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最苦是红颜
因为照片全都是胡永吉和楚飞霜。有正脸的有侧脸的还有背影。 只有那张正脸的是楚飞霜,其余的都不是。但正脸的照片也不太清晰,那天在酒店见面时,傍晚又下着雨,照得不清楚很正常。 她身体不停地抖动,连连解释道:“红姨,你相信我,这根本不是我……”仅凭一张嘴,解释的苍白无力。 红姨冷笑,眼中透着一股杀气,“是不是你?我看不出来,难道这个人脖子上也有痣?” 相片虽不清楚,但是在她背影的那张照片上,脖子上也有一颗痣。这是楚飞霜的特征。有人可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我对一件物品观察的能力,我混蓝道,也混古玩儿,当我有了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注意观察楚飞霜的一切。 如果相片造假,往往忽略的是一些细节。 但细节却是致命的证据。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红姨,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我!”她指着我发疯似的大喊,“我那天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地叫我去咖啡店,回到宾馆的时候,他却一眨眼就不见了……” 红姨看着我。 井叔也看着我。 我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起来。 楚飞霜脸上写满祈求,“童先生,你说,我是不是见你了,你约我去的咖啡厅,我们从宾馆后门走的,大约半个多小时,我又从宾馆后门进去,开车走的,从头到尾,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她身体颤抖着,似乎是对死亡的恐惧。 只是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两个从大佬级人物都出现了。一场只赌钱的赌局似乎用不着闹这么大动静。 就算照片证明着她和胡永吉开房,也用不着死。 干女儿就是干女儿。 一句话哄出南家就行了,现在看这阵势南家想要楚飞霜的命。 这中间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楚飞霜见我不说话,苦苦哀求,“童先生,你倒是说话呀……” 赌局前后,判若两人。 赢了赌局,不过是赢些钱。 输了赌局,不过是输些钱。 南家是不可能输不起这些钱的。 红姨一直盯着我,眼中没有仇恨,只有不解,她似乎也一直在等着我解释,我把烟掐灭,又慢悠悠地点着一支烟,说:“那天我和飞霜确实是见面了,商量着赌局的细节,毕竟我除了忙着赌,还忙活着别的事情。飞霜一直想赢我,跟我确定时间。” 楚飞霜感激地点头。 但我知道,一旦今天她蒙混过关,日后肯定会反扑。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而眼下,我必须要为她解释,解释得越含糊,红姨会更加深信不疑。 我张口飞霜,闭口飞霜,叫得很自然,给人一种我们很熟悉的样子。 红姨再次把目光转到楚飞霜的身上,“哼,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现在这些照片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丢尽了老板的脸,必须要付出代价!” 显然,红姨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无论是谁,但凡有些脑子的,都不太相信两个水火不容的两方人,会勾搭在一起。但又不得不相信,就算怀疑,也必须拿楚飞霜开刀。 她怀疑,但证据就在眼前。 就是在场的人,可能也已经想到,这中间有问题,但谁又敢说,谁又敢解释。 枪打出头鸟。 谁站出来,谁就死! 就像电影里的《江湖行》写的那样: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江湖险恶! 恶的是人心! 善良的人也会变成恶人! 红姨又看向我,哈哈笑了笑,“童先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很少佩服过谁,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我佩服!” 这话如同下了战书。 她接着道:“飞霜,做错了事就要认,现在廖希程已经知道,大发雷霆,你让老板颜面无存在,但念在你这么多年做女儿的份上,就放你一条生路!”说着,她掏出一把锋利的弯刀,丢到楚飞霜的面前。 “啪”的一声,楚飞霜打了个激灵。 “带进来!” 让我想不到的是,几个打手按着胡永吉进来,他双手被死死地捆着,身上还带着伤。 顿时,我紧紧攥起拳头。 那天之后,我让胡永躲起来,绝对不能露面,红姨怎么会把人抓了呢?阵阵寒意从我脚下蔓延开来,如果想对我动手,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紧张到了极点,但在红姨面前绝对不能乱了方寸,一定要镇定。 胡永吉鼻青脸肿,他见到我,冲着我呵呵地笑,喊了一声:“四爷!” 他被人按着跪到地上。 楚飞霜似乎都没见过胡永吉,她仔细地端详,突然大吼叫一声:“是你!”说着,伸出手就抓向胡永吉的脸,却被人死死按住。 红姨看向我。 我也看着她。 “他是你的人吧。”红姨淡淡地问。 “是的。”我点头,“你动我的人,我相信你们走不出去。” “哈哈哈哈……在海瑞还没有人敢威胁我,威胁我的人活的已经没了。