皇闻言,眉心皱的更紧:“伤在了何处?可要紧?” 四季回道:“腹部中了一刀,医者已给她做了缝合,至少要养半年才能好了.......” 林知皇闻言静默了片刻,低声道:“吩咐下去,让负责治疗欢颜的医者不必吝啬好药,切不可让她伤好后留下后遗症。” “诺!”四季含泪应声。 “门外是何声音?”林知皇侧首问侍立在一旁的春夏。 此寝殿外,从她醒来,林知皇便一直有听到棍棒打击东西的钝响声。 “是......杖刑的声音......”春夏脸色煞白的小声回道。 “杖刑?谁在殿外受杖刑?”林知皇皱眉。 此次行刺她的主谋,祝常嵘和顾郡丞? 不,不会是这两人。 聪渊若抓了这两人必会投入大牢,牢里什么刑罚没有,何须将人弄到她养伤的殿门外,行杖刑? 春夏见林知皇不解,没敢再耽搁,快声回道:“殿门外受刑的人是随参军和花将军。” “什么?”林知皇眼眸微睁,反应过来后,厉喝道:“立即让殿门外的人停手!” 春夏立即跪下道:“随参军和花将军是自愧此次没有护好您的安全,致使您受了重伤,自跪于殿门外,请罚五十军杖的!” 四季也跪下道:“府君大人,还有十军棍就结束了,您便全了随参军与花将军的自愧之心吧。” 林知皇:“........” 林知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名贴身丫鬟,静默了半晌后道:“行完杖刑,让他们进来。” “诺!”四季与春夏齐声应诺。 又过了一会,殿门外的杖刑之声歇下,林知皇让四季将自己的伤处覆上,将挡在床榻前的屏风撤了。 榻前的屏风刚撤,随边弘与花铃两人便都脚步略显虚浮的走了进来,齐齐向她拱手行礼。 “主公。”随边弘历来朱红的唇瓣此时泛出浅白。 “主公。”花铃俊朗的面容,此时也泛着青白之色。 林知皇趴伏在榻上,侧首抬眸对上随边弘此时煞意尽透的桃花眼,轻声问:“外面的事情,处理完了?” 随边弘哑声回道:“处理完了。” 林知皇闻言点头:“本府君想也是如此,没处理完那些隐患,你也不会来我这处自罚。” 随边弘寒声道:“主谋四人,从犯二十一人,共牵连一千三百六十五人。这些人,属下都已抓获,投入了府衙大牢。” 林知皇闻言轻笑出声:“聪渊办事的效率还是这么高。” “不。”随边弘摇头:“此次属下办事并不快。” “你是指未在事发前,便抓了欲要行刺本府君的那些人?” 随边弘没说话,但那神情已说明了一切。 林知皇也一时未说话,半晌后问面前的两人:“疼吗?” “不疼。”花铃哽声道:“属下护主不力,该罚!”cascoo “疼。”随边弘面无表情的回道,却是说了与林知皇同样的话:“只有疼了,下次才会记得如何不让自己疼。” “下次,这种疼,属下必不再受。”随边弘的桃花眼中透出肃穆的厉色,如道誓言一般说出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