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主动送上门
贺安红又给我发来短信:她跟任何人没有利益关系,非常干净,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像一只狗,不会离开你,狗不嫌家贫。 我没回信息,话糙理不糙,她说的也没错。 曲家派人杀我,虽然没有常欢在,我也能应对,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尤其是这种身手好的女性。我决定让她留下来。 我推开房间的门。 常欢像只猫似的蜷缩着,可以想象她曾经受训的时候痛苦。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童先生。” 我示意她坐下,盯着她,她也看着我,“身手不错吗?” 她有些局促不安,让我最好奇的是,她是从哪里训练的,不过这种问题涉及太多隐私,我没问,“你会偷东西吗?” “会。” “枪呢?” “弹无虚发。” “把你手给我。” 她很听话地把手伸过来,我抓住看着手心手指,没有茧,但和正常皮肤有些不同,我也把我的手伸出来,让她看,“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和你一样?” 她歪着脑袋看着,摇头,“你的手大,我的手小。” 我听了,不由笑了,“好有眼光,确实是。”因为我看出来了,她的手和我也一样,都用药水泡过,形成的特点都相同。我敢肯定,她用的药和我用的药相同,这就证明,她的功夫和我应该是出自同一师门。 她被贺安红送给我,证明她跟原来的组织彻底失去关系,不过在组织放手之前,还得经过验证,就如游戏装备的滴血认主。如是我不认,她一样要死。贺安红把她买来,肯定花了天文数字,不是区区几百万就能拿到手里的,而且还是这么可人的抢手货儿。 我拉着她的手,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搂着她的肩膀,轻抚着她的长发,看着对面的高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对面大楼的某间房间里,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只站了一会,就把她拉了回来,带着她去了卧室,我坐下来,没有看她。她不是玉春楼唐刀胡永吉,如果我有一天流浪江湖,他们可以隐藏起来。但常欢会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要死了,她也得死,这是从小到大训练的结果。 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坐在床头低头不敢看我,似乎等着一头饿狼要扑过来。 但她错了,老千要是没这点儿忍力,就当不了老千。 我掏掏口袋,还有两千多块钱现金和一张卡,卡里的钱也不多,“钱和卡,你拿着,明天换身宽松的衣服,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一切都由我包了。 这叫养士。 我问:“你身上铭牌可以给我吗?” 她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塑料牌子,上面刻着一把刀和一把枪,下面有她的名字,写着常欢两个字,最下面有个代号,前伍左叁。牌子的背面刻着一个篆体的戮。这是从古到今索命门的身份证,铭牌的样式可能不同,但内容都差不多。 我把铭牌还给了她。 铭牌不能丢。 在关键时刻,可以唬人,就如我身上的匕首,师父说过,刀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救你一命。 我说:“既然你跟了我,以后就不要叫常欢这个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初画,代表你与原来断了联系。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还有以后你别再叫我童先生,叫我离哥。” “离哥!”她轻轻叫了一声。 天亮了。 初画在床头坐了半夜,我在沙发上眯了半宿。 她比我醒来的早,出去买早点,可半天都没回来,我心想着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刚拉开门,她提着两杯豆浆和火烧回来。 我有些奇怪,我昨天来的时候记得,酒店的对面就是永和豆浆,那里贵得离谱,一根油条就要五块钱。除了冤大头,没人愿意挨宰。看着塑料袋上logo,她就是在永和买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有些尴尬地说:“刚才买完东西,我找不到回来的房间了。这里的门都一样,昨晚来的时候,我没注意门牌号。” 吃过东西。 初画挽着我的胳膊从酒店里出来,门口停着一辆奥迪,一看车牌,是南风的车,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她晚上也住在酒店里。我不由地回头看了看。 这时,车玻璃缓缓放下,南风从车里探出头来,我大吃一惊,“南风?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风打量着我和初画,没好气地说:“生活美滋滋,到处都有美女相陪,让人羡慕的日子。我他妈半夜给你打电话,你居然关机,我又问唐刀,他说你到风城找贺安红,我又让人问贺安红,说你住在酒店,却不告诉我你住哪个房间,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宿,连眼都没眨,生怕你走了。” 