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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把你写到医典上!

    有钱的、官二代、秀才小宝,在说别人诬蔑、辱骂朝廷命官时指向了楚清,让众人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个女朝廷官员,还有娃娃秀才。

    原本学院的手续都是小子们去办的,村人只知道开了这么个学院,还能免一年的束脩,却不知学院的背景。

    不管这官员和秀才的前缀如何令人惊讶,单就这两个词,他们一个也不敢小觑。得罪不起呀!

    楚清对此苦笑:都想以德服人,但实际能够最快速起到作用的不是德,是权。

    百姓其实多是善良之人,但是“看热闹”又是大众的消遣,只要事不关己,就一律当热闹看。

    总说百姓愚昧、不明就里,其实全看有没有触及他们自身利益。

    与他们不相干之事,他们不想、也不必“明就里”,自由自在当个“喷子”多爽啊。

    一旦与他们的利益挂钩,孰是孰非,就会既快速又准确地判断得一清二楚。

    小宝似乎比楚清更懂什么叫“以德服人”。

    等到那祖孙三人被大众的口水淹没,小宝这才宣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跳下树,带队走人。

    卓耀无奈看看小宝的背影:唉,自己又得给小宝擦屁股——把那妇人从树上摘下来。

    楚元伴在楚清身边絮叨:“瞧吧瞧吧,我就说吧,叫你来没啥用,还是得叫小宝。”

    楚清盯着他的脑门:咋就那么想敲死他呢!

    甘来一把将楚元扯到边上:“顶没用的就是你!那爪子都快挠到老大脸上了,你都不去揍她!”

    楚元委屈:“通常情况下,我不打娘们儿!那个……有你在,都是通常情况。”

    “哼!有你被娘们儿打的那天!”聂先生念叨着,加快脚步走前边去了,他今天太丢人了,让俩婆娘薅着脖领子教训。

    回到住地,楚清吩咐黄蓉做点好吃的,给聂先生压惊、消气;又让楚元去医馆给请个大夫来。

    聂先生毕竟是个文弱书生,还有了些年岁,脖子上的挠痕可别发炎。

    再说,这半年多来他兢兢业业教书很是劳累,今天又受这么大委屈,别积下郁气,对心脏、肝脏都不好。

    大夫来了,先给清理了伤口又上了药,然后又认真给聂先生把脉。

    聂先生因为小宝不计前嫌,替他出头,心里很是畅快,此时也不觉得有身体有什么问题。

    因此看到大夫把着他的脉半晌不语,又翻看手边的医典,那样子特别像他年轻时答不出题目翻书打小抄,不由得悄声跟楚清嘀咕:

    “你看他,把个脉还得翻书,一看医术就不咋样,算了,让他走吧。”

    聂先生是不好意思让楚清为他多花银钱。

    卓耀不等楚清开口,就接话:“人家是看书上有没有你这病,没有就把你写上去!”

    因为之前小宝刚入学就被聂先生欺负,卓耀没法看他顺眼。

    这时大夫突然开口问话:“你可有心慌、出汗、胸闷或是气短等症状?”

    聂先生心思在反应卓耀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上,突然被问,有点发懵,想了一阵才说:“有。”

    大夫:“有哪几种?”

    聂先生:“都有。”

    大夫:“何时会有心慌、心悸之感?”

    随着大夫越问越具体,大家也跟着越来越担心,大夫甚至要聂先生露出小腿查看。

    而且真的就在那医典的角落里记录几个谁也看不懂的符号。

    “大夫,聂先生到底是什么病?”楚清问道。

    大夫又再次把脉,不确定地说:“我本以为是心虚胆怯引起的心悸之症……”

    卓耀说:“有可能,我们聂先生就是胆小,心虚胆怯这词用的贴切!”

    楚清摇摇头:“这不是一个意思吧?”

    大夫说:“心虚胆怯也是病症,是由于七情所伤或胆小之人突遇惊恐而表现出的病症,但也有可能是气血亏损所导致的。”

    卓耀:“还不是一个意思嘛!”

    小宝很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那表情分明就是提醒卓耀:你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不能嘲笑生病之人。

    楚清:“难道不是心悸之症?”

