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只是之前顾邵安也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竟然能引起白厌的重视，并且她还做出了改变。

    顾邵安移开目光，他没再敢盯着白厌那张脸看，而是先抬手抓挠了下后脑勺，然后才回应：“能听进去就行，如果你需要什么文具，都可以找我来买，或者我送你也行，反正便利店多的是。”

    白厌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气氛逐渐开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正好这时候隔壁店的门被推开了，他们两个像是提前说好了似的，都没敢看出来的人是谁，就开始各忙各的了。

    白厌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顾邵安则是从兜里掏出钥匙，去开便利店的玻璃门。

    好像刚才他们根本没撞面，也没说过什么话。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写作业的缘故，白厌早早的就躺床上睡觉了，入睡后她又做了个梦。

    白厌身处一个装修偏高档的公司，她扭过头，东张西望了好几眼，很快便认出来这是她爸爸的公司了。

    白厌上次来公司是好几年的事情，那会她还没上初中，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

    白厌视线最终落在前面的陈聚背影上，陈聚走路速度特别的快，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白厌想努力走快点，去问问陈聚为什么要来这里，可她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无论怎么去迈，速度都还是这么慢。

    看来这个梦境也是不可控的。

    陈聚到电梯门那里才停下，白厌也慢慢的跟上了。

    这个时间点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公司里没剩下多少人，所以只有他们两个在等电梯，很快电梯就到一楼了。

    白厌跟着陈聚进电梯。

    陈聚直接按下了六楼的按钮，然后转过头，开始跟她说话：“厌厌，待会我要跟你爸爸谈工作，你还进办公室吗？”

    白厌清楚陈聚说的是她爸爸韩木石的办公室，她差不多能够猜测出来，陈聚找韩木石是为了什么事情。

    因为昨天陈聚有提及过他公司新出了个项目，还没找到合作方。

    白厌刚想回应，却听到自己说了两个字，“不进。”

    陈聚早料到白厌会拒绝了，他调侃的说：“那你还跟过来，当时怎么不让我直接把你送回家？”

    梦里的白厌没再回话，像是在维护自己最后的自尊。

    电梯很快到六楼停下，陈聚叮嘱了白厌两句，大概就是让她别乱跑，去咖啡室等着，交代好后，陈聚便朝着韩木石的办公室走了。

    白厌还真听话的去了咖啡室，不过没待太久她就出来了，主要是在咖啡室里面待的有些闷热。

    白厌早已经记不清楚韩木石的办公室在哪了，她在这层瞎溜达了起来，很快就走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附近。

    董事长无疑就是韩木石了，这公司算是他白手起家的。

    白厌本来是想直接走过去的，可在路过门口时，竟然看到办公室的门没关严，有个挺大的缝隙。

    刚好陈聚跟韩木石是坐在冲门口的沙发上谈工作的，隔着缝隙完全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

    白厌停下脚步，她朝着里面看去。

    陈舒跟韩木石是同岁，可韩木石明显苍老很多，他眼角布满了鱼尾纹，下巴处还有没刮干净的胡须，黑眼圈也特别重。

    能看得出来，是经常熬夜导致的。

    白厌之前有听陈聚说过，韩木石每晚都会加班到很晚，为了公司能跑断腿，几乎是住到公司里了。

    陈聚也有说过，陈舒之所以嫁给韩木石，是被他的这股上进心给吸引了，结婚后他真的没让陈舒失望。

    可能在员工和陈舒眼中，她爸爸是个好老板，有权有势有能力，还是个有担当的老公，可在白厌看来，韩木石却像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从小到大，白厌根本没感受到过父爱，不过小时候起码还能经常看到他，现在渐渐的连面都见不上了。

    白厌听不懂他们聊的工作内容究竟是什么，只听到后来陈聚突然转移了话题，“厌厌最近知道学习了，这两天都是背着书包去的学校，看来以后考大学还是有希望的。”

    韩木石嘲讽的回应：“那能有什么用，她小学不也带着书包，可到学校学习了吗？除了惹事还是惹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我对她完全没指望，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无所谓，我也不想有这种不懂事的闺女。”

    白厌听到后心脏猛然一疼。

    接近着白厌还听到了陈聚在帮自己说好话，后来韩安石回应的什么，白厌就有些听不清了。

    她只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完全从梦中清醒过来。

    白厌猛的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不知为何，明明在梦中没有特别的委屈和想哭，可在醒来的那瞬间，眼泪竟然直接从她眼眶中出来了。

    白厌从枕边拿出抽纸，擦了擦眼泪。

    她已经决定好了，今天晚上不会跟着陈聚去公司，在预知梦里听到过的难听话，白厌不想在现实中再听一遍。

    因为这个预知梦，搞得白厌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她没学习，甚至还睡了好几节课，又恢复成了几天前的状态。

    可能是因为睡觉睡的，白厌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放学。

    白厌心事重重的坐上陈聚的车，大概是她平常状态就这样，陈聚并没有看出来白厌心情不好。

    陈聚开车没几分钟后，突然回头瞥了她眼，然后开始说：“厌厌，我公司有个新项目，想找你爸爸合作，你是要让我送你回家，还是跟着我一块去公司？”