我立刻轻轻甩开初画,走了过去,笑呵呵地问:“你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我走了!” 我按住了方向盘,问:“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清楚。” 南风扒拉开我的手,“我看见你就恶心,没事了。” 我回头看看初画,“你是说她,她是我新认的干妹妹。” 南风撇嘴,“哟哟,还干妹妹。妹妹和干妹妹就没关系。”她显然不相信,眼睛一直看向初画,女人都喜欢和同性比谁更好看。 如果要我说,南风输了。 我严肃地说:“南风,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实话!” 南风从副驾驶拿起了身份证和户口本,“敢不敢跟我结婚?” 我愣了一下,不由地说:“我当然想跟你结婚,可是我的年龄不到二十二岁,民政局不给我发结婚证。” 南风没想到,叹了口气,“算了。”启动车辆就要走。 看来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她急着结婚,就说明曲顺已经开始行动了,我问:“是不是曲顺已经拿着十二生肖找到你爸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手里的碗和紫视头都给我。” “没用的。要不我们去办个假身份证,假结婚证。如果我爸逼我跟曲顺结婚,我就把曲顺杀了,我再自杀!” 我笑了笑,“用不着,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这很简单,你告诉你那碗怎么分辨是真的假,你就咬得不松口。”然后,我就在耳边跟南风小声说了几句。 我不怀疑南风的能力,但是在绝对高仿的物件前面,老江湖也会打眼。 南风走了。 我站在路边看看周围,车水马龙的,几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等着客人上门。 初画走了过来,问:“离哥,我们去哪?” 我说:“我不是给你钱了吗?去商场买衣服,我在这等你,对面就是明珠,已经营业了,卡里有三万块钱。” 初画瞪大眼睛,“这么多钱?” 我诧异地问:“很多吗?” “我都没见过三万块钱是什么样子,除了在电视上,电影里见过。是不是玩儿古玩儿的,都那么有钱?” 我摇头,“现在我声明一点,我不是玩儿古玩儿的,我只是懂古玩儿,我是个老千。老千可能钱不多,但绝对不会缺钱花。” 初画进了明珠。 我走向对面的棋牌室。 初画出来后,肯定找不到我,我已经把线索告诉她了,她如果找不到我,那就证明我留着她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刚才她找不到宾馆,可能完全没有进入状态。 现在身份已确定,她在陌生地方无论怎么转,都能找到我。 我身上还百十块零钱,正好有麻将桌三缺一,我坐了下来,大家都没说话,开始洗牌,风城的棋牌室多数的规矩,玩儿麻将都是论锅的。 一锅多少钱。 我看看她们前面都是五十块钱。 就算有人输光了,牌局也不会结束,要打满十六局,输光了不给钱,赢了收钱,想要牌局提前结束,除非三个人全输光。 他们三个看上去都是普通老太太,跟我打麻将,跟给我送钱差不多。 十五分钟后,三个人都输光了钱,有两个人走了。我也站起来,来到水果机的前面,跟老板换了些硬币投了进去。 水果机吃人不吐骨头。 虽然这东西是由程序控制,随机性非常大,我师父也破解过机器的代码,也总结了一些规律,例如我眼前的这种水果机,连续押桔子,只要中了小桔,下把肯定出大奔(大奔就是机器是赔率最高的),如果不出,就继续押桔子。 这是程序设定问题。 两把必中。 还没等到我押中桔子,初画就走到我身边看着。 我问:“你说这局出什么?” “桔子。” “听你的。”我的电话响了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是南程给我打来的,她跟我说赌场的事情,我这边的事情还没完成,又有仇家找上门。我赢了楚飞霜,却来了千面阎王。 挂了电话,回头一看,不禁惊讶,初画的身边围着几个社会小青年,头发红红绿绿,样式也非常夸张,非主流。用现在的眼光看,他们就是一群洋像鬼,不过在当时觉得炫酷。精神小伙文身都纹到脖子上,早晚会被社会所抛弃,但最大的优点就是往往能拿到精神小妹的第一滴血。 我就坐在一边看着。 精神小伙一个个大献殷勤。 女人长得漂亮,就是最强大的资本。 初画的运气非常好,几乎押什么中什么,一会屏幕上就显示一万多的分数,换成钱得一千多块钱,老板坐不住了,起身走了过来,扒拉开那几个人,嚷嚷道:“都别玩儿了,别玩儿了,机器昨天一夜都没关,该休息了。”抬手就把机器给关了。 分数是可以退钱的。 可老板根本不提退钱的事,有个小青年挡在老板前面,问:“别急着走,钱呐!” 老板耍赖,“什么钱?” “一万分儿的钱,不想退?” “没说不退,等着,晚上机器再开,才能退钱。” 我想,老板今天是赖定了不退钱,早上刚开门,就输了一千多块钱,肯定不愿意退,谁会等到晚上?能开棋牌室的,黑白通吃,报警也没用,警察不会支持退钱,就像好多游戏厅,明面上都写着分数不退,但暗地里都退钱,就是为了吸引玩家。 外面的街上停着车租车,我无声地离开棋牌室,拉开出租车副驾驶的车门,对司机说:“开车,带着我去你想去的地方?” 司机愣了。 我有些烦躁,“还他妈不明白,我都主动送上门来了,还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