    大夫:“不确定,这位病患除了刚才所述那些,还有排尿减少、食欲不振、下肢水肿的症状,不完全像是心悸之症。

    但是医典上没有查到完全一样的记述……这样,我先开个炙甘草汤的方子,先喝上七天,看看是否有所改善。”

    大夫带着他的医典走了,聂先生没了刚才小宝帮他出气带来的畅快,喃喃低语:“真把我写上去了……”

    心脏上有问题,在古代真是不好解决,即便现代也是困难,像二尖瓣、三尖瓣反流,轻微的能控制,程度严重些就要开刀。

    楚清听着“心悸之症”,又是开的《炙甘草汤》,感觉应该是心脏早搏的意思,因为她在自己的世界也有这个问题。

    但是又说有水肿,感觉与二尖瓣、三尖瓣有关系,还是因为她自己也有。

    大夫不好辩症就很正常了。没有具体的医学器械辅助成像,单凭望、闻、问、切是不太容易确诊。

    卓耀正儿八经给聂先生行礼:“聂先生,我错了,我乌鸦嘴!那大夫应是学艺不精,你这就是累的。多休息就好了,别担心啊!”

    聂先生仿佛天塌下来般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甘来最见不得人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走在聂先生旁边说道:“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有什么大不了的!”

    聂先生还是蔫蔫的:“他那医典上都查不到我的病……”

    甘来举着拳头在聂先生眼前晃:“你再这样,信不信我让老大把诊费从你月钱里扣出来,然后再打你一顿?”

    听到要扣月钱,聂先生一下子就精神了:“放肆!有辱斯文!姑娘家家的不学个好!”然后背着手晃晃悠悠走了。

    对聂先生提扣钱,最能让他振作精神,他还有儿子、孙子要供呢!

    唉,儿孙都是债啊。

    人到中年的无奈,拖着一大家子人负重前行,必须打起精神。

    回去后,楚元还是把大家的担心说给了楚清,还掰着手指头算:“你看,你把沃斯给坑了,至少是把谷蠡王得罪透了;

    还有以孟家为首的几个商家,这次你不仅棉花上挤兑人家,丝绸也把人家的价格给压制了。”

    楚清说:“那你说,他们都把沃斯鼓动得全体种棉花去了,这机会不捡白不捡嘛。

    再说,这不是一下子就把沃斯给压低一个等级,他们若再想与大宣建立关系,也提不了什么条件了。”

    碰上跟衡山国一样的二货国家,不当一次管仲,咱不白看书了嘛?

    楚清又说:“他们用两年多的时间把刀塞到我手里,十成把握,顺势为之而已,再说,今年密侦司的述职报告我也有得写了,不算白拿俸禄。”

    楚元:“那你断了南方商人的财路呢?尤其领头的还是宿怨已久的孟家。”

    楚清:“估计他们会憋更大的计划让我破产吧。但是咱家有盐和铁的特许证,这个他们拿不走。就算别的都干不下去,这两样也养得起家。”

    皇帝总不至于让自己钱包瘪了才是。

    真要是孟家联合别人打压自己,楚清准备把盐放出去冲击市场,没人能够不吃盐,全国上亿的人口,怎么也得抢占一半,自产自销呗。

    至于说人身安全问题,只能说出门必带护卫。

    按照大宣制度,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养护卫,并且有数量限制。

    亲王府中才可以养三十个的守卫,二十个贴身护卫。

    像楚清这种从五品官员,只可以有家丁,不许配置护卫。

    所以一直以来,家里的护卫小子都是以家丁的名义跟随楚清出行。

    而现下,楚清和小宝各自二十个“家丁”,也是超标的,若有人追究,就真的是逾制。

    不但数量逾制,在武器上也逾制。

    家丁不准许携带武器,而楚清的“家丁”都名义上配了短棍,战斗起来,都是组合长枪;而小宝的“家丁”都是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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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借着给各个分校换烟囱,又把各地走了一遍,回来时把散落在各地的小伙伴和黄忠、吕师傅都接上了,要回吉州过年去。

    这些小伙伴被小宝给扔到各分校当“支教”,还给派了任务,要他们在当地物色文化课先生代替他们,不然就把他们“钉”在那里不让回来。

    小伙伴们被小宝“委以重任”,是相当的认真。

    这半年多的“游学”生活虽然和传统意义的游学不一样,但确实丰富了他们的阅历。

    尤其当他们站在讲台上被尊为“先生”时,他们要克服因为年轻带来的不被信任、解决因为文弱带来的各种刁难;甚至为了与当地人处好关系,他们会帮忙写信、算账,包括处理纠纷。

    真正体会到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