童先生,你的人睡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飞霜,你知道怎么做,鬣狗成了什么,他也要一样。而你,横三竖三!” 红姨够狠。 横三竖三,就是在脸上横划三刀,竖划三刀,毁容。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毁容比死都可怕。 楚飞霜缓缓拿起刀,翻过刀刃,细细地看,而我也准备好了飞牌,只要红姨敢动手伤害胡永吉,我定叫她血溅五步。 唐也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对他来说,不知道什么叫怕。 我突然道:“红姨,你知道,为什么我敢威胁你吗?” 红姨看向我。 我慢慢解释道:“因为,当我走上蓝道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把手指头看在眼里,我连命都可以舍弃,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就不怕威胁,反而可以威胁别人。如果我的人掉了一根毫毛,请你相信我,这屋里所有的人都要死!”说着,我甩出一张飞牌,正好切断井叔手里的烟,转身扎进墙里。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混迹江湖几十年,死过不止一次了……” “叮”电梯响了。 电梯门一开,走下两个人。 南风和南程。 两个同样水火不容的人,居然坐了同一电梯。 南程立刻走向我,上下打量着我,“博学!” 虚情假意。 因为赌局赢了,她才能露面。 南风却大大方方地走到红姨面前,尊敬地说:“红姨,井叔。” 红姨皱着眉头问:“小风,你怎么会来?” 南风道:“是这样的。”他指着胡永吉,“他和童博学是我亨通宝行的金牌红棍,他们有事,我怎能不来?如果红姨伤害他们,那我只能对不起了。做为他们的金主,我不可能跑在他们前面,我会挡在他们前面!” 两句话,就表明自己的立场。 蓝道不是古玩儿行。 要玩儿黑的,蓝道的人绝不是古玩儿行的对手。 玩古玩儿的经常下地盗墓,互相火拼,非蓝道可比。 南程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当着红姨的面,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阿红,自己人的错,不要连累别人。” 电话挂断了。 楚飞霜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 她不想毁容,想解释,却没有任何机会。 南风把手机收了起来,“红姨,你都听到了。” 红姨点点头,一挥手,按着胡永吉的人放开了他,唐刀走了过去,割断身上的绳子,把他扶了起来。我松了口气。 最终,南风解决了我的困境,但更大的困惑在前面等着我。 红姨看向楚飞霜,“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楚飞霜拿着刀,大喝一声,割向自己的脸,顿时血流一片,像是一头从地狱出来的恶鬼,面目狰狞,刀刃上滴着血。 秋风起,百花残, 美人泪,江湖险, 只是最苦是红颜。 她错就错在她是一个女人。就在她想割第二刀的时候,井叔走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带着一丝怜悯道:“好了。” 红姨看着井叔,没说话。 “楚飞霜,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老板的干女儿,你的死活与老板再没有任何关系,若有再见,如同陌路,希望你好自为知。” 红姨带着人,抬走了楚飞雪和鬣狗。 等到人走后,南风立刻一挥手,楼道里快速冲出几个人,扶起倒在地上的楚飞霜,“快,时间长了,脸上要留疤的,马上送医院,刀上有毒!” 有毒? 红姨的狠毒超出我的想象,她根本没想让楚飞霜活着,而胡永吉也一样要死。 这样的人成为敌人,绝对可怕。 南风看了我一眼,南程正挽着我的胳膊,她白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使劲儿抽出胳膊,跑向南风,“南风。” “滚,看见你就恶心,这么卑鄙的局你也做的出来!”说着她又笑了,按了电梯下了楼。 她没有生我的气,只是因为有南程在场,她不想待在这里而已。 我看向胡永吉,从头到尾,关键的是他,因为我不可能把所有的计划都和兰花门的云霜说。胡永吉要控制着全场,做的要像,还不能露出任何痕迹。 玉春楼的拍摄不错。 朦胧中带着一丝真实。 这局胜的漂亮。 我看看南程,没说话,和胡永吉一起下了楼。 南程默默地看着我,我装做看不见,种种迹象表明,她不适合混江湖,更不适合做谁的金主,像今天这个局面,她做为主场的人,居然藏了起来,不值得卖命。 倒是南风,英姿飒爽,面对大风大浪,依然能够从容面对。 十个南程也比不上南风。 我有一种感觉,论见风使舵,论奸计,南程绝对不比我差。 小酒馆里,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把酒言欢,胡永吉举起酒杯,“四爷,局做的好,不过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我今天彻底废了呢。” 我心情有些沉重,“如果你今天真废了,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胡永吉拍着胸口,“四爷,我就是死了,也不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和我爸恐怕早就被人给算计死了。” 唐刀淡淡地问:“四爷,你是怎么赢的?” “是那个小青,今天能赢,是因为我们背后有人出手出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