    白厌其实能够理解梦境里的自己是如何想的，这么久没见韩木石，她自然也想见见。

    可去了的结果就是听到那些话。

    白厌冷漠的拒绝道：“我不想去，你把我送回家吧。”

    陈聚还想劝慰下白厌，毕竟他也是清楚白厌跟他父母之间关系的，陈聚有些想帮忙缓解，他只是觉得，一家人总不能就这样僵持到老。

    白厌能看得出来陈聚的犹豫，没等陈聚再说些什么，她便开口再次说道：“舅舅，我还要写作业。”

    陈聚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作业更加重要，毕竟白厌是好不容易才开始想学习的。

    –

    莫文文今天晚上去参加了个聚会，在场的成员都是她家人，还有亲戚，是因为有个亲戚的儿子升职加薪了，觉得很开心所以想庆祝下。

    莫文文妈妈把她给安排到了个同龄的亲戚家孩子旁边。

    那个女生很像个书呆子，聊天的内容全部都关于学习，莫文文实在有些聊不下去，并且她还觉得这些饭菜很不合胃口。

    莫文文回头瞥了眼她家长，发现他们聊的正不亦乐乎，根本没朝自己这边看，她弟弟也正在打游戏。

    莫文文拍了拍旁边同龄女生的肩膀，小声的说：“我肚子不舒服，去趟厕所，如果我妈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话。”

    没等那女生回应，莫文文便站起身来了，然后快速的溜出套房。

    莫文文并没有来过这里，对附近还是挺充满好奇心的，正好饭店出去的前面那有条街，里面全部都是卖美食的，并且还有很多铺子，像是个小夜市。

    莫文文校服衣兜里还装着些钱，是白天没花完剩下的，她掏出来，在小摊位上买了十几串羊肉串，然后就朝着别的地方走了。

    可在晃悠完，准备回去时，莫文文突然意识到，好像是有点忘记路线了，因为她不是从夜市两边尽头进去的，而是中间的一个街道。

    可这个夜市却特别的长，中间也有好多挺宽的街道，莫文文先随便瞎走了个，反正她记着那饭店的门面。

    莫文文是想着，如果没找到就再返回去，再去紧挨着的另外条街道。

    莫文文没走太远，便看到前面有两个男生，那姿势好像是在打架。

    被拎着衣领的那个男生个子偏矮些，但又不算特别的矮，怎么也得快有一米八了，而另外个男生则是身材高大，并且还染着黄毛。

    不知为何，莫文文总觉得被揍的那个男生侧脸看起来很眼熟，她仔细回想了下后，突然想到，这好像是自己班的同学，就坐在白厌的前面。

    隐隐约约间，莫文文还注意到男生嘴角的血迹了，脸上也有很多淤青。

    莫文文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可她总觉得要是不管，男生可能就被打进医院了，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

    虽然在学校莫文文是挺不喜欢班里同学的，可在外面，怎么说也算勉强认识，有些眼熟。

    正好莫文文还瞧见前面的地上有两块板砖了，她大步走过去，单手捡起一块，然后就大大咧咧的朝着他们两个走去。

    还没走到他们身旁，莫文文就先开口说话了，“你们在干什么？”

    黄毛正准备再揍冯天几拳，就听到莫文文的说话声了。

    黄毛转过头看向走来的女生，莫文文身高并不算矮，长得也不是那种瘦瘦弱弱的，眼神特别的狠厉，看起来挺凶的，尤其是左手还拿着块板砖。

    黄毛视线最后落在了莫文文的校服上，他烦躁的破口骂了两句，然后用力把冯天推到在地上，说：“怎么总有多管闲事同学来帮你。”

    冯天都顾不上身体上的疼了，他呆呆的看着越走越近的莫文文。

    其实冯天脸上的淤青是之前被黄毛打的，今天晚上是出门晃悠，无意间撞见的黄毛，刚才也只是被揍了一拳。

    冯天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放弃挣扎时，竟然有人来救自己了，关键这个人还是他有些惧怕，并且很讨厌的同学。

    莫文文见黄毛都把人给甩地上了，顿时火气上升起来：“竟然敢揍我们班的同学，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黄毛总觉得莫文文有病，他还从来没见过有高中女生能说出这种话。

    莫文文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但气势绝对不能输，她在走到仅剩几步远距离的时候，故意把手中的板砖给用力扔到了地上。

    那砖在落到地上的那刻，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了好几块。

    黄毛吓的心脏都咯噔了下，他是真没想到，两次去找冯天，都能遇到这种厉害的同学帮他。

    “你小子人缘可真好，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事了，我们两清。”黄毛说完就转身落荒而逃了。

    黄毛之所以这样说，是故意给莫文文听的，他怕莫文文以后会找自己事。

    莫文文见黄毛离开瞬间松了口气，然后垂眸看向地上躺着的不知道名字男生，看起来很蔫，她语气恢复了正常：“那个谁，你还能站起来吗？不会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